忽然听見靈芸脆聲說道︰「榮姐姐和關姐姐也曾听見烏鴉叫麼?我們剛剛倒也听見的,不過那烏鴉叫的可沒有姐姐說話這麼難听!」
我聞言一驚,知道靈芸向來受她們的譏諷,今日見杏雲殿幾位姐妹一同受辱,不免意氣用事,竟口出不遜。
我和珺瑤忙拉過靈芸,那邊榮嬪早已發作起來,說道︰「你這蹄子說的是誰?」
我急得搖著靈芸低聲勸道︰「妹妹快別說了!」
靈芸忍耐已久,此刻說出來,我們豈能攔得住,只听她高聲說道︰「誰應承了自然就是說誰!一樣是做妃嬪的,難道誰便怕了誰不成?」
涵良媛嚇得不輕,拉著榮嬪的衣袖低聲下氣的說道︰「薛妹妹冒犯了姐姐,求姐姐饒過她這一次罷!」
榮嬪猛地一甩袖子,差點將涵良媛拽倒在地,只听她憤恨的說道︰「別仗著你得了幾日寵,就敢這麼跟我說話!」
關貴人亦在一旁說道︰「真是反了天了,連位次尊卑都不懂得了麼?」
我和珺瑤拉著靈芸,只差沒捂著她的嘴,靈芸伶牙俐齒,又是幾下怨氣湊在一處,此時恨不能吵個天翻地覆,涵良媛在一旁勸著榮嬪和關貴人,兩人只是不理,七嘴八舌地教訓著靈芸。
正鬧得不可開交,忽然听到一個聲音說道︰「太後駕到!」
我們幾人頓時大驚,忙齊齊跪倒,口中說道︰「嬪妾恭請太後娘娘金安!」
只听正梅說道︰「啟稟太後娘娘,是榮小主,關小主和杏雲殿的四位小主在這里。」
太後冷哼一聲,威嚴地說道︰「離老遠就听見你們在這兒爭吵不休,成何體統!?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幾人位次既低,便不敢擅自開口,榮嬪搶先說道︰「回太後娘娘,嬪妾與關貴人正要去柔儀殿給安昭容娘娘請安,路上遇到了她們幾人。那薛娘子對嬪妾二人口出不遜,竟將嬪妾等比作烏鴉,嬪妾氣不過,便說了她幾句,她不服,就這樣吵起來。」
我听著榮嬪如此顛倒黑白,著實氣不過,一旁的靈芸早已辯道︰「太後娘娘明鑒!分明是她們二人先辱罵嬪妾等人,嬪妾才氣不過回口的。」
太後厲聲喝止︰「大膽!在哀家面前還這樣放肆,可見你平日里多麼恃寵而驕!」
我聞言大急,心知靈芸如此沖動,定要吃虧,忙膝行上前說道︰「太後娘娘容稟,方才是薛娘子的不是,請太後娘娘念她年紀小,不懂規矩,饒過她罷!」
太後冷冷說道︰「哀家還道你聰慧懂事,怎麼也如此尊卑不分?」
我連連叩頭,口中說道︰「嬪妾等人知罪,求太後娘娘高抬貴手!」
太後哼了一聲,說道︰「宮中自有宮中的規矩,你們幾人不敬重比自己位次高的妃嬪,已是大大的不是,還要在宮中高聲吵嚷,豈不是和那市井潑婦一般模樣了嗎?哀家念在你們進宮時日還短,先饒過了你們。只是那罪魁禍首不能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