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玨的手放在我的月復部,說道︰「朕的皇子乖不乖?」
我忍不住地笑,說道︰「才這麼大一點兒,皇上怎麼就知道是小皇子?說不準是個小公主。」
南宮玨說道︰「朕倒希望是個像容兒一樣的小公主,定然像個仙女一般。」說著嘆了口氣,「常寧小的時候多麼玉雪可愛,越長大反而越和朕生疏了。」懶
我亦黯然下來,說道︰「或許是永稷小小的就沒了,常寧畢竟是姐姐,又是個孩子,傷心亦是難免的。皇上也要多體諒常寧才是。」
南宮玨怔怔地出了會兒神,半晌才說道︰「算了,不提那些。容兒這幾日吃得可好些了麼?朕怕你沒有胃口,特意吩咐御膳房做幾樣清淡開胃的小菜。」
我垂眸含笑︰「多謝皇上關懷,臣妾這幾日吃的還好。皇上,快用膳罷。」
陪著南宮玨用過了晚膳,又看了會兒書,我有些困倦起來,南宮玨看了看我,說道︰「容兒累了罷,累了就早些歇息。」
我說道︰「哪有皇上不睡,臣妾就自去睡的道理?臣妾不妨事,再陪皇上一會兒也好。」
南宮玨起身說道︰「朕也有些累了。」
我喚素蘭蘇秀進來鋪床,又替南宮玨解開外衫,想了想,說道︰「臣妾想跟皇上說件事。」蟲
南宮玨問道︰「什麼事?」
我猶豫了片刻,說道︰「冬日里皇上曾顧念華英宮離御膳房距離遠,特意恩準華英宮中單設了一個小廚房。現下天氣轉暖了,臣妾想還是將小廚房撤了罷!」
南宮玨微微蹙眉,看向我,說道︰「是不是他們做的東西不合容兒口味?」
我忙說道︰「並不是這樣。只是前陣子柔儀殿出了那樣的事,臣妾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南宮玨這才舒展了俊眉,溫言說道︰「容兒如今懷著身子,朕還怕容兒吃不好,撤了小廚房不是更不方便麼?其他的事情容兒不必擔心。」
我欲言又止,南宮玨擁著我緩步進了內室,說道︰「容兒總是這樣謹慎多心,你呀,現下什麼都不要想,只管開開心心的。要不以後生下了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也是這樣愁眉苦臉的怎麼辦?」
我忍不住笑,說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次日剛剛起來,姜全福便在外頭匆匆說道︰「啟稟皇上,昨兒夜里柔儀殿走了水了。」
南宮玨疾聲道︰「安昭容呢?!」
姜全福囁嚅起來,我忙替南宮玨披上外衫,南宮玨快步走了出去,問道︰「安昭容怎麼樣?」
我隔著簾子,瞧見姜全福跪在地上,顫聲說道︰「昨兒是半夜走的水,柔儀殿地方遠,等到宮里的太監和水車趕過去,火勢已大得救不得了……昭容娘娘……昭容娘娘沒能出來……」
話音未落,南宮玨已隨手抓起一個花瓶摔在地上,怒道︰「一群沒用的東西!」
我急忙穿上外衫出去,拿起南宮玨的手仔細端詳,查看無事才開口說道︰「皇上息怒,當心急壞了身子。」
南宮玨眼中已有淚意,他抓起我的手,緊緊握著,說道︰「安安……安安怎麼會……」
我見他如此,亦不免哽咽道︰「皇上、皇上別急,安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說不準會沒事……」
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南宮玨顫聲說道︰「朕原說等母後息怒,再將她放出來,沒想到……」
我嘆了口氣,低聲勸道︰「如今雖說春天快過去了,這幾天風勢也大得很,柔儀殿的地方又是偏僻……」
南宮玨醒過神來,說道︰「賢妃是干什麼的?前幾年失火的事情還不記著麼!現在又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是救火得早,安安就不會……」
我含淚說道︰「皇上也別太著急生氣了。」
南宮玨蹙眉說道︰「本以為明淑媛幫襯著她,宮里的事情會少些,沒想到越鬧越亂起來!蘭兒沒了,安安也沒了,讓朕心里……」
我不敢再勸,只是垂淚不語。
南宮玨拍了拍我的手背,說道︰「容兒當心身子,回房去罷,朕去看看。」
我說道︰「臣妾陪皇上一起去。」
南宮玨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柔儀殿那邊,說不定是什麼情景……」
我知道他是怕我懷著身孕,受不得刺激,只得放了手,說道︰「皇上當心。」
南宮玨面色淒然地點了點頭,帶著姜全福出了房。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終于輕舒了一口氣。
安昭容,終于消失了。
我抿了抿嘴唇,說道︰「素月,替本宮更衣。」
轉眼過去了十幾日,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日下午,我喝過了安胎藥,在房中坐了會兒,漸漸覺得煩悶起來,便出了華英宮,去迎祥苑約了靈芸,一同去瑩澈湖旁賞花。
素月扶著我慢慢坐下,靈芸才側身坐了,我含笑問道︰「這幾日妹妹在做什麼呢?」
靈芸說道︰「嬪妾想給娘娘的小皇子繡個肚兜,只是還不知道繡個什麼圖案才好看。」
我說道︰「此處無人,你我何不姐妹稱呼,嬪妾啊娘娘啊,都是說給外人看的規矩。」
靈芸說道︰「嬪妾不敢,娘娘如今身份尊貴,又懷有龍嗣,嬪妾從前不懂事,今後不敢錯了規矩了。」
我不禁有些訝異,回頭向素月使了個眼色,素月便識趣地退下,只留我和靈芸二人共坐。
我溫言道︰「妹妹怎麼忽然和本宮這樣生疏起來?」
靈芸垂眸不語,我不禁有些心急,催道︰「本宮即使再怎麼尊貴,又何曾忘了妹妹?當年對月盟誓,禍福與共,本宮不曾有一天忘了。本宮流落在宮外,只有妹妹肯對本宮好,如今本宮雖是淑媛,和妹妹的情誼亦永不敢妄。妹妹如今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