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過得平淡而充盈,時光流得默然而匆匆.
轉眼十二年過去,浴天風已長成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少年。
又到了春天,這里的山花開得爛漫,一年勝比一年。
醉人的花香總愛悠然灌滿整個碧林莊,惹弄每個人的心腸。遠遠地還可見成群飛舞的蝴蝶披著靚麗的虹裝在萬花叢里輕快地穿梭來往居。
天風實在禁不住誘惑了,急吵著哥哥林雲和姐姐冰漣陪他一同上山玩耍。而此刻兩人也已按捺不住滿懷的激情,欣然答應了。
他們先來到黃桃山。
只可惜紛艷的桃花已經開過,但一樹樹新綠的葉子同樣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三人頑皮地在桃林里追上爬下,踩著遍地干落的花瓣與他們幼朗的笑聲混在一起,怡然動听。
離開黃桃山,他們又繞了很久,鑽向一座野山。
冰漣拉住天風的手滿處跑,一會兒采金菇,一會兒挖野菜,還不停地捕捉蝴蝶。林雲提著竹籃緊跟在後面,不知不覺已到達山頂赭。
上邊有棵高大的紅楊樹。橢圓的葉子泛著微紅,像天風稚女敕的臉,在柔光中蕩動。
走到樹下時,天風早被濃密的枝葉里婉轉的鳥鳴深深吸引。而當冰漣回頭細顧之刻,正見他兩眼專注地望著半梢處那只沉甸的鳥窩,不肯離去。
「姐姐,那是什麼鳥?我好像從來都沒見過。
你看它們淡黃的羽毛,多漂亮!」
冰漣把手搭在天風肩上,輕聲說︰
「乖弟弟,等姐姐為你抓一只來玩啊。」
天風瞪大眼楮期待著。
山風肆意撩動她柔軟的黑發,在頰畔呼呼地飄。
漸漸地,他笑了,笑得那麼甜——
姐姐已將小鳥送到自己手中。
天風地模著,逗著,一邊盡情地學著鳥叫,仿佛人生里第一次這般快樂。
「風兒,好端端的你玩什麼鳥?如此高的樹,鐵蘿卜掉下來都會摔成菜餅!」林雲帶著三分責備對他說。
「哥哥,不要這樣嘛,天風還小。」冰漣忙著回應道。
——天風與冰漣,冰漣與林雲各差一歲。
之後,她轉過身靜視了很久才開口問︰
「風兒,玩夠了嗎?姐姐要把鳥兒放回去啦,不然鳥媽媽會著急的。」
天風用力點頭,舉起小手將鳥兒還給冰漣。同時,他看到姐姐那張秀潤的臉上泛出了迷人的微笑。
「恐怕明年黃桃花開漫再綴上遍林七色的躚蝶都比不過姐姐美!」
天風想著,出了神。
「啊——」
「漣兒!」
天風猛地回醒,恰見哥哥從自己身後飛奔向前。但沒能接住,她依然重重地摔下。
「姐姐!姐姐!」
天風急撲過去,小心地將冰漣扶起,卻見她右臂上盡是鮮血,身下一塊染紅的稜石。
林雲一把扯破自己的外衣為冰漣裹住傷口,迅速將她背起朝山下跑去。
天風匆忙抓起那只竹籃,一路狂顛在後面,不停地淌著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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