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銀白色的天鵝馱著受傷的天鵝夢如箭一般在黑暗的低空快速飄行,飛往了碧林莊。
緩緩地,天鵝停在了黃桃山上。
她打開微弱的眼楮,俯視著下面的黃桃樹,那麼蒼老的枝杈間,那樣熟悉的一塊石頭,如今去了何方?懶
天鵝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要遠去。在這模糊的一點時間里她希望親臨一下當年月主與其隔空愛戀的神秘凡境。用一樣的思念和不變的心來感受那種換位的真情。
身化「七稜石」,伏在蒼木枝,乃月土上「浮生塵」之決敗後月主同自己的最好歸宿。那份永久的守候,並未因事況的變遷而搖動。但此時的他去了哪兒呢?
「月主,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孱弱的氣息?你就不能回來看我一眼嗎?」
天鵝夢難過地輕語著,遠望︰
身旁的碧林莊早在幾年之前由于「月脈」的割斷失了原樣,一場大水沖走了那麼多恩怨,也凝結過天長地久的痴等。世人又有幾個會懂之中裂碎的心聲?
頑強的相依使踏過了那段艱苦的泥濘。身經百轉,為何至今仍喚不來你我于共?俗世的男女啊,多麼羨慕你們平庸。
那銀白色的天鵝依然那麼安靜,它听得懂主人的每一句話,更最知她的感受。
「對與錯,善與惡,真是重要嗎?
夢兒只拿回應屬于自己的,剩下的所有都不會參與分爭。」蟲
天鵝夢這樣勸慰著自己。
這時的碧林莊空無一人了,滿野荒蕭,蟲鳥的聲音全沒有,給天鵝夢不盡的淒涼。
忽然,紫夜星空中那顆啟天珠呈「十」字狀大放光芒,橫貫和縱穿茫茫天空,緊接著那「十」字極力旋轉,一道白光擊落在她體旁,又反折而去。
「天鵝夢,不過是一次小的失敗罷了,你至于嗎?
我培育你千年的毅力都去哪兒啦!
好好休養吧,不要灰心。別忘了你是個不死的亡靈,不死的亡靈——」
「對啊,我是個不死的亡靈,怎麼突然脆弱了呢?」
天鵝夢忽地醒悟,
「我會好起來的。
謝謝星神!」
天色漸漸放明。
她的眼神朝夜空里望去,發現剛才的白光從自己身邊折向了白蜘蛛星座。
她目不轉楮地瞅著那里,二十一顆「每日星辰」在慢慢地朝一起靠攏。
「蜘蛛啊,去戴罪立功吧!
事成之後歸來,會讓你進紫夜星宮的。
哈哈……」
轉眼,透穿夜空的兩道白光消失不見,二十一顆星辰緊緊地湊在一起,遠看只見一粒瑩白的亮點,那就是活生生的小蜘蛛了。
緊接著,小蜘蛛身下鋪展開一張雪白閃光的蜘蛛網水平地托著它從夜空飄降。
「白蜘蛛護法也會有今天。」
天鵝夢冷然一笑。
她明白白蜘蛛護法接替自己去執行未完的任務了。
「或許星神還給了他新的安排,祝他好運吧。」
天鵝夢想著,伏在天鵝背上悠然遠走。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秋瑟便醒來了,下了樓在浴太閣里散步。
「娘,女兒都長這麼大了,您見到後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您離開的那天什麼都沒給女兒留下,我該如何才能找到您呢?
甚至女兒連您的樣子都不記得……」
她突然不知所措了。
「秋瑟啊,你又在胡想啦!」
這時,刀鋒邁著輕步走來,到了跟前拉拉她的手,笑著說︰
「苦心人,天不負。
要相信自己!」
「可是茫茫人海啊,不知道我娘會是哪一個。」
秋瑟望著他講,
「我現在似乎明白什麼了。」
「什麼你明白什麼了?亂糟糟的。」
刀鋒問到。
「以前在木下灣的十幾年里,我一直都認為那片油菜園有著神力,可以吃人。因為我娘走進去就沒再出來。
但是……」
「怎麼了?」
「但是刀公子你有想過沒有,那片油菜園中應該是有木下灣的出口!」
刀鋒心里猛地一震。
秋瑟繼續說︰
「你我不是也走出木下灣了嗎?
所以我覺得當年我娘一定是從那里離開木下灣,後來去了哪里外婆也不知道。因為外婆當時由于生氣,是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才派拾藥童去油菜園看的。
不是這樣的話,我出了木下灣也沒用。」
「你的意思是,你肯定你娘是走出木下灣了?」
「對!油菜園的神力只是個傳說,而且那永遠是騙人的!
油菜園的出口應該通往一個與外婆生平大事相關的地方,否則她不會那麼生氣,還不允許拾藥童之外的任何別人踏進那里。」
「會是這樣……」
刀鋒愣住了。
「但是那個出口究竟通往了何方你我都不知了。」
「怪不得外婆講多年來對你有愧,想要彌補她的過失。原來是因為怕你明白了這個道理私自闖入油菜園。因為你走出過木下灣,那兒的神力仿佛已經被你看穿。」
「其實外婆不是誠心要放我出來,就是不希望我再回去了。
她想繼續隱藏那段百年的秘密!」
「也許這才是木下灣真正的神奇。」
刀鋒嘆言,
「應該是木叔叔在和外婆一起隱藏那段百年的秘密。」
「我怕我爹是被外婆騙了。」
秋瑟顯得非常認真。
「為什麼?」
「我爹那麼愛我娘,一直在那里守了十八年,就期盼著我娘看完油菜花還可以回到他身邊。
多麼可憐……」
說著,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