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生街中那家燒肉店鋪的名字叫「回味香」,老板為吾二。
吾二家里有一個兒子,今年二十一歲。
荷仙子每次去他家吃燒肉的時候都會見那小伙兒沖自己套近乎。後來慢慢地,和他很熟了。
吾二的兒子對荷仙子感興趣,比他爹還熱情。懶
每回荷仙子走的時候吾二都會送給她半斤燒肉,可吾二的兒子又總要追著偷偷塞給她一斤燒肉。漸漸地,這件事傳揚了出去,吾二的兒子就被許多人喊稱吾小二。
不論吾二還是吾小二,都為很憨實的人。
自從意世到來後,荷仙子變得低調,什麼也不再追逐,也許更是因為忘不了那些紛紛擾擾的痛。
很舒適的一個洛雨鎮里,荷仙子就希望如此平凡地過其一生。
「你說雲兒和漣兒現在生活得怎麼樣?」
柔芝偶爾煩悶的時候便會問樸石。
「這個燒工未曾告訴我。在江湖漂了好多天,都沒听傳有他們的消息。你就不要總念著了。
孩子已經長大,是去是回由他們吧!」
樸石經常這樣勸她。
而荷仙子對過去的一切都守口如瓶,最多只是自己心里回憶一下,卻早盼著將其忘得一干二淨。
後來,「回味香」店鋪里客人少的時候,吾小二就會跑到「打鐵鋪」里找荷仙子。
對于這種情況,樸石與柔芝保持中立態度,暫時不參加意見。蟲
荷仙子並未表現出對吾小二的討厭,也不露出喜愛之情,就當成一個好朋友。在吾小二的眼里,不討厭就是喜歡。
打鐵造劍是個很費力的活兒,好在鐵聰和鐵慧都強壯。這兩人曾經也流走于江湖間,漂得累了之後就在這家溫馨的打鐵鋪安居下來。
他們從小是孤兒,在親鄰的教養下長大。
樸石依然記得不死人。
那天燒工離開洛雨鎮後,去了皇城的方向探听天風與不死人決斗的結果,可是到現在還沒回來。
當時樸石和燒工有過一個簡單的想法,就是造出這世上最無敵的劍,去拼殺不死人的不死劍!但那個依靠樸石自己的智慧似乎很難辦到。
因為不死人的出現,攪亂了兩人曾經去買如意箭的計劃。還有,在祥和殿前,他們親眼看見了不死人與天風交戰,所以除掉不死人成為了樸石和燒工未來的頭等大事。
可眼下的燒工,或者說關石頭根本抽不出身來研究這些,于是樸石跟荷仙子等人便開始絞盡腦汁煉劍,力求堅韌。
荷仙子只明白樸石需要最好的劍,卻不清楚那個最好是個什麼概念。因為她不知道世上有個不死人,更不曉得其有一把可以斬斷神玉劍的不死劍。所以,荷仙子最初對這件事不甚以為意。
盡管那樣,打鐵鋪里產出的刀劍都遠遠好比之前。每日到往購求者越來越多。
一天,謀生街上來了三個溢金國人。他們之中的一位頭戴黃色斗笠,半遮著臉,其余兩人走在他左右,身材相對偏矮。
三人的方向很明確,徑直朝那家「回味香」燒肉店走去。
荷仙子此時正坐在店內美滋滋地享受著佳肴,見到了他們忽地有種怪怪的感覺,卻說不出是什麼來。
他們緊挨著荷仙子的飯桌坐下,隨後將背上的行李放在身旁,開始點酒點菜。
荷仙子安靜地吃著自己的,時而偷偷瞟他們幾眼。
三個人要了好多燒肉,有些都是荷仙子平日里舍不得破費去買的極品。接下來,他們很痛快地喝酒。
荷仙子發現剛才戴斗笠的那位略高的中年男子舉止十分沉穩,面情冷峻,應該是個頭兒。另外兩人有說有笑,甚至著急了還打打鬧鬧,引得店里許多雙眼楮瞅著看。
「大哥,牛皮說箭比天高!」
其中那個滿臉胡須的年輕人手指著渾身厚肉的胖子叫到。
「大哥,牛毛說箭比海遠!」
牛皮端著酒杯毫不示弱。
周圍的人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三人身上。
荷仙子听不見也開不了口,便起身趁著吾二和吾小二沒看到悄悄回家了。
站在自家的後院里,荷仙子仔細回想那三人的樣子,覺得其不像平常人,但自己這又聾又啞的,越琢磨越不能懂,于是干脆把他們忘了。
第二天清早,荷仙子正忙著做飯,娘出去買干白菜了,打鐵鋪前走來三個人,她一下子便認出他們,卻也沒以為會怎樣,大不了過來買一兩把刀劍而已。
樸石這會兒就在店鋪門口張羅著。
荷仙子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那三個人走進店鋪里瞧了瞧牆上掛著的各種鐵器,其中戴斗笠的男子轉向樸石輕聲講︰
「一把如意弓,搭了如意箭,下射無窮海,上穿無限天……」
听到這里,樸石突然震驚,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憂了。
「若欲用我箭,千金使能換……」
樸石不由自主地喊出來。
「好!」
荷仙子見那個牛毛兩掌一拍,緊接著雙手平伸至樸石面前。
「什麼好?這是何意?」
樸石不解地問牛毛。
「我們兄弟三人闖蕩江湖多日,你應該有聞‘如意箭’的規矩!」
牛毛說話很直很硬。
「什麼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樸石有些糊涂了。
「不知也無妨,今後記心上!」
牛皮插道,
「我大哥口中的歌謠世人皆曉,但倘若我大哥講了上句,有誰對出下句來,就要兌現那諾言。」
牛毛在一旁不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