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烏桓山下破一部
劉璋要征討烏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幽州。蹋頓雖然身在烏丸王庭,卻也略有耳聞。不過,蹋頓並不在意,在他看來,就算劉璋要出兵,也不會選在冬季。因為漢人出兵,一般都是春暖花開或者糧食豐收以後。那時候,匈奴、鮮卑大軍已至,劉璋再厲害,在三族的鐵蹄下,也只有吃癟的份。
蹋頓想的不錯,可劉璋卻沒有順從他的心願,先是一支大軍不知所蹤,接著徐庶便率兵出薊縣,兵鋒直指柳城要知道,柳城雖然不是什麼大城,卻是胡漢雜居之地,烏丸人需要的鹽巴、鐵器,有一大半都在這里交易。若失了柳城,烏丸人可就悲催了
為了不讓柳城有失,蹋頓命峭王蘇僕延率兵前去救援,並讓汗魯王烏延加強王庭與部族的警戒。以蹋頓對劉璋的了解,只要劉璋出兵,一定勢如雷霆,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十幾年前,烏丸人遭遇的大難,蹋頓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蹋頓的謹慎,不僅沒有引起烏延的重視,還讓烏延十分鄙視。在烏延看來,要麼就別打,要麼就別怕,烏丸人沒有孬種,既然要打,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又要打,又害怕,這算什麼事
特別是蹋頓擔心劉璋再次襲擊烏丸王庭,烏延更是不屑,且不說烏桓山附近的嚴寒,已經是滴水成冰,就說山外的大雪幾乎把道路全給封死了。漢軍沒有向導,又不能適應嚴寒,如何能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來到烏丸王庭?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蹋頓的命令再嚴苛,烏延這位大人不買賬也沒辦法。就在烏桓山上熱鬧非凡,烏延、蹋頓、樓班等人在單于大帳中,圍著篝火吃烤全羊的時候,一支漢軍悄悄靠近了烏延的部落,而部落中掌管大權的烏延之子,正抱著兩個美女,酣睡正香,身邊還放著幾個酒壇
大雪紛紛,到處都是一片白色,就連烏延部的營寨,都似乎被埋在了雪中。巡邏以及站崗的士卒早已經撤去,沒有人認為,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會有敵軍來襲當然,這只是烏延父子的想法,蹋頓麾下的部落,就防守的很森嚴。
「主公,沖吧」雪雖然很大,但也是最好的屏障。劉璋帶著諸將趴在雪地里,竟毫不顯露身形。觀察了半晌,見烏延部大寨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張飛便有些焦急。
「別急,這畢竟是一個大部落」劉璋笑道︰「我們總要為麾下士卒負責」
「哦」張飛聞言撇了撇嘴,再次趴入雪中。
「冠軍侯,我看烏延部不會再有巡邏士卒了,我們出兵吧」又過了半個時辰,田疇也有些受不了,零下十幾二十度,趴在冰天雪地中,能受得了的人沒幾個
「好」看著瑟瑟抖的田疇,再看看凍得臉色青的士卒,劉璋下令道︰「眾將從四面包抄,不得放跑一人」
「是」關羽、張飛、趙雲、馬領命,分別東南西北四面,向烏延部包圍過去,劉璋帶著張遼、龐德、田疇,直沖寨門突入。
「啊…敵襲…」馬蹄踏雪,雪花四濺,隆隆蹄聲卻沒能引起烏丸人的注意,直到第一頂帳篷被撕破,才有烏丸人現敵襲。這時候再想示警,已經晚了漢軍入寨,鋒利的大刀,尖銳的長矛,不停收割著烏丸人的生命。在田疇的帶領下,劉璋直奔烏延大帳。
「滋啦…」氈帳的厚毛皮簾被龐德一把扯了下來,劉璋大步走進氈帳,十幾個士卒用刀槍指著還睡在兩女之間的烏延之子,而驚醒的兩女趕緊裹著毯子,躲到了帳角。
「混蛋你們是什麼人?我是烏延大人之子烏利你們不要命了?」冷風吹進氈帳,雖然帳中還點著篝火,但喝過酒與美女運動完的烏利一絲不掛,連毯子都被女子裹去,自然有些冷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說話」一把冰涼的大刀貼在了烏利的胯下,刀鋒的寒芒不算什麼,可冰涼的鐵與胯下的女敕肉粘在一起,與烙鐵的感覺也相差不大,都很疼
「嘶」烏利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楚?疼痛與寒冷讓他睜開了迷茫的雙眼,看到面前站著一群彪形大漢,而且全部是漢軍服飾,他終于清醒了
帳中的yin靡被一掃而盡,幾個虎衛搬來一把嵌金大椅,劉璋大馬金刀的往上一坐,等待著諸將把烏延部屠殺干淨,而他下卻跪著烏利。可憐的烏利,原本也是大權在握的人物,如今卻只能用一張氈子,裹住關鍵部位,跪在地上,凍得瑟瑟抖
「主公,屠殺干淨了」趙雲四人渾身是血的走進了氈帳,一股血腥讓跪在地上的烏利渾身一顫,倒不是他怕血,而是他知道,四人身上的血都是烏丸人的,還是自己部落中百姓的血。
「我軍士卒傷了幾個?」瞥了一眼烏利,劉璋只看見滿臉怨毒,不由在心中冷笑。
「啟稟主公,除了幾個倒霉蛋馬失前蹄以外,我軍並無傷亡」趙雲瞟了烏利一眼,笑道︰「還得多謝這個部落的領,居然連巡邏兵都沒有,讓我們輕易得手」
「這年頭蠢貨很多」劉璋笑道︰「傳我命令,將尸體全部找地方掩埋,我軍士卒在此休整繳獲的牛羊、糧食讓士卒們放開肚皮吃,只是要注意,巡邏、崗哨一個都不能少」
「主公放心吧」眾將齊齊抱拳,退出帳外。听到劉璋的命令,士卒們歡聲震天。雖然他們不怕吃苦,但可以不吃苦,誰又會找罪受?
在烏延部休息了三天,士卒們吃飽喝足,又恢復了精神與體力。三天中,烏丸王庭也曾經派人來,卻都叫烏利打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烏利身份高貴?當然,這也是因為劉璋告訴他,只要他配合,就放過他
雖然烏利並不相信劉璋的話,但這是唯一的生路,他不得不幫劉璋,否則他立刻就要死可讓烏利想不到的事,劉璋並沒有食言,不僅放了他一條生路,還送給他馬匹干糧,防止他在路上凍餓而死不過,不解歸不解,烏利還是立刻直奔烏桓山,向他父親烏延匯報此事
烏延部在烏桓山五十里外,雖然天下大雪,但烏利只用半日就趕到了當烏利闖進王帳的時候,蹋頓與烏延、樓班正觥籌交錯,吃著烤全羊
「呼…」氈帳的厚門簾被掀開,一股寒風卷入大帳,眾人仿佛定格了一般,看著門外闖進來的青年。
「烏利?」看見兒子,烏延驚訝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父親,我們的部落沒有了」烏利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此時,眾人才注意到烏利的慘象只見他穿著一件只有最下濺的奴隸才穿的羊皮襖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斑斑傷痕,手上凍得烏紫
「什麼?」烏延猛跳了起來,他滿臉猙獰的揪住烏利的衣領問道︰「老子讓你看守大營,你竟然讓部族被人屠了?哪個混蛋敢動我的人?」
「漢…漢軍…」烏利滿臉惶恐的說︰「好多漢軍,少說也有十萬人馬。他們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把我們部族屠光了」
烏延又驚又怒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三…三日前…」烏利顫抖著說︰「我…我也被生擒了,故而…」
「這三天來的消息都是假的,是吧」烏延本來就是黑面虯髯的大漢,這一生氣,他的胡須根根乍起,黝黑的面龐竟黑得有些亮
「是…」見父親暴怒,烏利不敢辯解,這件事本來就是他不對。若不是他下令收了巡邏兵,又撤了崗哨,就算劉璋能打進大寨,也不可能將整個部族包餃子。只要有人逃了出去,自然會上王庭示警,烏延就會率部報仇
「砰…」憤怒的烏延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氣,竟把二百來斤的烏利,單臂扔出了大帳,他喘著粗氣大吼道︰「我要報仇傳我命令,全軍集結,隨我追殺那一股漢軍」
「汗魯王,不可啊」蹋頓聞言大驚,他知道劉璋會偷襲烏桓山,早就讓烏延防備,可烏延毫不在意。如今,烏延部被滅,若烏延麾下將士再死光了,蹋頓真沒有信心能擋住漢軍。
「不可?」烏延大怒道︰「族人死光了,若我這個領連屁都不放,以後還怎麼服眾?再說我麾下將士,誰的父母、家人不在部落中?若我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你讓我以後怎麼做這個領?」
「汗魯王,若你去追,才中了對方的詭計」能臣面無表情的說︰「對方將你的兒子放回來,十有**就是要刺激你出兵,好埋伏你順便削弱王庭的防備…」
「閉嘴」烏延雙眼凸出,暴怒的說︰「感情死得不是你們的部眾、家人,說得倒輕松我意已決,誰都不要再勸,否則我認識你,我的彎刀不認識你」
「汗魯王,不要沖動…」蹋頓滿臉焦急的站了起來,似乎還要再勸。
烏延 當從腰間拔出了彎刀,直指蹋頓道︰「還是丘力居老王說的對,叫你別惹劉璋,你就是不听,如今惹毛了這只老虎,卻不允許我報仇蹋頓,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蹋頓知道烏延已經失去了理智,總不好強行阻攔,可若是就這麼放烏延出去,與看他送死有什麼分別?
就在蹋頓不知該如何勸說的時候,烏延冷哼一聲,將彎刀收回鞘中道︰「諸位領,如今漢軍在烏丸王庭附近殺人搶劫,今天殺的是我烏延部,明天就要殺你們的人了。我不知道單于怎麼想,更不知道蹋頓怎麼想,我只知道,若我們的部族都沒有了,蹋頓就能當上大單于」
「烏延,你胡說…」蹋頓這下著急了,他的地位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再被烏延一挑唆,大帳內的領,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
「哼」烏延冷哼了一聲道︰「別理這個小人,願意隨我一起追殺漢軍的人,就和我一起走吧」
「好」烏延本來就有很高的聲望,他這一聲招呼,好幾個部族領都起身隨他離去,搞得蹋頓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個時辰後,烏桓山上沖下來五六萬騎,其中大部分是烏延與他親近的部族領的軍隊。他們準備去剿殺劉璋,卻不知道,漢軍正埋伏在烏桓山腳下。原來,劉璋听說烏延的脾氣暴躁,特意留下烏利去刺激他,他果然中計了
看著大帳內一片狼藉,蹋頓欲哭無淚,他真沒想到,形勢會急轉直下。他對付劉璋的計劃還沒有展開,卻被劉璋收拾了見此情形,坐在單于位置上的樓班問道︰「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能臣道︰「劉璋的目的是烏桓山,如今我們只要守好王庭即可蹋頓大人,您不如將部眾全部遷入王庭,也好抵擋漢軍。據烏利所言,漢軍少說也有十萬,僅憑我們現在的人馬,實在不是對手」
蹋頓道︰「能臣,我現在鎮守王庭,你趕緊派人去聯系鮮卑、匈奴,就說劉璋出兵了,讓他們攻打幽州、並州,或許我們還能逃過一劫」
「這…」能臣苦笑道︰「蹋頓大人,如今時值隆冬,鮮卑與匈奴又豈肯出兵?」
「只能試一試了」蹋頓嘆息道︰「剛才烏利所言,你也听見了我們總不能看著族人盡死于劉璋刀下吧」
「唉…」能臣長嘆一聲道︰「早知如此,便听老王之言又如何?大人,若實在不行,我們便投降吧」
「投…投降?」蹋頓眼中寒光一閃,一個主意涌上了心頭,他笑道︰「能臣果然人如其名,若劉璋實在不可敵,我們便投降吧不過,還請你先派人去見鮮卑、匈奴單于」
「好」听見蹋頓竟然同意投降,能臣滿臉欣喜的離開了。他不怕戰敗,不怕失去地位,卻怕烏丸人亡族滅種,可他卻沒有看見蹋頓眼中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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