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受封台下有二賢
「拜見大將軍、秦公!」劉璋剛站到台前,張任便指揮麾下人馬下跪高呼,其他軍隊立刻緊跟其後。台下的百姓受到士卒們的感染,加上很多人都十分感激劉璋,也加入高呼的行列。一時間,受封台下呼聲震天。後來據潼關守將說,劉璋稱公那日的高呼,連他都听見了。當然,他更期待劉璋登基那天的高呼。
將雙手伸出,微微向下一壓,張任看見劉璋的手勢,立刻將手一揚,他麾下的士卒頓時閉上了嘴巴。見張任麾下士卒閉嘴,其他各部士卒也同時靜了下來,就連百姓們也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呼喊。
「諸位將士,你們為了大漢社稷,拋頭顱,灑熱血,大漢不會忘記你們,本公不會忘記你們,本公在此感謝你們!」誰都沒有想到,劉璋稱公後,第一句話竟然是對眾將士的感謝。
「願為秦公效死力!」在將領的帶領下,眾士卒再次跪下,他們眼中露著驚喜與激動。要知道,亂世人命不如狗,根本就不會有諸侯在乎士卒。劉璋對他們的愛護,早就讓他們銘感于心,如今劉璋真心實意的感謝,他們豈能不感動?
再次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劉璋站在高台上笑道︰「本公不惜需要你們效死力,只需要你們效力!待天下一統之後,本公希望還能看見你們!本公不在乎官職,卻在乎你們,你們才是天下的希望,大漢的前途!」
士卒們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其中有些人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就算堅強些的人,眼楮里也充滿了淚水,只是強忍著不讓淚珠滑落。不過,劉璋並沒有再挑動士卒們的情緒,而是轉頭對百姓們吼道︰「百姓,今日你們前來參加本公的加封儀式,本公很高興,因為本公知道,你們是愛戴本公才會來此!」
「秦公萬歲!」百姓中除了看熱鬧的人,就是愛戴或者感激劉璋的人。劉璋幾句話,就讓百姓們爆發出一陣吶喊。
待百姓們平靜下來,劉璋笑道︰「其實本公並沒有為你們做什麼,只是將自己的想法變成了現實。本公現在不能給你們什麼承諾,可本公卻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日子將越過越好!當然,治理天下,貪官污吏難免!從今日起,本公將在皇宮門口設置登聞鼓!若有官吏不法,有司不能糾正者,皆可擊鼓鳴冤,由本公親自處理!不過,為了避免誣告,凡是查有實據者無罪,若是誣告則反坐之!」
「秦公英明!」雖然登聞鼓在周代就有設置,但基本都是大臣才能用,如今劉璋竟然把登聞鼓用于百姓,百姓們豈能不激動?百姓們的呼聲越來越熱烈,很多人都把喉嚨喊啞了!不過,當登聞鼓的新作用傳遍六州,許多貪官污吏都有些悚然,他們很害怕劉璋的屠刀。
待百姓、士卒都安靜了下來,劉璋又說了幾句話,其實也就是他想好的一些小政策與規範,卻贏得了百姓們不少尊敬。整整四個時辰過去,太陽已經偏西,劉璋做了最後一件事,便是把封公的聖旨,掛在了受封台下的布告上。
「請秦公更衣登輦!」兩個宦官拿著一件黑色的吉服走了過來,就仿佛皇帝的龍袍,只是上面沒有金線,作為與龍袍的區別。
漢代的龍袍不是明黃色,而是紅黑兩色,根據皇帝的五行選擇。譬如說高祖認為漢朝乃是火德,故而尚紅,大秦自認為水德,故而尚黑。照道理說,劉璋是土德應該尚黃。不過,他喜歡黑色,加上他是漢室宗親,並不想改變大漢國號,故而選擇了黑色!
將袍服套在外面,一頂金冠加在劉璋頭上,而他腳上也換了一雙赤舄。台下的鼓樂再次奏起,已經不是開始的凱旋樂,而是皇帝才能用的御樂。從台上慢慢走下去,何靈思跟在劉璋的身後,卻落後了幾步,儼然不敢與他並列。還沒到台下,典韋、典滿帶著一隊虎賁之士,手持斧鉞、弓矢,緊跟其後。
受封台的盡頭,一輛華麗的馬車上,配著一根金黃色的橫木,八匹黃色健馬挽在車頭。劉璋並沒有直接登車,因為旁邊已經有人獻上了秬鬯,也就是以稀見的黑黍和郁金草釀成的香酒。收下酒後,劉璋先請何靈思登車,他才跟了上去。
馬車啟動,直接開往內城的劉璋府邸,而劉璋府邸的大門,已經被染成了朱紅色,還釘著幾排大釘,象征著高貴。不過,在馬車中,何靈思卻正跪在劉璋的胯間,為他服務著。那一身太後袞服,頗有些制服誘惑的味道!劉璋甚至已經決定,這幾日就讓她一直穿著這套衣服,直到膩味!
劉璋回府,士卒歸營,受封台下的百姓也漸漸離去。一日觀禮,在百姓心中無非是茶余飯後的談資,只有劉璋說的幾個政策,才被他們記在心中。可就在百姓散去後,有幾個人鑽到了受封台下的布告處,仔細看著布告上的聖旨!
「鐘兄,這聖旨如何?」數個身穿儒袍的文士,站在布告處指指點點,守台士卒倒也沒有管他們。其實劉璋也知道,長安城有奸細,只要他們不進內城,劉璋也懶得管。至于布告,則是劉璋有意發出來的,他既然稱公就得讓天下心服口服!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姓鐘儒士眼中一陣迷離,他臉上的表情竟有些激動。
「開什麼玩笑,若是真的,就麻煩了!」旁邊一人道︰「丞相秉大義,唯獨缺少傳國玉璽,故而陛下所發詔書都是矯詔。可這份冊封劉璋的詔書,竟然蓋有傳國玉璽,還有何太後的支持,丞相就失了大義!」
「曹操是否失大義,關你我何事?」鐘姓儒生一揮衣袖道︰「德容,我听說秦公召你入長安為官,你意下如何?」
「我當然沒問題,只是你呢?」書生笑道︰「听說你鐘家曾經拒絕秦公,如今再來,恐怕秦公不會輕饒吧!」
「此一時,彼一時也!」鐘姓儒生瞟了一眼旁邊的士卒道︰「德容,我們還是先去拜見恩師,再說其他事!」
「好!」書生與鐘姓儒生轉身而去,旁邊的士卒卻松了一口氣。剛才這兩個書生稱呼曹操為丞相的時候,守台士卒差點將他們拿下。因為在劉璋治下,無論百姓、士卒都是直呼曹操之名!
「呼…好險!」走到沒人的地方,鐘姓儒生長舒了一口氣道;「德容,你就不能不給我找事麼?」
「當然不能!」書生道︰「我張既可是秦公麾下官吏,豈能容得你這個奸細?」
「我只是來拜訪恩師,怎麼成了奸細?」鐘姓書生苦笑道︰「我鐘繇醉心書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來向老師請教飛白體的!」
「信你才怪!」張既道︰「早不來晚不來,我家主公一稱公,就就來了,能不讓人懷疑?」
「信不信隨你!」鐘繇問道︰「可知道蔡邕大人府邸在哪?」
「你就別想了!」張既笑道︰「秦公麾下所有家眷都住在長安內城,想進去的人,連祖宗八輩都得被挖出來,否則休想進去!就憑你家在曹操治內,你還是曹操麾下重臣,哪有人敢放你入內城!」
「這…」鐘繇聞言愣了一下,他腆著臉問道︰「你能不能進入內城?如果能,帶我一個如何?」
「能是能,卻要等秦公召見!」張既苦笑道︰「就算你進入了內城,也不能到處跑!我听說內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凡是看見陌生面孔,都要檢查通行證,那玩意你有麼?」
鐘繇道︰「你不是有麼?借我用一下,誰讓咱們是好友!」
「你看能用麼?」張既掏出通行證,卻讓鐘繇嚇了一跳。
只見通行證上不僅寫明了張既的籍貫、家庭住址、官職,就連面容都有一副肖像。這幅肖像可不是寫意畫法,而是古人沒有見過的寫實畫法,又叫素描。雖然劉璋不會素描,但他可以找一些有繪畫天賦的人來培養。如今劉璋麾下專門有這麼一批人,用來為百姓、官員、商人畫通行證與身份證明上的頭像!
「這…」鐘繇目瞪口呆的指著通行證問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進入內城麼?」
「有!」張既道︰「一是證明你與城中某人有親屬關系,請家人來接,二是表示投靠秦公,可以進入招賢館等待秦公麾下官員的測試,若你的才華過關,就能在秦公麾下效力,並得到身份證明以及通行證!」
「你不是為難我麼?本以為秦公麾下政治清明,就算不是夜不閉戶,也最起碼是路不拾遺,真沒想到,原來是把人當賊防…」鐘繇眉頭一挑,竟然開始貶斥劉璋的政策。
「還不是你們鬧的!當初袁紹派人刺殺徐老夫人,差點把秦公正妻蔡夫人殺了,秦公若再沒有防備,豈不是傻?」張既掃了鐘繇一眼,轉身便走,似乎對他用激將法很不滿。
「唉…你怎麼這麼小氣…」鐘繇一跺腳,趕忙追了上去,兩人一起消失在小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