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有一種東西,正在由小變大的開始膨脹。
那是對這些正在承受苦難折磨的人的感受,似乎他們此時正在承受的痛楚,此時正一點一點的開始傳遞到了司徒悅的身上,那種痛,正通過指尖,開始傳遞到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不止是痛感,還有這些人所面臨這些刑罰時腦海里的恐懼,此時一齊介入到了她的思想里。
有了這個發現,她的情緒開始變得越來越低落起來。
這一是拓跋沐珩搞的鬼,要讓她品嘗猶如煉獄般的痛苦……
假如讓她自己去親自體驗這些,即使再痛,她也會咬牙忍著,可是現在,他卻將這所有人的恐懼感全部裝到了她的腦海里,眼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都開始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
腦海里似乎被裝進了一個炸彈,現在面臨著爆炸的危險,而她卻只能無助的承受這一切。
這種感覺,真的好痛苦……
是她前世特生涯之中,似乎都不曾遇到過的痛苦。
「聖子殿下,您打算多久才放她出來?」
烈焰與拓跋沐珩一道,立在此處,透過這個不小的屏幕,看著司徒悅痛苦萬分的抱著頭蹲子,此時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有多難以承受。
「本殿下倒要看看,她可以承受多久。」
拓跋沐珩慢斯條理的說道,
「那麼多人的恐懼全部傳遞給她,這種心靈之上的煎熬,對她而言,才是最痛苦的。」
烈焰微微張了張唇,只是專注的看著那個看不清楚容顏的身影,將自己縮成一團,他沒有想到,拓跋沐珩會以這樣的方式去對付司徒悅。
這種心靈上的考驗,堪稱最讓人疲憊不堪的精神之戰。
而聖子殿下,最擅長的便是玩這種戰術。
但他為何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去對付司徒悅,不難看得出來,現在的他,也是被司徒悅深深吸引著的……
「殿下,臣還有一事相求,能否讓魅影王子自行離開此處?」
愣了半晌,才想到此行來的目的。
若涼跪在他的跟前,低聲下氣祈求著他的情形,又在腦海里浮現,若涼雖然看上去清清淡淡的,卻也是個烈性女子,她即使對自己低眉順眼,卻也絕對沒有從心里上臣服。
而為了她的親人,她願意跪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淚……
「讓他自行離開?他現在正與司徒悅一道,正享受那種痛苦的過程呢,你難道不知道,魅影帶著他鬼族的戰士們把守在外,目的是要帶走司徒悅,甚至不惜向本殿下挑戰,你覺得,本殿下為什麼要這麼輕易的放走他?」
拓跋沐珩的眼楮,片刻也未從司徒悅的身上挪開。
他其實想看得再清楚一些,看清楚,她眼里是否此時有悔恨的神色?
只是她以寬大的水袖將自己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讓他壓根無法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就當賣臣一個面子,請殿下放了他。」
烈焰垂眸,
「且依臣看來,殿下也並未真正要置這二人于死地,只是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已,您的煉獄空間威力,不需言說,而他們也進去這麼久了……」
拓跋沐珩卻只是不屑的揚眉︰「她知道本殿下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呢,所以,她把臉都擋起來,就是不想跟本殿下低頭,既然這麼倔,那麼本殿下就看看,她能倔到什麼時候!」
腦袋里這些血管,仿佛隨時會爆炸開來……
胸口撲通撲通的跳著,一下一下,她覺得自己好顆還算強大的心髒這個時候幾乎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隔著衣服她也能夠看到它跳動的形狀,一下高過一下的……
拼命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是虛幻的。
簡單一點其實就是相當于她正在被拓跋沐珩進行摧眠。
可是這種無邊的恐懼,怎麼也逃不開,她該怎麼辦呢?閉上眼,睜開眼,心也靜不下來。
嘴唇都快讓自己咬破了,這麼痛苦難受的感覺……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逃離這里?不再受拓跋沐珩的精神**?
「殿下,真的差不多了,她若真的受不了死在那里,您會不會後悔?」烈焰眼見司徒悅原本緊緊握著的拳頭突然松開來,有些無力的垂下來,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她沒有支持下去?
拓跋沐珩自然也瞧到了這一幕。
她若是真的……
從此在這個世上消失,那麼他會怎麼做的呢?心里會否覺得空蕩蕩的?
正要解除一切時,司徒悅一直埋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清澈的瞳孔在那片黑暗之中顯得格外透亮,唇角,還掛著一抹淺笑,沖著這片狹小的天空喊道︰「聖子殿下,您的精神**,也不過如此嘛!」
她終于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那但是,封住自己所有的感官末稍,讓自己感受不到痛苦,也讓那些人的恐懼無法沒入自己的腦海。
魅影肯定也在附近,身形一動,她開始尋找著魅影的下落,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個正將自己縮成一個嬰兒形狀的魅影,臉上的表情,自是痛苦萬分。
魅影擅長以眼神蠱惑人,如今遇到拓跋沐珩的這個陣式,他自是敗下陣來。
「魅影!振作點,這兒的一切,都是假的,听到了嗎?」
伸手,狠狠的在他臉上拍了幾下,期望他能從那種無邊的恐懼之中回過神來。
「唔,痛!」
魅影終于睜開眼楮,捂著發燙的臉頰,一臉無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