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中凹哥再次深深看了阿耀一眼,才隨著他人的攙扶和阿狼一瘸一拐的就向電梯間行去。
剩下的就只剩下了阿耀、大眼、小馬三個。
不等阿耀吩咐,大眼和小馬就機靈的月兌下外衣去擦拭附近的血跡,而阿耀則是小心的站在周明落身側開口,「周先生,昨天是一個叫林宏的人出兩萬花紅,要這兩個兔崽子來先生家里找一個瓷盤,順便……嘿,這件事我們記下了,那個林宏我也有些了解,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古玩販子,只要你一句話,我保證讓他在新川無法立足。」
大半夜時間,不止讓凹哥等查清了周明落的大致狀況,對于大眼和小馬怎麼會做出這麼有才的事,他們自然也不可能不聞不問,所以凹哥等也徹底知道了林宏這個名字,以及其大致狀況。
還真別說,那個林宏的一切真不被凹哥幾人放在眼里。
在阿耀開口間,跪在地上正擦拭血跡的大眼和小馬卻全都渾身一震。
是啊,林宏!
到現在他們兩個可是對那個家伙恨之入骨了,要是沒有他的說項,他們哪里會為自己惹來這彌天大禍?哪怕他們現在逃過了一劫,可以後呢?
周明落雖然沒有處置他們,可凹哥、阿耀、狼哥他們以後會放過他們麼?
要不是那個林宏,他們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林宏?果然是他。」沒有注意下方兩人的激動,周明落此刻卻是微微一頓,果然是林宏,昨夜他都有些懷疑究竟是誰在背後發力,畢竟知道他得到這個青花地磚的人就只有兩個,一個是林宏,一個是畢老。
他會懷疑林宏真的太正常了。
可他真的想不到,對方竟然連這個只是價值一二十萬左右的瓷器都能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
這都是有些駭人听聞的。
混這一行的,誰也不敢說能看準所有古玩的來路,拿著古董去請人鑒賞,或者被別人請來幫忙鑒定都是像吃飯喝水一樣正常,天天都有的事,若是有誰真的知道對方手里有東西就去明搶暗奪,事情一旦傳出去整個古玩界都會排斥這種人,也就說等于他自己斷了自己的所有未來,這是默認的行規!
只要是混這一行的,基本沒人敢做這種事。
方叔同那次的事是例外,因為周明落听別人說過出手那人根本就不是混這一行的,所以當知道那瓷器可能價值連城時才會直接出手搶奪。
可現在林宏這個圈內人竟然因為一件只是價值一二十萬的瓷器就能做出這種事,他真的有些震驚。
他當然不知道林宏也是捏準了周明落現在無依無靠,本就處于正在被整個新川古玩界都隱隱抗拒的地步才敢這麼做的。
因為方叔同,如今整個新川混古玩的沒人敢結交周明落,就算他被搶了,周明落又能向誰說,說了又有幾個人會信?所以他才能有恃無恐。
輕輕吸了一口氣,周明落也有些不確定該怎麼回報林宏這份「大禮」,把他做的事宣揚出去?然後讓整個古玩界排斥他?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即便說了又有多少人會相信。
也是到這時,周明落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林宏敢這麼做了。
「他是看準了現在我沒什麼門路,事情宣揚不開,就算偶爾傳進幾個人耳中也未必有人會信,畢竟誰會輕易相信一個在古玩界侵婬這麼多年的人會為了一二十萬的東西違反行規?而且替我作證的還是兩個混混?」
這頓時讓周明落心情大壞,不過等他看到突然看到此刻還正在擦地的大眼和小馬時,卻驀地又輕笑了起來。
就算自己從正規途徑可能拿林宏沒轍,這不還有兩個把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混混麼?
「你自己看著辦吧。」
拿定了主意周明落才對著一直在靜靜等待答案的阿耀輕聲道。
也是一句話,阿耀一張臉唰的就漲紅起來。
激動,紛亢!
此刻的阿耀真是激動紛亢的一塌糊涂啊,畢竟他能留下來,只是有了和周明落搭上關系的可能,而這個可能是否能成功,還要取決于周明落的態度,取決于對方看不看得上他們。
現在呢?對方既然要他們辦事,那不就是等于對方多少認可了他們?
一想到這里,他就不可能不激動紛亢。
替周先生辦事,那是一種榮幸!
「周先生放心,保證完整任務!」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紅暈,阿耀都差點一個立正,給周明落來個標準的敬禮。
而下方的大眼和小馬此時也徹底回過味來了,就算他們不清楚周明落的底細,卻也能肯定那是了不得的牛逼人,能替這樣的牛逼人辦事,而且辦的事還是要去報復把他們坑的差點月兌層皮的賤人,兩人也是興奮的手舞足蹈,齊齊就從原地爬了起來,很是滿臉榮光的道,「落哥,這件事你放心,要是不能讓你滿意,下次我大眼就在你面前砍了自己!」
「對,對,落哥放心!」
……
處理完這事,更等大眼和小馬把門口收拾干淨,阿耀三人倒也不再遲疑,直接就向周明落告辭,他們留下來是找機會接近周明落,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有了為周明落辦事的機會,辦完事後自然可以進一步親近,當然不會再留下礙眼。
等三人走後周明落也不再遲疑,起身就朝樓下行去,雖然在這里耽擱了一會,不過也並不妨礙他去接秀姨出院。
半個多小時後,市三院住院部。
等周明落剛剛抵達六樓,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走廊窗前向外眺望的秀姨,今天天氣不錯,陽光徐徐照耀在人身上,給人很溫暖舒適的感覺。
「秀姨,你好了?」周明落當即一喜,快步上前道,他能看得出此時秀姨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平和,再沒了昨天的慘白以及灰暗。
「小落,難為你了,我沒事了。」等周明落一語落地,秀姨才回過神來,看到周明落後眼中直接閃過一絲慈愛之色,也還帶著一絲歉疚的意思。
她真的很歉疚,雖然這些日子她承受的壓力可謂不一般的大,所以在得知方叔同拒絕自己去探監時,猜測出這里面的原因她才會那麼崩潰,讓自己獨自在家喝的酩酊大醉,更是發起了高燒。
哪怕昨天下午在高燒退卻清醒後,她的情緒依舊是極為壓抑,可等見到在外面躺椅上熟睡的周明落時,她才豁然而驚,從那種陰暗的情緒中徹底蘇醒,她這些天受的壓力很大,難道周明落就小麼?就算如此,周明落還要分出那麼多精力來照顧她。
她真的覺得很愧疚,自己怎麼能一病了之,卻把所有事都讓一個孩子承擔?對她而言,周明落現在也真的只是一個大孩子罷了。
所以循著這份愧疚,昨天一夜在入睡前她才算是徹底想開了。既然方叔同的事已經成了定局,她也要及早從這件事的陰影中擺月兌,畢竟五年之後方叔同還是可以出來的。
「這幾天真是讓你受累了,我們走吧。」再一次開口,秀姨臉上更是露出幾份舒心的笑容道,這倒讓周明落一滯,怎麼秀姨的變化會這麼大?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只是在心下連連慶幸,只要秀姨沒事,能想開就好。其他的事就交給他一個人去做吧,只要秀姨沒事,安安穩穩的去過日子,接下去的一切,他都會盡全力去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