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正節之夜,積雪已經漸漸融化,古老的長安城里***輝煌。人流如潮,車馬如龍,顯示著多年來最喜慶的火爆場面。
城內的酒肆歌樓、買賣商號和一些殷實人家,也都家家張燈結彩,大街小巷,處處遍懸燈景,如銀河泄瀑,繁星垂落,金碧相射,交錯輝映。
大街之上,舞獅子的,耍龍燈的,駛旱船的,跑高蹺扭秧歌的,一隊接著一隊,絡繹不絕。城中百姓,不分男女老少,幾乎是傾家而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人們都盡情地享受大唐盛世的太平節日。
由于單憐卿表面或者隱藏的身份現在都不太適合在公開場合露面,小女人昨天夜里在趴在夫君的懷里盤算了半天。想著夫君年初一陪了長樂一個白天,而過年的其他時間她自然仗著著地利人和霸佔著夫君,那麼元宵節就大方些讓夫君去陪也在京城的另外一個女子——善婷。
善婷見到思念已久的情郎來到家中接自己出去賞花燈,她便紅著臉跟爺爺與母親說了一聲,然後羞臊地沖了出去。方侯爺和裴氏望著這個方家獨女,心中是又失落又感安慰。
善婷與長孫凜肩並肩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長孫凜也明白要給女兒家留點面子,並沒有像現代人逛街那樣親密,兩人是相隔一小個拳頭的距離。這大街上盡管擠滿了整個長安的人,但是大家都紛紛地斜眼觀望這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物,也許都認為看他們比看花燈更養眼。
盡管善婷表情有些羞澀,從她含情脈脈的雙眸里的濃濃愛意,可以看出她心中的幸福。他們緩緩散漫著步伐,見前邊聚集了許多年輕士子,也夾雜著不少插珠翠,衣綺羅的富人家的小姐丫鬟,正在翹首張望。竊竊私議。
兩人不禁駐足,好奇地向里看了看,原來是一座燈樓,皆用彩緞裝成,錦裹玉圍,富麗堂皇。燈山上高懸一面金字匾額,上書︰「萬獸來朝」。燈樓的正中,高懸一盞大型地麒麟燈,四周圍繞著造型各異的無數獸燈。龍、虎、豹、馬等,往來旋轉,栩栩如生。
萬獸燈山的左首。是一座金鳳燈山,匾額上寫著「天朝儀鳳」四個大字。中間一盞鳳凰燈。鳳首高昂,雙翼奮展,呈翩翩飛舞之姿。周圍盡是各種瑞鳥,為百鳥朝鳳狀,什麼孔雀開屏、仙鶴亮翅、金雞獨立、玉鸞獻舞等不一而足。
「夫君,這個花燈好漂亮哦。」趁著人群擁擠之際,長孫凜一把順手將善婷柔軟的身子攬入懷中。善婷乖巧的依偎在他懷里,低聲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幸福。帶著興奮。盡管每年的花燈都一樣,可是她卻覺得今年的尤其漂亮。
長孫凜也是新鮮好奇地打量著這些巨型花燈,雖然沒有現代的燈光那麼種類繁多,但手工卻是做得精致古典,的確是挺漂亮地。他笑著湊在她的耳邊道︰「花燈再美,美不過婷兒……」
善婷听了愛人的甜言蜜語,不禁兩頰飛上兩朵紅雲。羞得說不出話來。她扭捏地用小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紅唇卻是一張一合,惹人遐思。長孫凜見了她清麗淡雅地粉臉。心中不免有些撩動。只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兩人是不可能有什麼親密的舉動,更何況是一解相思之苦。
他想到一個地方應該是比較安靜地,便低聲對她小聲的說了幾句話。善婷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染上片片暈紅,卻也是輕微低頭同意了他的提議。長孫凜在附近找來唐代的「出租車」——轎輿,把善婷扶入轎中,自己卻是騎著馬與她一起離開了繁華的中心……
長孫凜走後許久,在蟻擁蜂聚般的人流之中,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帶著四五個家人奴僕,正慢慢地由西向東走來,一面說說笑笑,一面東張希望。從那身鮮亮的衣著和前呼後擁地派頭上,一眼便能看出,這人來自豪門大戶之家。
那公子哥兒逐次看過花燈後,面顯得意之色,與下人們相視婬笑,又繼續往前走去。
不過對觀花燈這些老套子,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雙賊眼楮滴溜溜地,盡是往那些穿紅著綠的大閨女小媳婦臉上身上掃來掃去。見到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子,他就跟了上去,緊挨在人家姑娘的後邊,借著人群的擁塞,緊擠在姑娘的後臀上,摩上擦下。
正月天冷,大凡女子都穿著厚厚的袍子,那姑娘開始並不覺得什麼。那公子哥兒不能盡興,居然悄悄地伸出手來,探到姑娘地前懷里美美地抓了一把。
姑娘像遭了蛇咬似地驚叫起來,姑娘身邊地**見有人當眾調戲自己的妹妹,立時破口大罵起來。
旁邊那些觀燈地百姓,一起回過頭來,怒目相向。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嘴里罵著︰「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哪兒來的龜孫子,竟在大街上欺負女人。」說著,雙手捏成了拳頭,就要沖了上去。
這時旁邊一老頭兒卻拽住了他一把,說道︰「莫要管閑事惹禍,你可認得,這便是長平公主之子,當今皇上的佷兒趙節。」
一听說此人便是長安霸王之一的趙節,人們都像是看到一只斑斕猛虎,紛紛回避。那姐妹二人見自己勢單力薄,也就掉頭離開,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這樣一來,大家都下意識地回避這個霸王數米遠,趙節也就難以得手。失去了這種性騷擾的刺激,他正感到索然無味,準備到平康里找個相好玩玩。驀地,他雙眼灼灼放光,就像個久候山林的獵人,終于發現了一頭獵物。
十幾步開外,一位三十**歲的婦人,領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還有一個**歲的小女孩,正興沖沖地向這邊走來。
那婦人面孔白皙,身段豐滿而又不失窈窕。再看她身邊那個少女,那才能堪稱天姿國色,美貌絕倫。腰肢縴細,酥胸微鼓,面龐脖頸皆如凝脂玉,在燈光下閃耀著象牙般的白亮,更讓人**的是她眉目之間的那種媚態。雖然是身著小家碧玉之服飾,但卻掩不住那種超凡月兌俗的美艷。
「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怎麼我以前就沒見到過呢?」趙惡霸看著這個容貌比西施身段比飛燕的少女,那口水都快滴漏出來。
在長安里聞名的美人,要麼就是家庭背景雄厚的,比如江夏王的女兒李雪雁;要麼就是背後有人撐腰的,比如說怡情院曾經的頭牌憐卿姑娘;要麼就是已經有人家的,比如說那方家侯爺的孫女方善婷。
然而這會兒見到的這個少女,似乎與趙節曾經見到的女子又有所不同,雖然她遠望上去是小家碧玉,但是舉止神態卻是落落大方,有著大家閨秀的那種安然大氣;盡管她的姿色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然而眼神表情卻沒有普通女子那般羞澀矜持,反倒是神采奕奕,讓人感覺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子。
看著四周不少男子都如饑似渴地望著那少女,趙節心中更是蠢蠢欲動。待那母女三人走進人群,他竟不顧一切地跟了上去,正欲故技重施,一逞婬欲……
「啊!」紛紛嘈嘈的大街上,只听到一個男子殺豬般的慘叫聲。只見趙節捂著一條冒出些許鮮血的左腿,在那里鬼哭狼嚎。而那美麗的少女,手中卻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尖錐,笑眯眯地望著眼前被她猛然捅了一刀的惡少。
「二娘,你怎可傷到這位公子呢?!」
少女的母親看到女兒竟然傷到人了,便慌慌張張地奪過了她手中的納鞋墜,忙不迭地向那受傷的公子賠禮道歉著。原來這母女三人正是楊氏和二娘三娘,之前楊氏在街角的攤販處買一些女工針線,二娘帶著三娘隨意觀賞著花燈,遠遠地看到了這一登徒子猥褻婦女的那一幕。
二娘見狀心中就來氣,只是看到大家都因為害怕紛紛回避,她也就不大敢上前去斥責。後來隨著母親轉了幾圈後,她感覺到身後有一雙賊眼滴溜溜地望著自己,二娘用余光往了賊人一眼,這才發現那人就是剛才的登徒子。她便借著幫母親拿東西的名義,悄悄地將楊氏手中的一納鞋錐握在手上。若是那登徒子敢對自己無禮,那就要讓他嘗嘗女兒家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