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引狼入室?好心將他們姐弟T沒想到這二位卻是大唐的探子?」善德女王在听完金侯爺與這二人相識的前後經過後,便冷笑著問道。
金九爺乃是她父親真平王第九個弟弟,這大半輩子為新羅新金氏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當年她之所以能成功登基,更是得到了這位九叔的鼎力相助。更值得稱奇的是金九爺雖然有著國人的本事,卻是不喜歡功名爵位,當年他就拒絕過真平王和善德女王的數次封賞。所以若是在朝中尋找女王最值得信任的人,非金九爺莫屬。
而善德女王的這番責問,意不在指金侯爺,而是嘲諷長孫凜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只是她這番心機是白費了,因為應該內疚的當事人此時依然是毫不在意地佇立在她面前,反倒是金九爺有些尷尬地笑笑,然後上前來替長孫凜解釋道︰
「陛下,雖然這位孫公子乃是大唐人氏,但他才華出眾,學識淵博,金某一直認為他以後必然能夠出人頭地,也許現在就能助我新羅一臂之力。孫公子從海上被救上來之時已經是奄奄一息,而且當時我們的船只也是因為沒有海上暴風雨,並按照原來的航道行使,我相信這只不過是一次意外,孫公子不可能是大唐的探子。」
「哈哈哈哈,侯爺果然是無時無刻不在為我新羅國尋找人才,可是不知侯爺所信任的這位公子為何會躲在門後偷听我們如此重要的朝政議會?難不成這位公子的博學就是這麼偷听來的?」金一男每次的奏議總是被金九這個老家伙給壞事,所以他早就對其恨之入骨,這回既然抓住把柄,那他可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金一男,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金侯爺會害新羅?這些年金侯爺為我新羅做了多少事情?!他從未要求得到什麼卻是為新羅付出了他能夠做的一切!只是因為他是金家的子孫!而你呢?你同樣也是金家的子孫,除了慫恿陛下出嫁之外,你還能做些什麼?!」在場中一個中年男子憤然站起來,很不滿金一男的如此行為。
「你!……我!……哼.!」金一男被對方如此當眾揭穿他的心思,而且又不能做出任何的反駁,臉都被憋成慘綠的菜色。而且他的同伴們似乎相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個道理,立在一旁默默無聲。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也只能一甩袖子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長孫凜撇.了撇嘴巴冷眼觀看眼前發生的事情,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完全是因他而起的,不過這也不過是導火索而已,因為這種權利場,無論什麼風吹草動都可能被人拿出來做文章,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他見怪不怪,有人心里卻是不舒.服了。善德女王自然是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在平日里的朝會也是不少見,但這種事情要是因為外邦人而引起的,那麼就是這個外邦人的過錯,所以對長孫凜的偏見也就更加深。
正.當善德女王想要發表意見之時,她身旁那位一直站著,之前出言制止長孫凜離開的老者卻是走了出來說話︰「陛下,雖然樸某是粗人,但‘鼠因糧絕潛蹤去,犬為家貧放膽眠’這句話足以證明金侯爺所言屬實,這位公子只是偷听不到片刻,卻能出口成章做出如此形象的詩句,相信金侯爺舉薦也並非毫無道理……」
長孫凜瞪大著眼楮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老者,其他大臣的禮服都是寬寬大大的袍子,而這位老者所穿的雖然看的出像是禮服,但卻與中國武人所穿的勁裝有些相似,縮小了長袖和衣服下擺的寬度以便行動方便。而老者本人雖然已經年過古稀,卻是精神飽滿,目光炯炯有神暗射精光。
「原來這老頭會武功。難怪.我說得那麼小聲他都能听得見。」長孫凜心里暗想著。其實長孫凜並不知道。此老者乃是新羅第一武士樸正基。他幼年地時候曾經在中原也就是當時地隋國呆過數年。學回一身武藝回到家鄉。再結合新羅原產武功。自成一派最終成為一代武學大家。
「哈哈哈哈……好!好!」又是一位年過半百地老者走到中間。比起那位姓樸地老人而言。此人無論在身體或是精神上都遠不如。但長孫凜依然能看出對方地地位不低。一個人地神情狀態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此人地地位。
「陛下。大唐地廣物盛。多產人杰。
且這位公子乃是金侯爺推薦之人。張某也曾見過他數次。雖然交情不深。但卻是看得出其乃是不俗之人。故曰︰‘得人則興。失士則崩。’
時正是需要人才之時。陛下何不學古人金大將軍免去)?成就重才之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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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凜對于這位為他說好話的張善則也有一些印象,之前幾次金九爺擺宴席,他們曾見過幾次面。據說此人乃是新羅第一文臣,在善德女王面前說話很有分量。只是眼前的局勢變得有些奇怪,本來是對他們姐弟倆偷听的審判會,現在似乎就成了對他的舉薦會,長孫凜覺得自己就像是掉入了一個陷阱。
三人成虎,何況是善德女王最信任和尊敬的三位大臣,就算對于面前這個長相極其俊秀的男子有著諸多的不滿,善德女王也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她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這個被新羅三老稱贊的男子,目光冷清卻帶著些許好奇。
沉默半響之後,善德女王這才緩緩道來︰「既然此人能得到三位閣老的大力保舉,竊口斤之罪暫時可以避免,不過勞煩侯爺對此人多加管教,以免下次再走錯地方。至于保舉之事事關重大,朕需要些許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她的話音未落.,卻是見到那家伙竟然像是松了口氣似的,仿佛像是甩掉了燙手山芋一般,頓時剛剛平息的不滿又開始踴躍起來。只是善德女王依然維持著她雍容華貴的形象,道了聲「散朝」之後,便在兩位宮女的攙扶下走回到後面,臨走時望向長孫凜的那雙丹鳳眼透著毫無情緒的冰冷。
由于听不懂大多新羅語.,大段時間都是莫名其妙的長孫凝則是扯了扯弟弟的袖子,好奇地望著他。偷听朝議可是一項大罪過,所以整個過程她都是處于絕對戒備的狀態,沒想到這個人說一句,那個人講一句,最後那位讓人驚艷的女王似乎沒有降罪于他們姐弟倆。
「姐,沒.事,有金侯爺和其他二位大臣為……」
長孫凜正向姐姐解釋著,只見金.一男和另外一個大臣路過他們,那金一男對著他冷哼了一聲,然後甩袖離開了大廳。很明顯有人對號入座,認為長孫凜所謂的「鼠」「狗」暗諷他們。
「.孫公子請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的脾氣。」張善則和金九爺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張善則則是大加贊賞地說道︰「不過公子這句話確實描述生動形象,‘鼠因糧絕潛蹤去,犬為家貧放膽眠’,妙!實在是太妙了!」
「張閣老實在是過獎了.其實這句話並非是本人所做,其實這是我國普通百姓寫在紅紙上的一句對聯。」長孫凜說得其實沒錯,這句話是明末一位叫徐五的屠夫所做用來諷刺那些投清的降臣。只是對聯乃是唐玄宗之後的產物,新羅人更是不知道此物,再加上長孫凜解釋對聯通常是在春節等喜慶日子才會使用,張善則也只是笑笑當長孫凜謙虛。
禮節性地交流幾句後,公務.忙碌的張善則便匆匆告辭。而一直在一旁陰陰笑的金九爺這時則是對著長孫凜豎起了大拇指,笑道︰「孫小哥的確不凡,女王陛下出行向來都是防衛嚴密,竟然也能讓你們姐弟倆鑽了個空子。」
長孫凜這時卻是撇撇嘴,然後對金九爺拱拱手,揶揄道︰「金九爺才是不凡之才,女王出行防衛如此之嚴密,九爺卻硬是拉出一道空子讓我們姐弟倆鑽。」
金九爺聞言頓時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數聲,使勁地拍著長孫凜的肩膀。就連向來表情冷淡的長孫凝也為他們這一來一回的對話給逗笑了,尤其是望著一本正經的長孫凜,眼眸中包含著切切的關心。
「哈哈哈哈,金某果然沒看錯人。你這小子果然像狐狸般狡猾……」金九爺看上去相當開心,連連拍手稱道。
長孫凜卻是一臉嚴肅地對金九爺說道︰「九爺,說實在的,我和吾姐的命都是您救上來的。若是九爺需要我們幫忙,我孫林二話不說,絕對卷起袖子全力幫忙。不過你也知道作為中國人,你們新羅的國事我的確不是很熱心,若是那個啥女王不願意,咱們也不必強求。」
金九爺面帶笑容地說道︰「小子,這點你放心好了。女王陛下雖然有她的顧慮,但像你這樣的人才,將來恐怕她還會向金某人賜酒感謝……」金九也許並不知道,未來他這杯酒肯定是喝了,只是這杯感謝酒意義卻是不大相同。(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