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立即迎上前去,心里在琢磨這兩個頭領怎麼下山了?「兩位頭領今日怎麼有空下山?」
「哦,朱頭領,這幾日閑來無事,我找扈三娘有事相商,還有杜興那廝,也讓他出來見我,自從上山以來我二人相見的日子不多了。」李應聲音洪亮,笑呵呵的對朱貴講到。
「哦,這樣,請里面坐,我這就通知秦統制和杜興。」朱貴急走幾步進入酒店之中,李應跟史進兩人相互推讓著進入酒店。
南山酒店是梁山剛剛設立的酒店,原先只有李家道口的東山酒店,但是梁山南部直接面對的是濟州,南山酒店的設立就顯得十分重要了,要不也不能將四朝元老旱地忽律朱貴派到這里來,酒店規模很大,,前後兩進,後面是充當伙計的梁山賊寇住所,前方則是招待商客的酒樓,上下兩層,能夠容納上百人,原先酒店還有一些黑店的勾當,梁山發達以後,這項小收入被軍師吳用直接舍棄了,原因是太引人注目了,不能更好的發揮情報站的作用。
酒店還有一排整潔的客房,原本是用來當作客棧用的,此刻充當的是幾位頭領的臨時居所,最好的房間本是朱貴自己住的,扈三娘下山以後,朱貴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她,再加上杜興和秦明,本來就不多的客房也已經不多了,幸好來這里的大部分都是過往商旅,有豪杰入伙直接就被送上宛子城了,不用在酒店過夜。
秦明這幾天有些上火,花榮被宋江派去支援暗襲樊瑞的史進和李逵已經有些日子了,距先期回來的史進講,花榮已經失蹤多日,估計性命不保了,而後出發的公孫勝前幾日狼狽而歸,不僅元氣大傷,甚至還搭上了兩位頭領的性命,這讓宋江極為的不滿,不過他也沒有辦法拿公孫勝怎麼樣,要是把公孫勝惹急了,一個天雷批下來,整個梁山還真沒有人能夠擋得住。自己的夫人听到花榮失蹤的消息,整天的哭泣,弄得自己頭昏腦脹煩躁不堪,正好宋江為了防備樊瑞的反攻,要派幾個頭領到酒店中坐鎮,秦明第一個報名到山下散散心。
秦明剛起床,就听見朱貴在外面的敲門聲,「秦統制,李莊主和史大郎下山了,您是不是過去一下?」
「李應和史進?」秦明一愣,這兩個人怎麼湊到一起了?不過秦明還是穿戴整齊走出房間,朝前面的酒店走去。
史進跟李應兩人正坐在一張大八仙桌前,慢慢的喝著香茗,旁邊鬼臉兒杜興在一旁侍候著,杜興深受李應的恩德,即使同樣身為梁山頭領,還是對李應畢恭畢敬的。三人正在小聲的閑聊著,就听見後院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兩人立即站起身來,這秦明可是梁山有名的打手。
「秦統制這幾日山下過的可好?」秦明還是比較喜歡別人叫自己的先前的官名的,雖然現在已經落草為寇了,不過官職還是光耀門楣的。
「托二位的福,還不錯,李莊主和史大郎為何有閑暇下山呢?」秦明不僅僅是負責坐鎮南山酒店,還充當著檢查梁山賊寇往來事宜,這梁山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入的,特別是這目前的緊要關頭。
「哦,我有事情要找扈三娘。」李應答道。
「這樣啊,可軍師有令,任何人等不得主動靠近扈三娘,秦明也不好違背軍士大令啊。」面對同時首領的李應和史進,秦明表現的十分委婉,要是其他人,他的狼牙棒早就砸到頭頂了。
「秦統制,你也知曉我與扈三娘之間的關系,雖不能說是情同父女,比起其他人來講也算是她的親人了,現在她家破人亡,只留有她一根獨苗,過幾日就是她的大喜之日,我當叔父的難道跟她講句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更何況這扈三娘也是我梁山的頭領,爾等怎可將其當作囚犯對待。」李應性如烈火一點就著,昨晚楚成讓史進帶去的一封信立即激起了李應的火氣,看到秦明的態度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
秦明的性格比李應更上一層,要不霹靂火的稱號也不是大風飄來的,秦明猛地站起來,「李應,我說過了秦某只是奉軍師將令,你若執意要見扈三娘,可回山請公明哥哥將令,我秦明二話不說,如果不然,梁山的軍令也不是擺著看的。」
「怎樣!你秦明還要動手不成!你以為我李應怕了你。」李應也不吃秦明這一套,本來在史進這外人跟前自己已經跌了一份面子了,秦明的話更是讓他有些難堪,李應立即站起身來,旁邊的杜興立即上前,攔住了李應。
「莊主,有何事情不能好好說呢,大家同是歸順梁山,有何事情不能好好商量的。」杜興立即從中調和,然後一邊朝史進使眼色,這里除了這二位就屬史進的地位比較高了,加上他同武松、魯達、林沖關系非同一般,說話還是比較有分量的,誰知史進如同木人一般,只顧自己飲茶,好像絲毫沒有看到眼前的爭執。
「好熱鬧啊,小二,上茶!」一聲清脆的生意在酒店門口響起,幾個人一瞧,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走進酒店,找了個地方坐下了。李應狠狠的瞪了秦明一眼,也坐下了,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要激化矛盾的為好。
「客官想要吃點什麼?」小二殷勤的上前抹桌子、倒茶一邊問楚成。
「有什麼拿手的都上來,走了一夜的路,肚子都餓扁了。對了听說你們這里有唱曲兒的小娘子,喊出來唱歌給大爺我听听。」
小二嘴角一咧,這個人難道不知道這里就是梁山嗎,竟然敢叫扈三娘是唱曲兒的小娘子,小二心中暗叫不好,剛想到這里就听見後堂傳出幾句詩詞︰
陌上花開蝴蝶飛,
江山猶似昔人非。
遺民幾度垂垂老,
游女長歌緩緩歸。
而後一個細高挑的美女出現在酒店當中,楚成仔細一看,蟬鬢金釵雙壓,鳳鞋寶鐙斜踏,連環鎧甲襯紅紗,繡帶柳腰端躊,霜刀把雄兵亂砍,玉縴將猛將生拿,天然美貌海棠花,一丈青當先出馬日月霜刀,此人正是樊瑞的師妹,小名寶兒的一丈青扈三娘。扈三娘徑直走向楚成,兩道秀眉豎起,一把鋼刀直接架在楚成的肩頭,「你說誰是唱曲兒的小娘子?」
楚成立即裝作驚恐萬分的講到,「女俠,饒命啊,我是听一個道士講的,他還說……」
「說什麼?」
「他說……」楚成眼神瞄向酒店門口,這個樊瑞怎麼還不到,沒看到刀已經架到脖子上了嗎?
「陌上山花無數開,
路人爭看翠輦來。
若為留得堂堂在,
且更從教緩緩歸。」再一首陌上花的聲音立即吸引住了酒店中所有人的目光,一個身披藏青道袍道人緩步踏進酒店,身高八尺,魁梧挺拔,一頭青黑色的長發散落的披在肩頭,五縷長髯飄蕩在空中,手中一柄烏木劍,刻畫著無數繁冗的道符,道人輕吟著陌上花走進酒店,後面則跟著一群衣著各樣的人,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各執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