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就是璃兒的大哥,白夏的太子。」我幽幽地說,關于他的事,我從不願多提,有些傷痛,不提及不代表不想起,不想起不意味著忘記。
隨後,我將璃兒病危的那次偶遇以及他有可能失憶的猜測說了出來,未待他們開口安慰,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強扯出一絲笑意,「放心,我沒事。今天累了,你們玩吧,我先進去睡了。」
走進臥室,我癱軟在床上,抱住被子的那一刻眼淚奪眶而出,他是我的夫君,我如何能忘?這一生一世,哪怕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我都會用盡所有去懷念他、愛他
一直哭到雙眼干澀,再也流不出淚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連璃兒何時爬上床躺在我身側都絲毫沒有感覺。
自從這一晚之後,家里的氣氛就有了些變化,外公外婆經常有意無意地說起他,璃兒也會講些他年幼時大哥照顧他的情形,然後每到周末外婆總會找各種理由拉著我陪他看《亂點鴛鴦》,而每一期,他都毫無疑問地成為最閃耀的明星,很多女孩都是沖著他而來,也有人當場表白,深情之至,煽情之至
這一期的節目里,有個叫雨雲的女孩特意折了九百九十只紙鶴送給他,那女孩長相甜美,身材高挑,氣質出眾,涵養極好,當女孩站到他面前表白時,底下一陣歡呼和口哨聲,齊聲喊著「答應,答應,答應」
一聲聲全都敲在了我的心上,如同刀絞一般外婆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眼里滿是心疼和憐愛,低柔地說,「去把他追回來吧,我們都支持你」
「是啊,把他追回來,我認定了這個外孫女婿。」外公激賞地看著電視屏幕,又滿意地向我點頭。
「媽媽,快把大哥找回來,我也支持你」璃兒的小手合在我手背上,澄澈的目光閃爍著星光點點,滿是期盼。
就這樣,我下定了決心喚回他失去的記憶。很快,許嵐就從醫院里掉出了他的病歷,四月前他被一名女子送進醫院時已是昏迷不醒,後腦有被硬物磕傷的痕跡,醫治了整整一月方才病愈出院。同時,許嵐還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出院時,那女子替他辦了出院手續,留下了她的聯系方式。
我腦中首先閃過的是那個身姿秀麗時尚知性的女子,從夏之玨對她的態度來看甚是依賴,她應該就是救了他的那名女子。
周日,許嵐休假陪我找到了那女子的住處,那是城市中心地段的一座單身公寓,每戶面積40平米左右,都是一廳一室的格局,是杭州城里單身白領首選的樓盤。
我按響了A座2102室的門鈴,許久,一個慵懶性感的女聲從擴音器中傳出,「誰啊?這麼早」
「我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前來復診。」許嵐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夏之玨確實還有一次復診,許嵐特地和負責出診的醫生打了招呼,將日子提前了一個禮拜。
「哦,對不起,讓您久等了,請進吧。」女子不好意思地道歉,很快打開了門。
門後正是那名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此時的她穿著單薄的睡衣,收腰的設計將她的小蠻腰襯得更為縴細玲瓏,大V領子低垂,露出xx上的黑色蕾絲邊以及誘人的。
她淺淺一笑,請了我們入座,轉身走進了臥室。里邊傳出輕柔親昵的喊聲,「懶豬,快起床了,復診的醫生來了。」隨後是一串低沉的嬌笑。
這笑落在心里極其地刺耳,仿佛刀刃一片片地剮在身上。許嵐見我臉色不霽,安慰地輕拍我的肩膀,給了我一個鼓勵的微笑。
不多久,女子笑著出來了,臉上多了絲嬌羞的桃紅,在我身邊坐下,解釋道,「他在穿衣服,馬上就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大約十分鐘後,他出現了,頭發凌亂,穿著寬大松散的家居服,睡眼惺忪,跟以前那個冠玉華服時刻保持風度儀態的太子幾乎判若兩人。見了我們,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後在那女子身旁坐下,說道,「我都好了,不用再作檢查了。」那語氣就像向姐姐撒嬌的小dd。
「檢查不用打針掛水,別擔心。」女子看著他,眉眼里滿是溫柔。
許嵐從沙發里站起來,打開醫藥箱,檢查了一遍,低呼道,「呀,怎麼沒有消毒酒精呢?這小陳又丟三落四的,唉」她嘆了口氣,朝女子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護士忘了把酒精放進藥箱,你這有沒有酒精?」
「前幾日剛用完,樓下有個藥店,我這就去買。」女子爽快地說道,安撫地拍了拍夏之玨的手背,「我很快就回來,你先配合醫生做檢查。」
待她拿了錢包出門,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他跟前,「你還記得我嗎?」。
他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奇,隨後釋然,「哦,你就是上回那個抱著小孩當街攔車的女孩你怎麼……?」他的目光在許嵐和我之間徘徊,瞬間了然,臉色恢復了往昔的平淡,「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們不是來替我復診的吧」
「雖然失憶了,腦子倒沒有變笨。」許嵐對于他敏捷的反應有些驚訝,不由調侃道。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他懶懶地靠向沙發,修長的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即使穿著家居服也絲毫不影響那由內而外的貴氣。
「你真不記得我了?我是小草啊你叫夏之玨,我們都是從古代穿越到這里的,我們所在的年代有白夏、天景、赤幽,你是白夏太子,我是天景公主,而且我是你的妻子那天你見到的那個小男孩叫璃兒,是白夏五皇子,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時間緊迫,我心中一急連珠炮似的說了出來。
靜默,猶如夜色一般深沉。他的指節輕叩沙發扶手,沉悶低回,狹小的空間內彌漫著緊張擾心的氣氛,在我失去定力的剎那,他開口了,「故事很精彩,不過正如那位小姐說的,我失憶了,但並不蠢。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