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耳光這種事情比起拳打腳踢來說傷害肯定是要輕了許多,不過由于直接受到打擊的是腦袋,所以特別容易讓人暈眩。(百度搜索讀看看)所以當那個打趙成的家伙隨著那突然出現的嬌叱而停手的時候,趙成已經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了,只能恍恍惚惚看到院門那里似乎有幾個人影出現了。是什麼人呢?自己的救星來了嗎?趙成咬牙努力讓自己振作一下才勉強沒有直接暈倒過去。
那個正在欺負趙成的孩子也沒有想到會有什麼人來管自己的閑事,順手就把趙成扔到一邊,扭頭向院門口看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這里多事。
只見一個十一二歲的樣子,穿著女敕黃色宮裝的女子正從門外走了進來。在這個女子的身後還跟著六名配著利劍的大漢,看來應該是她的保鏢的樣子。那名剛剛出現的女子,用很冷靜的目光看著那個毆打趙成的孩子,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著院子里走了進來,而那冷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石頭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感*彩,而她身後的的六名壯漢也一個個手按著劍柄,亦步亦趨的跟在那名女子的身後,一副隨時都會拔劍傷人的樣子。
那毆打趙成的孩子被那剛出現的你女子那冷漠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陣陣的煩躁,就算是狠毒邪惡的眼神也遠沒有這種冷漠平靜的眼神更加的讓他感覺不自在,這種眼神完全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漠視,等于是說在別人的眼中自己就和一塊石頭是沒有什麼區別的。這完全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對于這個孩子來說,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世,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要不是看見對方身後的六名漢子,估計早就發作起來了。
那宮裝女子完全無視對方的反應,似乎別人的感受對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一般,依然保持著冷靜的神情開口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館驛重地鬧事!」
那毆打趙成的孩子雖然心里十分的不情願,但是在對方氣勢所攝之下還是不自覺的回答到︰「我是伍里城城主的長子徐朗,正在這里教訓一個狂妄的家伙。不知道姑娘是什麼人,到館驛來不知道有何貴干呢?」
這個叫做徐朗的孩子人不大,心計卻已經不簡單了。剛才這番話故意說的很混淆,並沒有說出這院落到底是誰的居所,在一般人听來,似乎他才是這個院落的主人,正在這里教訓自己的下人一樣。在這個年代,主人教訓下人,外人是沒有資格干涉的,哪怕是大王,要是沒有特別的理由,也不能隨意阻止別人教訓自己的下人。
不過那宮裝女子本就不是一般人,完全沒有理會那徐朗話中潛藏的意思,自顧自的偏頭想了想才自言自語的說道︰「伍里城?哦,那麼說你們就是那林胡投靠過來的徐家了?這麼說你們這次也是來晉陽見公子的了,難怪會在這館驛里。」說完那女子又四下里看了一眼繼續道︰「可是你們怎麼會住在這樣的院落里呢?就算是林胡投靠的,好歹也是個城主呀,難道是館驛的在這里搞鬼?」說完沒等徐朗回答,就看向還躺在地上的趙成說道「那麼你又是什麼人呢?為什麼惹得你家少爺如此的生氣呢?」
我家少爺?趙成正在暈暈乎乎的時候,突然听見那女子如此說法,心里也是一陣迷糊。(這個可惡的家伙什麼時候變成我家的少爺了?好在趙成畢竟擁有成年人的心智,很快就想起了那個徐朗剛才所說的話中間的語病。頓時明白過來那個徐朗的險惡用心,越是想了想才回答道︰「好叫這位姐姐知道,在下是安平城城主門客趙義的兒子趙成。家父剛才去和城主商量覲見公子的事宜去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不能好好招待姐姐了,請姐姐原諒!」
趙成到這回才稍微恢復了一些,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位女子。那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由寬袍大袖的宮裝罩著,根本看不出來是否已經開始發育的樣子。打扮著裝都很高級,不過容貌卻比較一般了,而且腮上還有一點點沒有被腮紅掩蓋的雀斑。不過現在的趙成對于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知道這個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救星了,所以說起話來自然的客氣了很多。果然那宮裝女子一見她開口叫自己姐姐,表情一下子豐富了許多。在她的眼中,趙成不過是一個三歲小孩,自然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心機,所以這聲姐姐听來有些分外的親切和真誠。
「安平城主的門客?那你們怎麼……」那女子微一沉吟就明白了趙成話中的潛意思,自然也明白了那徐朗剛才的狡獪,忍不住臉色一沉,對徐朗說道︰「原來這里不是徐少爺的院落呀,不知道這位小弟弟怎麼惹得徐少爺不高興了,連身份都顧不得了還要趁別人長輩不在的時候來上門找茬呢?」
這番話雖然說的語氣客氣,但是內容卻滿是責問的意思了。那徐朗雖然听得很像發火,可是看看對方身後那六個勁裝仗劍的壯漢,狠狠的咽了兩口唾沫才說道︰「好叫姑娘知道,這里確實不是為我們徐家安排的院落,我們是住在隔壁的院落。至于這個小子,我原本也不認識的,方才我在隔壁聯系射箭,這小子居然在這里出口辱罵于我,而且怎麼也不肯向我道歉,所以在下才出手教訓他一下!」
「哦,原來徐少爺是在這館驛中練習射箭來著,在這樣狹小的環境中,不知少爺要找什麼目標來練習呢?」不知為何,那個女子一听徐朗的解釋,臉色更加的陰沉下來。
那徐朗明顯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因為一听到關于射箭這個他非常得意的項目時,忍不住就激動起來,興奮的自夸道︰「要說起射箭,當然是要以活動的目標來練習才是正確的方法!像那種只會立個草垛來練習的箭術,完全就是花拳繡腿的功夫而已!所以在下練箭,從來就是看見天上有什麼飛過就射什麼的!」
「這麼說來,這個東西定然就是閣下的了!」沒想到那女子根本沒有為他的自夸所動,反而眼神更加冰寒,像是變魔術一樣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只箭矢說道︰「我還說是什麼人會趕出在城中射箭這樣危險的事情來,原來是徐少爺在這里勤練不輟呀!只是徐少爺被人罵了幾句就要上門問罪,不知道本姑娘本徐少爺的流矢射中,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呢?」
那徐朗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自己在伍里城里一向是橫行慣了的,像這樣往天上射出的箭矢,每天都至少有幾十支,從來也沒有人會拿著箭矢來上門問罪的。而且這個不明身份的女子看起來身份定然不簡單,不是自己那小小的伍里城里面那些隨便自己欺負的小老百姓,現在人家當面問罪,一時之間根本就想不出來該如何應對。
這是那一開始被徐朗稱作「三叔」的絡腮胡子眼見情形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道︰「這位姑娘,關于我們和那位小孩子的糾紛,不是一時半會能說的清楚的。至于你手中的箭矢,雖然我們少爺實在院子里練箭不錯啦,但是也不能就此說你那手中的箭矢就是我家公子射出來的呀!姑娘身份貴重,難保是不是什麼有心人想要刺殺姑娘呢?再說了,就這樣無憑無據的隨便拿著支箭矢就上門問罪,是不是有些不合道理呢?」
「什麼,你這樣說就是要明著賴賬了!」那位姑娘一听絡腮胡子這話,眼楮一眯,語氣冰寒的說到。
那絡腮胡子一听這女子的語氣心里也是一寒,可是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明知道對方不好惹也只有硬撐下去了,反正這也沒有什麼有效的證據,只要自己堅持不認帳,對方就算生氣也不好找自己的什麼麻煩,不然承認了這箭矢是自家少爺射的話,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了!想到這那絡腮胡子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姑娘的話就不對了,我們完全是就事論事,那里說的上一個賴子呢?這無憑無據的事情,就算是大王也不能就這樣憑空入人之罪呀!」
「你,你好一副伶牙俐齒!算你厲害,你,今日縱然讓你們來過去了,本姑娘定會記得今日之事,來日,來日總要讓你們後悔!」那女子被這絡腮胡子的話嗆住了,卻又發作不得,只氣的話都說不流暢了。
這也確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既然人家不認賬,光憑著這一支箭矢的確不能證明些什麼。要知道在那個時代,箭矢是一種大量生產大量消耗的東西,不可能證明它是誰所有。像文藝作品中所描述的那樣在箭桿上刻字的事情其實是很少有的,尤其是那些極度追求精度的弓箭手,對于使用的箭矢每個細節都是力求完美,哪怕是箭羽上的細小瑕疵都是不能容忍的,又怎麼會主動在箭桿上刻字呢!所以這女子拿著手中的箭矢也是沒法當做證據的。
雖然現在的趙國還不至于像秦國那樣律法森嚴,但是也還是有自己的律法的,在對方是個城主少爺的情況下,也很難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去刁難對方。而且對方還是林胡投靠過來的人,身份十分敏感,就算真的弄到大王哪里去,也斷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輕易懲處這些林胡來的人。想到這里,那女子雖然心里恨得牙癢癢,卻也發作不得,只能是暗暗的把這過節記下來,日後再找機會找補了!
「等一下,」趙括眼看著自己的救星被那徐家的人用言語逼迫,忍不住插進話來︰「這位姐姐,我能證明這箭矢就是這所謂的徐家少爺射出的!」
「哦,你有什麼方法證明?這種事情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要隨便信口開河喲!」那女子一听趙成說能證明,現實一喜,接著又想到趙成會不會是因為自己被徐朗打了,所以才想要報復而已。剛才趙成幾聲姐姐叫的她心里很是歡喜,自然就對趙成多了些維護之心,所以也不想他反被人說成誣告。
那絡腮胡子見趙成跳出來也有些急了,趕緊嚇唬道︰「你這個黃口小兒知道什麼,拿不出證據來,小心誣告反坐!」
趙成絲毫不為他們的言語所動,一便往那女子跟前走去一邊說道︰「哼哼,誣告?難道忘了小爺我是因為什麼才被你們打的嗎?」說完又對著那女子道︰「這位姐姐請把那箭矢舉高一些,你看,這上面串著的物件正是我要說的證據!」
原來這箭矢力量很大,當時射中了螺旋槳之後箭桿就死死的卡在了螺旋槳的竹片之間。那女子在被落下的箭矢砸到的時候,只顧著來找肇事之人,也沒有把螺旋槳取下來,心里隱隱也覺得這未嘗不是一絲線索。這會听趙成說起,也有些奇怪的問道︰「小弟弟,我也奇怪這究竟是何物,為什麼會穿在箭矢之上。難道說你認得它的出處,這又如何當得證據呢?」
「哼,不過是些妖邪之物!」那久未說話的徐朗一件箭矢上的螺旋槳就忍不住插嘴。
「妖邪之物?呵呵,這不過是閣下無知的借口!」趙成斜眼看了徐朗一下,諷刺一句之後就不再和他多說,又轉過來和那女子說道︰「好叫姐姐知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物事,不過只是小子自制的一個飛行的玩具而已,小子把它喚作竹蜻蜓。剛才正是小子在院落中玩耍,不了被這幫橫人隔院射落了我的竹蜻蜓!是以小子一時氣憤才出口辱罵了他們,誰知道,他們竟然越牆而來,在這里仗勢欺人!現在當著姐姐的面,有想要抵賴,哼!」
趙成一個三歲小孩,一般人那里知道他擁有承認心智,事情既然從他嘴里有模有樣的說出來,听到的人自然就不會懷疑,更何況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所以徐朗一幫人也無從狡辯。倒是那女子听了趙成的話卻難得現出一抹喜色道︰「是麼,這是小弟弟你自己做的玩具,果然能夠飛天嗎?不知道能高飛幾許呀!」
這一聲小弟弟直叫得趙成渾身惡寒,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得老實回答道︰「這確實是我自己做的,其實算不得什麼,一般也就能飛十來丈高,要是膂力大些的人來用,最多也不超過二十丈。真要說道飛的高的話,我還會做別的東西,飛個百來丈高也不是問題,只是現下沒有材料,只有回到我安平的家中才能造的出來!」趙成一見這女子隊飛行之物很是有興趣,于是順勢就顯擺起來。他所謂能飛行百丈的玩意,其實不過是想起自己制造的紙張,進而想到了孔明燈而已。
「吹牛!就算是強弓勁箭也不可能到達百丈的高空,這那里是人力做得到的!」那徐朗在一旁听趙成大吹法螺,忍不住譏諷起來。
倒是那女子一听見徐朗的聲音,一下子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來,一下轉過頭來對著徐朗玉面生寒的說道︰「這下人證物證俱在了,還不知道閣下準備給我個什麼樣的說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