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幾乎集合了那「帶頭農夫」所有的力量,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奔那文士的背心,與此同時,趙義的短劍也堪堪集中迎面而來的箭矢,而他的余光正好瞥到「帶頭農夫」的這一劍。
在那一瞬間,趙義還有些奇怪如此凌厲的一劍,怎麼會刺偏了。緊接著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身後還有人,那才是對方真正的目標!在這生死的瞬間,居然遺忘了背靠背的戰友!這倒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一直以來所習練的都是個人的技擊,還從來沒有進行過戰陣之中的合擊練習,緊張時刻忘記戰友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道理歸道理,感情歸感情。讓找一眼睜睜的看著戰友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喪命,這絕對對心里嚴重的打擊!可是她現在身體都已經閃開了,就是想要救援也來不及了!更何況剛才磕飛那箭矢的時候,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震的虎口隱隱作痛,一時還回不過力氣來。情急之下趙義只能發出一聲怒吼,希望能讓同伴驚覺到背後的偷襲。不過很顯然,這個效果不是很明顯,那文士正面的農夫也正在舍命進攻,讓文士根本不能分神顧忌背後了。
那「帶頭農夫」眼看自己的偷襲就要得手了,只要這任務已完成,自己就能馬上撤退了。雖然有了些小小的變故,讓自己把計劃中用來接應撤退的人手都掉了過來,不過只要能完成任務也就沒什麼了,看眼前的情況,撤退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就在那「帶頭農夫」差點打從心底笑出來的時候,一聲大響傳來,只感覺手上的長劍巨震,跟著就是一輕。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手中的長劍就刺中了那文士的背心。不過他心里並沒有預期的喜悅,反而有些怪怪的感覺。人,他殺過了很多,對于長劍刺入人體的感覺他已經很熟悉了。可是剛才這一件分明已經刺中了對方,可是手上傳來的感覺卻一點都不熟悉,而且對方也並沒有自己意料中被偷襲後應有的反應。他下意識的抽回長劍,還沒有收回眼前就已經感覺長劍輕了許多,一眼看去,長劍竟然在離劍尖三分之一處折斷了!
這個時代幸好還沒有金鐘罩鐵布衫的說法,不然這「帶頭農夫」定然要懷疑那文士是不是練有如此奇功了。前面已經說過了,青銅劍就算再脆弱,也不至于在刺進人體的時候斷裂掉的,更何況這秦長劍在技術上基本已經發展到極致,像這樣的例子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那「帶頭農夫」被眼前這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結果驚呆住了,死死的盯著手中的短劍百思不得其解。
比不過他也不用再傷腦筋了,就在此時,只听見「噗!」的一聲,脖子上一陣劇痛傳來。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下,只見到一截三四寸長的箭頭從自己的下巴下面穿了出來,還在淅淅瀝瀝的滴著鮮血!
「他怎麼會射我!」這是「帶頭農夫」腦袋里最後的念頭,緊接著,整個人就轟然倒地。
這一切真的是說時遲那時快,直到那「帶頭農夫」中箭倒地,趙義才看看穩住身形,和周圍所有的人一樣,他也被眼前的變故所震驚了!要知道,在那個時代,弓箭和長槍大矛一樣都是屬于戰陣廝殺的重型武器,在民間西都中出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且弓箭手的訓練也是很困難的事情,學會射箭和成為一個優秀弓箭手之間的差別無疑是天壤之別,以剛才射向自己的箭矢來看,這前來支援的對方的弓箭手絕對不是一般的貨色!那這伙使用秦長劍的家伙的身份就十分值得懷疑了。
而且更震撼的是,由于角度的不同,那「帶頭農夫」剛才雖然沒有弄明白自己的長劍是如何折斷的,但是趙義卻看的清清楚楚,那是被一箭射斷的!這要的箭術絕對不是一個百步穿楊所能形容的,趙義自信就算用兒子做的那奇異的弓弩,自己也很難達到這樣的水平。這樣強勁的弓箭手出現,那帶來的絕對是致命的影響,除非能狠下心來在現場抓無辜的人來當擋箭牌,否則很難逃過對方的狙殺。
不過奇怪的是,這對方找來的超級弓箭手,怎麼在射了自己一箭之後,剩下的兩箭都是射向自己人的?而且還直接結果了「帶頭農夫」的性命!難道說是對方眼見事不可為而殺人滅口嗎?
這種時候趙義也顧不得去多想為什麼了,既然有弓箭手在暗處狙擊,那安全就成了很大的問題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持劍護住自身,然後順著那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試圖找出放箭的人的所在。
這回頭一看,趙義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晉陽城的護軍已經把他們包圍住了,而前面高高的站在戰車上帶隊的正是晉陽城主趙猛。看看趙猛手上握著的硬弓趙義就明白了,看來後面這兩箭都是趙猛射的了。這時看熱鬧的群眾早已經被護軍隔離在了包圍圈之外,不過在包圍圈外面還是沒有人離開,都在等著繼續看熱鬧。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回避,這趙國人的彪悍也可見一斑了。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那趙猛在戰車上見爭斗的雙方已經被自己震懾住了,于是聲如洪鐘的大吼起來。
周圍的護軍隨著趙猛的這一聲大吼,齊刷刷的把手中的長戟放平,指著包圍圈中的人跟著同聲大吼道︰「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這時代的戟和後來呂布用的那種方天畫戟是有很大區別的,現在正處在戟剛剛誕生的時代,其實就是在戈上面加了一個矛頭。既能發揮刺殺的功能,同時也能發揮一定的劈砍作用,而且在特殊的情況下還可以像鐮刀那樣用會拉的方式來殺傷。同時由于它特殊的造型,在劈砍的時候,其實殺傷效果還是接近于刺殺的。
在這個長矛動輒長達五六米的年代,戟完全可以算是近身戰斗的武器了,同時由于它的奇特造型,對于個人武技的要求也是比較高的。這種戟的先輩戈,本來就是戰車上配備的武器。在以車戰為主力的時代,能在戰車上作戰的軍士,那都相當于西方的騎士一般,完全是精銳的存在,對武技的考量也是很嚴格的。正是因為車戰的特殊性才造就了戈的獨特形狀,由于戰車的長度影響,戰車上的人很難用弓弩意外的武器攻擊正前方,往往都是對戰車的兩側,甚至是後方攻擊。由于戰車的速度很快,對側面目標刺殺就很困難了,這時類似于鐮刀狀的武器使用起來就方便多了,所以戈就成了戰車的首選裝備。而到了步卒作戰的時候,光是一個戈就不是很好使用了,對于正前方刺殺的需求就增加了,所以就出現了戈前方假裝矛頭的戟。同時戟也就繼承了戈的貴族血統,在戰場上一般只裝備武技強橫的精銳軍士。
現在出現的這些護軍人人手持長戟,說明這完全是一只純精銳的不對,說不定就是城主的親身護衛,這一點從他們整齊劃一的氣勢中也能夠看出來。被這樣殺氣騰騰的護軍所包圍,逃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尤其是在只有近身使用的劍作為武器的情況下。
趙義當然沒有什麼擔心的,經過城主家覲見平原君的事情,城主趙猛定然知道他的身份了,待會估計都不用分說就能確定自己的清白。所以趙義毫不猶豫的就放下了手中的青銅劍,那位和他並肩作戰的青年文士倒是猶豫了一下,最後也順從的放下了武器。不過那極為圍攻他們的農夫就有些為難了,以他們的身份,即使是投降了估計也很難免死了,而且他們明顯還有著更大的顧慮,不太可能投降了。但是不投降似乎也很難有什麼活路,硬拼的結果是顯而易見。要知道像影視作品里那樣動輒就慷慨赴死的人基本上是沒有的,就算是早就不想活的人,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有所猶豫的,不管最後選擇是什麼,但是在第一時間都會遲疑,畢竟趨避死亡是生物的本能。
眼看那幾個人不願意放下手中的武器,周圍的護軍又挺著長戟向前踏了一步,再次大吼︰「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這一次,長戟的矛尖都快頂到那幾個農夫的身上了,伴隨著護軍的吼叫,聲勢更加的震撼。而這種進一步的壓迫似乎加快了這些農夫下決心的速度,他們相互之間打了個眼色,突然一起狂喊一聲,暴起發難。
令人吃驚的是這幾個家伙居然沒有和護軍來個拼死一搏,反而同時向放下武器的趙義二人狂攻而去。
這一下變起倉促,完全違反了一般人的常規思路,連趙義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面對。
就在這兔起鶻落的瞬間,眼看趙義他們二人就要飲恨劍下的時候,那青年文士突然騰挪躍起,合身一撲,將趙義也撲倒在地,堪堪躲過這致命的突襲。
此時周圍的護軍也反應過來,不用任何的命令,齊齊的挺起長戟狠刺下去。那幾名農夫在做最後的搏命一擊的時候早就把背心賣了出來,現在自然毫無懸念的全部被長戟透體而過,一時間鮮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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