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盧穎佳忽然想起來問道︰「你今天來是干嘛來了?」
「啊,對了。我是來給你送年禮來了。我娘親說你給的罐頭和果酒都很好,不好意思,應該早就來了。不過,不知道你們需要什麼,這不正好趕上過年了嗎,家里的莊子上送了些過年的東西,就讓我給送點兒過來。」頓了頓,沮喪的說道︰「還有,我是被我父親大人給罵了一頓,避難出來的。」
原來,昨天程懷亮他們來的時候確實也通知房遺愛了。不過,人家沒有明說到底是為什麼來的,只是說要來這兒回禮。可是房遺愛可是沒有跟宰相大人提過一句關于種子什麼的事兒,所以,房夫人雖然知道盧穎佳說果酒是當的年禮,也沒有太當回事兒。畢竟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等過年頭兩天再讓人來回禮就好了。
本來,這還真算不了什麼。畢竟盧穎佳家算什麼呀,人家房家就是有個人情往來,也輪不到他家呀。可是,這世界上的事兒,就是怕可是這倆字。可是吧,房遺愛是沒有跟房玄齡說一個字的種子的事兒,別人家可不這樣認為。人家的孩子回去說了呀。這可是大事兒。這時代的貴族可不是頭餃,那都是真正的地主。對于高產的作物誰不想要。
昨天那幾個小子回到自己家一說, ,房玄齡家沒去人。人家可不認為房玄齡不知道,只是認為︰好嗎,這老小子想吃獨食兒。一準兒是早就派人好盧家商量好了,打算他家要佔大頭。
得,這一誤會,今天上朝回來的時候,這幾家就你一嘴我一嘴的說開了,這個說︰「我說老房啊,這個事兒你可不地道啊。」那個說︰「對呀,老房,咱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怎麼能吃獨食呢。」
房玄齡納悶呀,就問了︰「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干呀,我怎麼又不地道又吃獨食了我。」
就有人說了︰「行了,我們這幾家的孩子都听見了,回來也都說了。你就別瞞著了。」
房玄齡真急了︰「到底什麼事兒呀,我真不知道呀。」
得,這幾家的家長一看,看這樣真不知道呀。就問了︰「你家老二回去沒跟你說糧食的事兒?」
「什麼糧食的事兒?沒有啊。最近我家老二在家老老實實的都沒出過門。」房玄齡納悶了,自家老二雖然平時經常招貓惹狗的,可是這幾天真真地沒出過門。
「是這樣滴,BALABALABALA……」眾人七嘴八舌的就跟老房啊,解釋清楚了。房玄齡這個氣呀,你說自己這個二兒子,平時調皮搗蛋的就不說了,看著挺機靈的孩子,怎麼一到正事上就連學舌都學不清呢。還把最重要的忘了。真是氣死老夫了。
就這樣,我們可耐的房遺愛童鞋,就在終于過上了安穩日子沒幾天,又一次重溫了那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滋味。小心肝兒那叫一個寒呀。所以今天自家母親一說讓他來回禮,迫不及待的就跑出來了。並且決定,中午說什麼也不回去了。在盧穎佳家吃素也認了。
盧穎佳看著房遺愛那哀怨的臉,很沒良心的哈哈大笑。然後問道︰「那你爹爹最後怎麼說的?」
房遺愛愁眉苦臉的說道︰「不知道,只是說去找程叔叔他們去商量去,讓我把皮繃緊一點兒。」
「哈哈哈哈。」盧穎佳實在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盧靖宇沒有那麼張揚,不過還是能看見那不停抖動的雙肩。
房遺愛看著兩兄妹的沒良心的笑臉,小臉兒直接皺成了個包子。
好不容易盧穎佳止住笑,看著房遺愛的臉,趕忙轉移話題,不然她就又要憋不住笑了。說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中午不回去吃飯正好。我告訴你吧,你今天可算是來著了。這殺豬第一頓叫殺豬飯,那可是香的很,保證你沒有吃過。」
「真有那麼好吃?」房遺愛嚴重懷疑。
當然了,估計這整個大唐朝,你跟誰說豬肉好吃,人家也不能相信。因為,現在只有哪些窮的不行的人才會在年節的時候吃,一般稍有些資產的都是吃羊肉之類的。估計房遺愛到這時候還在堅持這不走,有點兒是因為盧穎佳自己也吃的緣故,更多得恐怕是不敢這麼回去迎接自家父親大人橫眉怒目的臉。
這邊正說著,那邊盧虎他們已經按照剛剛盧穎佳的指示,把豬血接好,放到一邊。把了結了生命的豬扔到盛滿開水的大鍋中,燙毛刮毛,把一頭毛茸茸的豬,徹底收拾成了白里透紅的豬肉。
當然了,整個過程盧穎佳可沒有往前湊。並且因為今天有點兒小風,這丫頭還特意挑選了一個上風口,以免刮風的時候血腥味吹過來。那到時候可是要大大的影響食欲的。
盧穎佳遠遠的看見已經把豬收拾干淨了,就招呼盧虎他們開始分割了。先是讓盧虎把豬刨成兩半,就看見家丁們習慣性的就要把內髒扔了。盧穎佳趕緊制止了。這可都是美食呢。
先把肝肺心什麼的的扔到一個盆里,然後把腸子讓盧昆把大腸、小腸、粉腸分開。這是需要分開清洗的。粉腸好說,直接用水洗洗就行了。這大腸和小腸可不行。這個要把它從中間劃開,放入食鹽、醋和一小勺面粉兩面搓洗,然後用清水沖洗干淨。盧穎佳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記得是不是這樣的,就又讓用菜籽油搓洗了兩遍,這才算放下心。
然後指揮著一邊正在看熱鬧的人趕快把盛血的盆子端過來,趁著血還沒有凝固,在里邊放上鹽再加些水。又讓人倒出一大部分,端到一邊等著凝結。這可是她很喜歡吃的血豆腐。
把剩下的端到一邊,放入花椒等調味品,讓人攪拌均勻只等著一會兒的肉湯了。
另一邊的分割工作也差不多做好了。盧虎早就讓人把分好的大骨頭全都扔到了鍋里煮了一會兒了,看著盧穎佳這邊把豬血收拾好了,就讓人舀出一些肉湯,晾涼後倒進豬血里,然後把準備的蔥花、香菜什麼的倒進去,再次攪拌均勻。好了,叫人把洗好的小腸拿過來,綁好一頭,把準備好的豬血灌到里邊。新鮮的血腸呀,出爐了。
趕快扔進鍋里煮。看看鍋里,已經扔進去的大骨頭,血腸,粉腸,盧穎佳的最愛排骨,一個大大的豬頭,還有,幾塊兒白多紅少的肉塊,在鍋里不停的上下翻滾,沸騰著。
香味兒遠遠的傳來,盧穎佳覺得自己都快忍不住跑過去了。
很快,隨著肉香味兒的不斷香濃,殺豬現場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盧穎佳也快忍不住了。看看這個沒出息的。不過,她偷眼看看自己身邊的兩位,自己哥哥還好一點兒,最起碼沒有什麼過頭的動作,如果忽略那不停的往鍋那邊飄的眼神兒的話。另一個,盧穎佳一看就平衡了,房遺愛小盆友早就經不住誘惑,頭轉向肉鍋那邊,眼楮眼巴巴的看著鍋里不停翻滾的肉,嘴巴一張一合的吧唧著。呵呵,就差直接流口水了。哼!剛剛還說嫌棄豬長得丑,不要吃呢。
盧穎佳想了想,揮手叫過一遍伺候的丫鬟,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讓她走了。
盧靖宇顯然注意到了這點兒,問道︰「二弟,你讓她干嘛去了?」盧穎佳笑了笑,說道︰「我是怕一會兒吃肉的時候,太油膩了,萬一吃兩口吃不進去了,那得多遺憾呀。所以,就讓她去把我院子里的酒挖一壇子出來。哥哥也不小了,可以適當的喝點兒酒,不必總是喝果珍了。
以前盧穎佳總是以年紀小為由,禁止盧靖宇喝酒。家里雖然那麼多果酒,可是盧靖宇從來沒喝過,每次提議都是被盧穎佳的果汁堵住嘴。今天听說能開禁,心里那叫一個高興啊。不停的想︰「感情吃肉還有這樣的效果呢。早知道早就買頭豬殺了吃肉了。」
「對了,酒不是都在酒窖嗎,你上你院子里去挖了。」盧靖宇奇怪道。
「呵呵,原來哥哥喜歡喝果酒啊,那我讓人去酒窖拿好了。正好,我還嫌我那樹底下埋的梅花釀數量不多呢。」盧穎佳笑著說道。作勢就要再喚人。
「等等等等,」盧靖宇趕忙攔著,想了想說道︰「對了,我們那年是用尋了好多梅花用來釀酒,不過當時你神神秘秘的都自己收起來了,沒放到酒窖里,這麼多年我都忘記了。原來你是埋到梅花樹底下去了。」
「嘻嘻,梅花釀自然要在梅花附近才能名副其實嗎。」盧穎佳笑嘻嘻的說道。
和自家哥哥說了幾句,盧穎佳又再次把注意力放回房遺愛身上,說道︰「你來你爹爹就沒有交代你點兒什麼?」她是有點兒奇怪了,就算是房玄齡心中肯定這幾家種高產的糧食不會把房家撇開,而且,那幾家只要同意了,自家也不敢說別的。可是,表面上看,那些種子總歸是自家的東西,難道就連知會一聲的話都沒有?
房遺愛這才也把腦袋從殺豬現場轉回來,听見盧穎佳這個問題,想了想,驚呼一聲︰「誒呀,你要是不問,我真的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