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盧穎佳很正常的起晚了。
等她起床的時候,青葉一邊伺候著她梳洗,一邊笑著說道︰「這些日子小娘子每天都去鍛煉身子,今天突然起晚了,少爺還擔心了呢。一大早就過來了,問您出了什麼事兒。」
盧穎佳心里詫異了一下,突然笑了。這個哥哥還真是夠能操心的,雖然自己是每天都鍛煉,可是還不能讓自己睡個懶覺呀。于是,笑著問道︰「你怎麼跟他說的?」
青葉回道︰「自然是跟少爺實話實說了。」
「實話實說?」盧穎佳納悶,她今天起晚了是因為昨天想了半宿的事情,可是青葉也不知道呀,她怎麼實話實說的?
「嗯我就直接跟少爺說是因為昨天晚上小娘子做了噩夢了,沒睡好,這才起晚了的呀。」青葉听見她的疑惑的聲音說道。
盧穎佳愕然,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找的那個借口。看來,還得想想編一個噩夢來,雖說等大哥忙一天回來以後,不一定就會問自己。可是要是他真的問呢看來這俗話說的真沒錯,這說一個謊話,就需要一堆的謊話來圓。
剛剛收拾好了,就看見門口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盧穎佳皺了皺眉頭,問道︰「誰在那?」心里琢磨著,看來這丫頭們還是要好好的教教了,你看看這,像什麼樣子呀。雖說她不怎麼介意這些下人們輕松的干活兒,可是,那也是在他們沒有工作的時候。這樣子在別人的門口張望,實在不是什麼規矩,讓人看見了還不得丟她們盧家的臉。
門口的小丫頭好像嚇了一跳的樣子,連忙從門口邊出來,慌慌張張的行了一禮說道︰「回稟小娘子,公主讓人來傳喚,說是看看您要是收拾好了,就到花廳去用飯,今天要早點兒出門。」
盧穎佳點了點頭,青葉揮手把小丫頭打發下去。盧穎佳問道︰「這個小丫頭是哪的?我怎麼沒見過。」
青葉說道︰「您可能不怎麼注意。她是這次咱們家買丫頭的時候,新買來的,現在在院子里做些粗使的活計,估計今天是被哪個抓了包,要不然也輪不到她到咱們屋子里來傳話。」
盧穎佳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道︰「你看著要不讓誰帶帶她,要不然就找個人重新教一下,看看剛剛那是個什麼樣子,畏畏縮縮的,還鬼鬼祟祟的,顯得咱們家多沒規矩。」
青葉答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不過頓了頓之後,還是閉上了嘴。盧穎佳覺得奇怪了,她剛剛也沒說別的吧。難道這個小丫鬟跟她有什麼親戚關系?可是自己又沒罰她,就算是有親戚關系,也不用這樣吧。盧穎佳也不高興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怎麼管她院子里的事兒,這些人都是她生病的時候,被她大哥安排來伺候她的,對她也還是挺盡心的。再加上她家也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人,不會出現神馬爭寵啊,陷害呀之類的狗血鏡頭,所以她也就沒有怎麼管過她們。
可是要是青葉認識剛剛這個丫頭,因為自己說了那丫頭的事兒而不高興了的話,那她就不能不多想了,要知道,要是這手底下的人也都連成一氣的話,那誰是主子就不好說了。明朝不是還有傳說,哪個皇帝是被宮里的太監宮女合謀害死的來著?
雖然她記不清楚了,可是,這近在眼前的,朝堂上,李世民從來不特別信任哪一個,就算是房玄齡也有長孫無忌和他不對付呢。所以,她身邊的大丫頭,從來就不是青葉一個,而是她和抱琴兩個人,就連伺候她,她都是讓她們兩個一人一天。當然了,話要說的很好听,說是體恤她們辛苦,所以讓她們輪班。輪到的這個就一整天貼身服務,沒輪到的就打個下手。難道,這樣她們也各自培養忠心的手下了?盧穎佳心里嗤笑。
想到這兒,盧穎佳把拿在手里把玩兒的一個融化,啪的一下就扔回了首飾盒里。青葉剛剛要接過來給她帶到頭上呢,見她給扔回去了,就是一愣。從不是很清晰的銅鏡里,看見盧穎佳那不佳的臉色,心里就是一陣的慌亂。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有些忐忑的問道︰「小娘子怎麼了?可是我剛剛給你梳頭的時候弄疼你了?」
盧穎佳臉上似笑非笑,說道︰「沒有呢。青葉姐姐的手巧著呢。不過是我看見剛剛青葉姐姐好像不怎麼高興我對那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的說法呢。」
青葉嚇了一跳,剛忙跪下說道︰「小娘子,奴沒有那個意思。真的。那個小丫頭規矩不好,再學學,是應當的。奴怎麼敢不高興呢。」
「哦?可是我看著,你的臉上似乎不是這麼說的呢。」盧穎佳漫不經心的說道。
「沒有沒有。」青葉趕忙否定,說道︰「其實奴是想著,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要提醒小娘子,不過是因為這個小丫頭想起來了而已。真不是不滿意。」說著話,都帶了哭腔了。
「哦?那說來听听。」盧穎佳有些詫異。她以為青葉會說看著小丫頭可憐,所以多有憐惜之類的,沒想到青葉會這麼說。難道自己想錯了?
青葉跪在地上,定了定神,說道︰「其實……」
「起來說吧。」盧穎佳不耐煩的說道。她覺得她根本就演不了壞女人。雖然這個青葉確實是她的女婢,賣身到他們家的。可是,她也是每天盡心盡力的伺候她的人,說起來,她每天見到青葉的時間,比見到自家大哥的時候還要多。剛剛雖說懷疑她,可是看見她那麼卑微的跪在地上的樣子,心里還是一陣的煩躁。
唉,自己果然就適合過小市民的生活。
青葉偷眼打量了她一眼,沒敢反駁,估計也沒打算反駁。一樣的說事兒,誰願意跪著不願意站著說呀。
站定了,這才說道︰「奴是想說,您看,這公主已經和少爺成親了。而且看這樣子,公主也沒打算回公主府,那是不是您應該把家里的賬冊什麼的,交給公主了。」
「這樣,公主就名正言順的可是派人過來教小丫頭神馬的,比咱們自己找人可就好多了。」當然,她沒說的是,需要交的東西里,自然還有這府上人的賣身契。有了這個東西,當家主母才好行事權利。
她這麼一說,盧穎佳立刻想起這回事兒來了。本來家里的莊子的房契地契什麼的,還有每個月的賬冊,都在盧靖宇的手里的,可是,自從盧靖宇開始收拾他成婚的屋子開始,就把這些都扔她這兒來了,說是到處都在休整,亂糟糟的,放她這兒放心。而且,公主以後也不住這兒,還是她管著好了。
當時她也沒在意。誰叫這公主大部分都在公主府里住著呢,要是自己把賬冊交給她這個當家主母,難道家里每天買菜神馬的,還要到那去請示不成。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人家高陽公主成賢妻良母了,人家住到盧家來了。她在這麼拿著不是成心給人家找不自在呢嘛。
盧穎佳先是瞪了她一眼,說道︰「現在她也是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高陽可是公主,別說和她關系不錯,就算是和她關系不好,人家要處置這府上的下人,盧家敢說什麼嗎?
不過,馬上就不好意思了,這人家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提醒她來著,可是自己竟然懷疑她拉幫結派,剛剛還讓人家跪下請罪了。
盧穎佳尷尬了,不過,這時候可不時興主子給自家的下人賠不是的,盧穎佳聶聶的說道︰「那個,剛剛我錯怪你了哈。」
青葉看見盧穎佳那尷尬的表情,使勁兒搖了搖頭,說道︰「小娘子別這麼說,也是奴剛剛找的時機不對,要是早點兒提醒您就好了。」
盧穎佳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行了,別說了。對錯我還是能分清的。你也別老是您您的了。還是想以前一樣吧,要不我這听著多別扭。」
青葉看她那無賴的樣子,輕輕的笑了笑,過去拿過剛剛被盧穎佳扔回去的絨花,給她戴著頭上。
收拾好了的盧穎佳,帶著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青葉,到前邊花廳吃她那早飯去了。
「你怎麼才過來呀。真夠慢的。」一進門,高陽就抱怨的說道。「剛剛派人過去問,不是就說快好了嗎。你要是再不來,這早飯可就要涼了。快點兒過來。」
高陽這霹靂巴拉的一大串話,讓盧穎佳那想著交代家事的話,直接又咽回了肚子里。算了,還是先吃飯吧。要不然看高陽這個勁頭,還不知道要怎麼發飆呢。這個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餓肚子,當然了,其實她也沒什麼機會來體會餓肚子的滋味兒。不過,她想著那次李恪戲弄她,讓比平常完吃飯了一個時辰,事後被她整的慘樣兒,她就不想觸這個霉頭。不過,有那麼餓嗎?她很懷疑,她們家的飯,還是挺不錯的。而且,高陽每次吃的都不少的說。
不過,盧穎佳突然想到一個猥瑣的原因︰嘿嘿,要是昨天他們夫妻倆運動量太大的話,那高陽這麼餓,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這個想法,盧穎佳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讓高陽看了一陣的惡寒。惡聲惡氣的對著猥瑣的笑著的盧穎佳說道︰「你看什麼呢?快吃你的。」心里還嘀咕,也不知道這家伙想到什麼了,怎麼笑的那麼奇怪。
兩個人匆匆夫人吃過早飯,高陽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道︰「你沒事兒吧。那咱們一會兒就去莊子里看看吧。」
盧穎佳先是瞪了她那手里的茶杯子一眼,這才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吃完飯先別喝茶,你怎麼每次都不听。」
高陽手里的茶杯頓了頓,訕訕的放下,說道︰「這不是習慣了嗎。下次不喝了。」嘴里還小聲嘀咕道︰「怪不得你哥哥說你,真是個小管家婆。」不過,她也知道這是盧穎佳對她的身體好,所以,還是不再端那茶杯了。
雖然以前盧穎佳也說過她,不過在宮里的時候,誰都是這樣的,所以,她也就沒在意。不過,自從來到盧家之後,發現,這兩兄妹把這個飯後不喝茶的習慣,貫徹的很徹底,就算是來客,也是把茶端上後,他們倆也是不喝的。
盧穎佳那是神馬耳朵呀。雖然現在受傷,沒有神馬功力,可是,就算是高陽抱怨的聲音再小,可是架不住她這離得近呀。當時就是一陣的生氣。合著這兩口子在一塊兒就不少自己的好。听听听听,竟然還說她是管家婆。
這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盧穎佳一拍桌子,說道︰「嫌棄我管著你們,我今天還不管了。」回頭對著青葉說道︰「快點回去,把那個裝著他們倆產業的盒子給我抱過來。真是費勁不討好呀。」
轉回頭來對著高陽冷笑了兩聲說道︰「真是費勁不討好。虧了我還想著你新婚,讓你輕松兩天,等過了你新婚的這一個月我在吧東西給你,沒想到,你們倆竟然嫌棄我管家了。哼,什麼好事兒呢,我還爭著搶著的。」
高陽一下子糟了,她也沒說什麼呀,不就是因為不好意思被比她小的孩子給教訓了,覺得面子上下不去,隨口那麼抱怨了兩句嗎。以前也沒這樣呀。
其實,盧穎佳也不是像看起來那麼生氣。她自然知道盧靖宇說過她是小管家婆的話,那也就是開玩笑的話,當著她面還說過呢。她自然不會因為這個生氣。
只是,她早晨的時候,剛听過青葉給她說的,讓她把家里的賬冊鑰匙什麼的都交給高陽,好讓人家行駛當家主母的權利,這馬上就被高陽說了一句‘管家婆’,難免不產生不好的聯想。難道這高陽已經因為這個對她不滿了?
她雖說不是很了解高陽,可是也相處了這麼多年了。高陽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要是平時她這樣說,那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可是這不是都趕到一塊兒了嗎。再一個,她從來也知道,這高陽不是個目下無塵的,雖說他們盧家沒什麼產業,在高陽陪嫁對比著看來,是很不起眼的東西。
可是,就像是歷史上,她一個堂堂的公主,不是也要和房遺愛的大哥爭奪,誰來繼承房玄齡的爵位嗎。就算是她現在不在乎這個,誰知道這事兒會不會成為她以後心中的一根刺。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她對盧穎佳就一直這麼好,誰也不能保證她身邊的人不會挑撥她。這盧穎佳遲早會離開盧家,可是,高陽身邊伺候的人,可不會離開。到時候,說的多了,沒事兒也會變成有事兒。
她可不想給自己家里留著這個隱患,正好趁著她這一句話,把自己拋干淨,以後也不怕人拿出來說。畢竟,她們和魏王,現在可是不對付的。要是魏王在這件事兒上挑撥幾句,難保高陽不會覺得失了面子,遷怒他們兄妹。
高陽看見盧穎佳的做派,心里也怒了。自己不就是開個玩笑嗎,她這是要干嘛。自己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給自己甩臉子呢。
‘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你什麼意思?我還說不得你了?」
盧穎佳也不甘示弱,梗著脖子說道︰「你不是嫌我管家嗎。哼,我就知道,當時就不該管這個費勁不討好的事兒。哼,你們夫妻現在是你儂我儂了,就嫌棄我了,我一會兒就搬到莊子上住去。」說著,就紅了眼圈。嘿嘿,這時候裝可憐,看你還怎麼發火。
高陽本來是要發火的,看見她先紅了眼圈,這火不知道為什麼就怎麼也發不出去了。憋著一口氣問道︰「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搬到莊子上去,你想都別想。」
盧穎佳眼里含著淚,說道︰「我不搬到莊子上去,難道等著你們趕我去嗎。」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眼眶里滑落下來,嗚咽的說道︰「娘親成親了就搬出去了,一般也不怎麼回來。後來又有了孩子,他們是一家人。我就知道我們已經是外人了。現在哥哥也成親了,你們就是一家人了,那我也就算是外人了。」
「可是,哥哥是這個家的主人,那我也就算是外人了。嗚嗚,我不想自己一個人搬走。我就想著,你們剛成親,我就先不把賬冊給你,等你們成親過了一個月,再給你的時候。你也就能看出來我不是那麼沒用。沒準你們就舍不得我自己搬走了。」
「可是、可是……,嗚嗚嗚。」
盧穎佳一邊哭一邊說,其實她心里著急著呢,這說哭就哭的,哪有那麼容易。她現在都已經快哭不出來了。這高陽也是,你好歹給搭個話呀。這一個人唱獨角戲,這太不容易了。她找個合適的理由容易嗎她。這奧斯卡小金人,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高陽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更沒想到盧穎佳會說哭就哭。她現在都呆了。話說,這太突然,沒有思想準備呀。
在高陽身邊伺候的婉兒,看見盧穎佳在那哭,在家主子卻沒動靜,著急了。心里想著︰誒有我的主子呀。您又沒想著把人家趕出去,怎麼能這麼干看著呢,到是說句話呀。
實在是急得不行了,心里狠了狠心,偷著拿手指頭使勁兒捅了自家那游神到不知道哪了的主子一下。這主子平時看著挺靠譜的人,怎麼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呢。
婉兒的月復誹,當然誰也不知道。不過,盧穎佳卻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心里感激一樣呀,話說,她已經沒有眼淚了,純粹是在那拿著手絹干嚎呢。
高陽被婉兒捅了一下,立馬清醒過來了。剛想發火來著,這也對自己太沒信心了。虧了自己和她還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她就是這麼看待自己的?
可是,看看盧穎佳那哭紅的眼楮,又發不出火來了。心里對她確實憐惜的很。原來她這麼的沒有安全感呀。想想也是,她還小的時候,盧父就去世了,然後他們一家被從鄉下趕來了長安,(那是趕來的長安嗎?那是走投無路,不得不背井離鄉吧。)然後盧母再嫁,不怎麼回來了。家里就剩下了他們兄妹兩個,恐怕在她的心里,這別管是去世還是成親,都是要有人離開的。
現在她大哥又和自己成親了,也就意味著,又有人要離開。那麼不是自己夫妻倆,就是她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成婚前,盧家大興土木,自己夫妻倆自然是不會走了,那也就意味著要把她送走。所以,她著急了。害怕了。她想著讓自己看看她的管家能力,以此來顯示她能幫自己的忙,不是沒用的人。這樣才有可能不被送走。
想到這些,高陽心里酸酸的,這丫頭平時看著傻樂傻樂的,怎麼就心思這麼重呢。
只能是說,盧穎佳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說。看看,她的目的很輕易的就達到了。高陽怎麼可能再責怪她。就算是以後有人因為管家的事兒挑撥,恐怕她也不會相信了。
高陽壓下心里的心酸,一把把她攬進懷里,說道︰「你個小丫頭,整天沒事兒想什麼呢都。你認識我是一天兩天了嗎?我是那種把你往外趕的人嗎?嗯?你哥哥是那種人嗎?嗯?再說了,誰跟你說。我們成親了就讓你搬出去自己住的?嗯?你看看我父皇娶了那麼妃子,也沒見他把我們那個沒成親的孩子獨自趕到宮外的府邸去住。」
盧穎佳被她攬著,臉貼在高陽公主的胸前。其實,很尷尬的說。這高陽別看年紀不大,可是那身材可是超級好呀。尤其是這胸前的那啥。很有料的說。難道說這古代人這麼早成婚,就是因為人家發育的早?
不過,她一听高陽說話,就不在主意這個了,還得接著演呀,小心的問道︰「那嫂嫂是說,你們不把我趕到莊子上住,就讓我住在家里。和你們一塊兒住?」
「當然了。」高陽把她扶起來,看著她的眼楮,說道︰「我告訴你,只要你沒成親,你就別想著擺月兌我和你哥哥,你呀,就好好的待在我們倆的身邊,哪也別想去。」
盧穎佳做出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樣子,眼楮笑的彎彎的。對著外邊叫道︰「青葉來了沒有。」
高陽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還沒完了是怎麼著。惡狠狠的說道︰「你還沒完沒了了,剛不是告訴你了,怎麼還叫她。」
盧穎佳也不演戲了,翻了翻白眼兒,說道︰「你剛剛不是說了嗎,只要我還沒成親,就一直跟著你們倆混了,誰也不能把我趕走。那我還干嘛還費心費力的替你管家呀。你是這盧家的當家主母好吧。我都替你管了九天了,還不該讓你接手呀。」
高陽一听這話,這什麼破孩子呀。真是的,虧的自己剛剛還覺得她可憐來著。就這倒霉孩子這樣兒,就該讓她多著急兩天。簡直太氣人了。
別管高陽怎麼咬牙切齒,她也說不出,要讓盧穎佳搬到莊子上去住的話。這也就是她和盧家兄妹的關系是打小的交情,要不然她早就發飆了。
恨恨的看著盧穎佳笑眯眯的招呼青葉進來,指揮著她把抱著的盒子放到兩個人面前的飯桌上,問道︰「這是什麼?難道是是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銀子?」
盧穎佳給了她一個你很白目的目光,說道︰「這可不是銀子,但是這是生銀子的雞。」說著,就打開了盒子,先拿出上邊的房契,說道︰「這個是這棟宅子的房契和地契。」
然後,又拿出幾張紙,說道︰「這是兩個莊子的房契和地契。」放到高陽手邊,又拿出一張,說道︰「這個是那個裝著兩季作物的地契。」頓了頓,還是沒有說溫泉莊子的事兒,還是先跟自家大哥通個氣再說吧。
然後,盧穎佳又從盒子里模出一張,說道︰「這個是他們那個酒樓的契約,」又拿出最後一張,放到高陽手邊,說道︰「這個你就知道了。這個是香皂作坊的契約書。不過,這個賬冊你對的時候,錢是對不上的。里邊一半的錢,被我給花出去買藥材了。」
「就是你每天都要泡的藥浴?」高陽問道。
「嗯。」盧穎佳點了點頭,沒有說自己和哥哥一人一半股份的事兒,反正自己也就是在沒有空間的前提下要用錢,以後自己自然也是不要這些的。那就沒有必要說那麼明白了。
說完,把盒子往高陽身邊推了推,說道︰「剩下的這些,都是家里這些年剩下的積蓄,還有家里下人的賣身契了。」說完,很是不好意思的對了對手指,說道︰「其實是今年的積蓄。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前些年什麼知覺都沒有,要不是大哥省吃儉用的,現在早就沒我了。」說著,就又要落淚。這次,卻不是演戲,而是真的感動了。
這個大哥對自己那是真的沒的說,她每天用那些珍貴的東西維持生命。這些東西別說價值了,就是有錢,也不是說要多少有多少的,為了不讓她斷頓兒,還不知道欠了多少人情呢。再說了,她這一昏迷好幾年,還不知道要能不能醒過來呢。要是換個人,恐怕早就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了,可是,盧靖宇自己什麼都省著,也沒有虧待了她。最後還因為盧母有孕,慢待了她,而毅然的把她接回了家。她可不是石頭做的心,心里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大哥。
「誒呀,你可別哭了。這現在不是好了嗎。你看看,你現在活蹦亂跳的,雖說還沒有回復到全盛時期,可是,你猜醒過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呢,別著急,很快就會完全好了。啊。」高陽頭大了,平時這丫頭也沒見過這麼多眼淚呀,今天這麼就成了那渭河的水了呢,一個勁兒的就沒完了。趕忙安慰著。
「嗯,我知道。我沒事兒,就是一時感觸來著。」盧穎佳不好意思了,這次是真不好意思了。「哦,對了,還有,家里的賬冊,都在管家那呢,我都是每次都是讓他拿過來看完就還還給他的。」
高陽也不敢再順著這個話茬說了,只能轉移話題,點著身前的這些東西,說道︰「這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我看你管著挺好的。」
盧穎佳一瞪眼,說道︰「你這也太偷懶了吧。你都和我哥哥成親了,怎麼還能奴役我呢。你可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你不管著誰管著。」
說完這句,有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快都收走吧。我還指望著你呢。」
「指望我什麼?」高陽奇怪道。她雖然嫁進來幾天了,可是,因為她院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帶進來的宮女,盧家給她配的基本都是干粗活兒的,跟本到不了她身邊。
「指望你把家里的人都管起來呀。」盧穎佳抱怨道︰「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要泡藥浴,根本就沒多少時間管家里的事兒,以前也就是湊合著混。既然你來了,別的都好說,還是先找個人把這家里的丫頭小廝什麼的,教教規矩吧。」
說完了,還是一臉肉疼的咧了咧嘴,說道︰「徐管家到是挺負責的,可是這巧婦難煮無米之炊,他沒那人脈,能請到那規矩好的,這內院的規矩,實在是沒辦法。」
「你那有作怪的?」高陽很御姐的問道。
「沒有沒有。」盧穎佳趕忙搖頭,說道︰「我那有什麼作怪的呀,就是吧,都上不了台面。以前還好些,反正都知道我們家就我們倆人,沒有個當家主母,自然是沒人來挑這個理。可是,現在你都來了,要是還這樣,恐怕人家就要有人笑話咱們沒規矩了吧。」
高陽其實心里不以為然,誰敢笑話自己,看不賞她一頓鞭子。不過,這家里的下人要是真像盧穎佳說的那樣,也是不成的。雖然自己不在乎,可是也不能被人給比下去,讓人看了笑話不是?遂點了點頭,說道︰「行了,回頭我從公主府那邊調個人過來就行了。」
「那我就放心了。」盧穎佳呼了口氣,笑眯眯的說道。
高陽看著這些東西,有些猶豫。盧穎佳開始說的是想著用這些東西向她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那自己是不是應該讓她一直管著這些呢?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盧穎佳可不等著她想明白了。伸了個懶腰,說道︰「行了,你收好吧。我就輕松了。不過,我們是不是要去莊子上了,再不去就晚了吧。」
高陽白了她一眼,心說︰還是先別提這個事兒了,等回頭跟宇哥兒說說再說吧。親自動手把那些房契地契重新放回盒子里,交給婉兒,說道︰「你放好行了。」
轉頭對著盧穎佳說道︰「行了,咱們今天不去莊子上了。一會兒我派個人過去好了。」
「為什麼?」盧穎佳一愣,在她想來,這不是都沒事兒了嗎。怎麼就不去了?雖說是耽誤了一會兒時間,可是這時間也算不上晚呀。
高陽拿手指頭在她小臉兒上一劃,說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眼楮腫的跟魚似的,臉上哭的都是淚,還能出門嗎?」不跳字。
盧穎佳大驚,她剛才沒想到這回事兒。丟下一句︰我去看看,也沒顧上看高陽在那準備說點兒什麼的樣子,急忙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高陽在她身後,伸著要抓住她的手,停了一下,收回來,嘴角噙著笑。婉兒放東西回來,正好看見了高陽那伸到半空中的手,心里有點兒打鼓,不會是被放鴿子了吧。小心的問道︰「要不奴去把小娘子追回來。」
高陽笑著說道︰「追什麼追呀。我本來是想著讓她在我院子里梳洗梳洗呢,也離著近不是。誰知道她跑那麼快,好了吧。滿院子的人都看見她那狼狽的樣子了。讓這個小滑頭剛剛氣我。」
婉兒還有點兒不放心,說道︰「可是,那些人會不會以為小娘子在咱們這兒受了氣呀。」畢竟,那長眼楮的一看,就知道這小娘子是和自家主子一塊兒,然後哭來著。
高陽挑了挑眉毛,說道︰「誰敢說什麼?」
婉兒成功的被噎住了,還真沒人敢說。
盧穎佳很是狼狽的回到了自家的院子,後邊跟著一個緊跟她腳步的青葉,倆個人腳步匆忙的到了她的屋子。盧穎佳往銅鏡前邊一站,立馬哀嚎了一聲,說道︰「青葉快點兒給我給我想辦法,這樣子怎麼見人呀。」
院子里的人好一通忙活,這才把盧穎佳給搭理的人模人樣,能見人了。盧穎佳這個心里不舒服呀,怎麼自己就那麼傻乎乎的真哭出來了呢,早知道裝裝樣子就行了唄。這可到好,回來的這一路上,人人都看見她這狼狽的樣子了,她的形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