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素素,明天我爺爺他們養老院有節目表演,說是慶祝養老院成立的二十周年慶,你也知道我爸媽忙得要死,我明天又得值班,你能不能……」小蜜在電話的另一頭弱弱的說話,很明顯的,她這是有求于我,要不然聲音也不會越說越弱。
哼哼,這廝也有求我的一天,「我的姑女乃女乃,有話快說,說吧,求我什麼事?」
小蜜一听就像是得了極大的救贖,抓住我這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養老院這次周年慶一定要家人去參加,我們都實在月兌不開身,你就替我去一回吧,其實沒去也沒關系,但你也知道我爺爺他脾氣,如果都沒人去的話,他會覺得委屈,拜托你了拜托你了。」
我在電話這頭都能感覺到她已經捧著三根香在向我磕頭了,好吧,就幫她這一回,反正明天我也沒事干,去就去吧,不過……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怎麼報答我?」這麼好的一個敲竹杠的機會我哪能白白放過。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罷休的,好吧,算了,你要什麼?」小蜜無可奈何,但我肯定她已經在齜牙咧嘴磨刀霍霍的要宰了我。
「淡定,淡定……我要你陪我逛街。」本想好好敲她一頓,但看她這麼忙碌工作這麼辛苦,明天是周末都還要值班,我就有點于心不忍,話到嘴邊就變成要她陪我逛街了。
小蜜在那邊得意的笑,不,是感激涕零的笑,在電話里頭「吧嗒吧嗒」的親了好幾口,我雖然渾身哆嗦,但心里還是覺得有這麼一個天天拌拌嘴,時時鬧一鬧的好朋友還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也算她走運,難得我今天心情好,要不然我才不會答應她去養老院,記得去年陪她去過一次養老院,她倒好,接了一個電話就出任務去了,留下我一個人走也走不掉,結果被院長拉著洗了一整天的衣服,洗的老娘手都冒泡了,好不容易折騰完了,又被一院的老人拉著听他們講故事,硬是從國民黨講到共產黨,然後又從共產黨講到全國解放,就這樣,我听了一部完整的中國近現代史,一直听到午夜十二點這些老人才覺得有點困意,然後我模著月黑風高的小路,有氣無力的回到了家。
「老媽,我回來了。」我拎著大包小包的食材,好讓老媽大展廚藝。
在我把鞋月兌完,把門關好後,依然沒听到屋里有任何聲音,我這才想起老媽和老爸說過今晚要去看京劇表演的。
低頭看著這麼多的食材,有大閘蟹、牛排、魚丸、三文魚……嗚嗚,可是我不想做飯啊!
我就知道,我一回北京就開始墮落,現在連飯都不想動手去做。
可是誰的肚子在咕咕的亂叫啊?我模了一把自己的肚子,滿臉黑線的進了廚房,在鄉下的時候做飯是一種享受,可是在北京做飯卻是一種壓力,本來這些東西經過「加工」之後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可是現在我實在沒心情去動鍋碗瓢盆。
我把大閘蟹洗干淨後,抓起其中一只的一個大鉗子,盯著它上下左右亂動的八只腳,自言自語著,大閘蟹啊大閘蟹,我該哪你怎麼辦才好?要是你能主動變成一盤菜那該多好。
這時空間竟然主動的在我眼前打開,雖然這種事情出現了好幾次,但我還是會覺得驚訝,還沒等我驚訝個幾秒鐘,三只大閘蟹竟然齊刷刷的飛進空間里那條不斷冒泡不斷沸騰的水里,然後也就十秒左右的時間,又齊刷刷的飛到桌上我擺好的盤子里,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空間已經幫我把大閘蟹做成一盤菜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加點調料,一切就全搞定了。
這一切就跟我神游外太空似得,自從有了這塊黑皮玉石吊墜,它給了我一個空間,而這個空間總是能給我各種各樣的驚喜,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練成火攻術後出現的這條溪有啥作用,現在我大概是發現它的用處了,它不僅能御寒,更能做飯菜啊!
為了證明我猜測的正確性,我把三文魚處理好了之後,照著剛才的法兒丟盡溪里面,果然,三文魚在溪里面翻滾著兩下就出來了,而且這次我是把它給煎了,我現在的意念越來越強了,剛才我只不過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看看能不能煎魚,沒想到這條溪不僅可以煮,還可以用意念做自己想做的菜。
而且這一次我不需要再放佐料什麼的,因為在我把三文魚丟盡溪里面的時候,我就用意念像平常做菜一樣把三文魚煎出來了,其中該有的過程全部用意念完成了,在我把好幾道菜都做完後,我發現這條溪不僅沒有被污染,依然是水波粼粼的樣子,又清澈又甘甜。
一大桌子的菜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香味繞梁,三日不絕啊,這麼多的美食,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全都完成了,省時省力,而且用空間水做出來的飯菜味道更好,更天然,每吃一口,我都會想,此美味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吃飽喝足後當然又是進入每天的必修課,修煉空間的第二層功力。
次日我難得的睡了一個懶覺,反正養老院的周年慶表演是下午兩點才開始的,所以我一覺睡到了九點半,可是還沒到十點的時候譚爺爺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叫我吃完早餐後去養老院陪他彩排,他說他也準備了一個節目,無奈全家人都在上班,沒人給他打氣,一個人心里緊張,要我盡量早點過去。
我到養老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半,人還在外頭就听到院子里很多老人在吹拉彈唱,剛走進去就看到譚爺爺靠著里面的一個角落聚精會神的拉二胡,說實在的,拉的實在是不怎麼樣,斷斷續續的沒有節奏感。
「呀,素素,你來了啊。」老人甲春風般熱情握著我的雙手。
「素素,來看譚正的吧。」老人乙在樓上走廊上和我打招呼。
「素素,今天你一定要好好看看我的演出啊……哈哈……」老人丙笑得臉皺的更厲害了……
打完招呼後我尋著譚爺爺的方向走去,他微閉著雙眼,見我來了,停了手上的動作,從旁邊給我拉了一把椅子。
然後露出陰笑的表情,看得我心里直發毛,完蛋了,肯定沒好事。
「素素,呵呵……」譚爺爺傻呵了兩聲,「我需要個搭檔,我拉二胡你唱詞,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好了,這是歌詞,就這麼辦吧。」
我像接燙手山芋一樣全身得瑟,即便今天天氣真的很不錯,陽光燦爛,秋華爛漫。
可是我卻感覺冷的牙齒上下打顫,我的喉嚨又澀又卡,就像喉嚨里卡著一根魚刺一樣難受,我蠕動著喉嚨本能的想開口拒絕,但又想到他肯定會覺得委屈,會覺得沒人關心他,于是我又把這根魚刺卡在了里面,吐不出來,吞不進去,然後難過的不斷流淚。
譚小蜜,我要你好看……
我在心里歇斯底里,這次是我失算,小蜜肯定早就知道譚爺爺要個搭檔,所以趕緊找一個替死鬼,然後自己大搖大擺的上班去。
好,譚小蜜,算你狠,以後我一定要連刺帶筋的一起要回來。
我現在無比感激去年院長只是讓我洗衣服,唱歌和洗衣服,兩者比起來,叫我洗衣服簡直是莫大的仁慈。
從小到大,我和小蜜兩個人就是典型的五音不全,唱起歌來就像牛一樣「哞哞」的叫,以前上學的時候學校也組織一些活動,每次我們兩個一上台,還沒開口底下就已經笑成蝦了。
所以唱歌這件事一直以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傷心事,尤其是我,平常說話嗓音也挺好听的,可是一唱歌就會成公鴨嗓子,雖然說不會差到只會「嘎嘎」的地步,但也接近了。
我模了模額頭,確定自己還沒發燒,唉,沒辦法了,想發燒逃命也不可能了,看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台了。
我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像是去了一趟地府才回來,一邊背著歌詞一邊還要跟上譚爺爺所拉的二胡的節奏,原來他的二胡拉的著實不錯,剛才只不過是在調音而已。
歌詞是譚爺爺自己寫得,他是一位軍人,歌詞是關于一個紅軍熱愛祖國熱愛黨的事,可是這種歌詞怎麼唱都覺得和二胡怎麼不搭調。我想,等我陪他表演完之後,肯定會發高燒的。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表演的時間,譚爺爺的節目是在第五個,我無精打采的看著前面的節目,事實上我什麼也沒看進去,腦子里滿是在糾結著等下輪到我們上場的時候怎麼辦?
在主持人介紹下一個節目後,譚爺爺氣定神閑的抱著二胡上台了,臉頰微紅,看起來是一個寬容的好爺爺,他閑庭信步般在台上左鞠躬右鞠躬,這邊招招手那邊招招手……
再看看走在後面的我,滿臉黑線,有苦說不出,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汗珠滑過臉頰流進衣領里,這樣子,像是比上斷頭台還痛苦。
我抬頭看了坐在台下的黑壓壓的人頭,連腿都開始得瑟了,仿佛我又回到學生時代,等我一開口唱歌,所有的人都會大笑。
譚爺爺用眼神示意我可以開始了,然後熟練的開始拉起了二胡,我真的很想痛哭流涕,但我還是扯動面部肌肉,露出一個比死還難看的笑容,「偉大的黨,是你培養了我……」一個個字符通過我的公鴨嗓子傳了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重感冒……
我直直的站著。就像一尊雕塑,雕塑都還有表情,而我卻只是不斷的扯動著面部肌肉,我不知道我的雙手要放在哪里,我更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動作,台下一片安靜,他們沒有嘲笑我,因為他們個個頭上都冒著冷汗,我斜眼看了一下站在旁邊的主持人,他已經搖搖欲倒了,終于又過了三分鐘後,他暈厥了。
然後我和譚爺爺四目相對,他全身都是冷汗,而我——淚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