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補3月17所斷更的那一章)
從于瀾出事的第三天開始,于爸爸像是換了一個人,不知道是因為他想通了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麼事情,總之,他一掃前兩日的陰霾,開始坐在病床旁給于瀾講故事,盡管于瀾很大可能什麼也沒听見,但是他還是執著的每天為她講四個小時的話。
而在這期間,我和于爸爸的話也多了,他跟我講于瀾小時候是多麼的可愛,後來她慢慢長大了,知道了自己是個沒有媽**孩子後,脾氣變得暴躁了起來。因為家庭的變故,于爸爸對她一向都是寵愛有加,可以說,對這個女兒,只要他能做到的,那都是有求必應的。
也許父子倆也是疏于溝通,于爸爸每天都忙著公司的事,對于瀾學習和生活上的事基本都不過問,只是一味的給她無限度的銀行卡。
等于爸爸發現自己的女兒完全都變了一個人的時候,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我很為于爸爸和于瀾之間的問題感到悲哀,但更多的是同情。
「于叔叔,其實有一件事很困擾我,我一直都想問你,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許大家都心知肚明于瀾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雖然並沒有放棄希望,但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正是因為這樣,于爸爸這兩天好像看透世事一般,顯得平淡了許多。
「你是想問小瀾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座城市?」公園里的人很多,有病人,有家屬。這里微風習習,是一個令人想睡一場懶覺的下午。
于爸爸看著被微風吹動的樹枝,眼楮所看到的景象似乎並不在眼前,而是在很遠的地方,原來,他早就知道我要問什麼。
我默不作聲,等待著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自從她……她傷害了你之後,為了躲避法律的追究,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所以我……我就讓她去歐洲避風頭,等時間就久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說來也是她該有一劫,她剛從歐洲回來,就和我大吵了一架,我讓她去公司上班,而她卻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我當時真的氣瘋了,你也知道的,愛之深恨之切,情急之下,我打了她一巴掌……」
我靜靜的听著于爸爸講他和于瀾直接所發生的一切,于爸爸看起來很難過,我知道,哪個做父親的會忍心打自己的女兒,于瀾這人我也領教過,厲害起來,誰都拿她沒辦法,想不到她還這麼的氣她的爸爸。
「後來,她一怒之下,當天晚上就收拾東西出門了,我當時一下子就慌了,但又礙于自己的面子,所以就不去理會她收拾行李,可我還是擔心她會跑去歐洲,從此以後再也不來看我這個父親,我就暗中去查她訂的機票,等我知道她要來這座城市旅游的時候,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並吩咐一個在這邊的老朋友多照顧她一下,哪知道,接下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低下了頭,肩膀在微微的顫動,我知道,他這是在自責。
「于叔叔,事情都過去了,這也只是一場意外,並不是你的錯。」
他抬起了頭,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那麼的無助,無助到你看一眼的時候,就忍不住會想到世界末日。
于瀾,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的高,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女兒,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于爸爸將不顧一切的為她的女兒承擔這一切罪過和災難。
而醫生這邊,好像也已經盡力了。
「老公,醫生怎麼說?于瀾她……她還有多少生存的希望?」待游勝赫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攔截了他的去路,一顆懸著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我可不希望這次听來的還是壞消息。
游勝赫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怎麼好看,他搖了搖頭,似是有點痛心,緩緩的開口︰「于瀾的左腿由于直接被車撞到,導致骨折、神經嚴重受損,從大腿到腳踝所支撐的整段骨頭都被撞裂掉……」
我的腦袋「嗡嗡」響,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此時的她,實在可憐。
「右腿肌肉開始萎縮,雖然右腿是保住了,但能站起來的機會只有三成,而且,站起來是指靠著拐杖站起來。最關的是,她的腦部受到劇烈的撞擊,很可能,醒過來之後,也是神志不清。」游勝赫輕輕的把一臉錯愕的我攬在了懷里,說道︰「素素,我現在覺得她真的很可憐,其實我也有私心,因為畢竟她曾經是那麼的傷害你,可是如今看著她天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隨時都有可能被上帝召走的樣子,讓我不得不把她對你做的事全都忘光了,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我真的不知道。」
游勝赫雖然和于瀾沒什麼交情,但他們小時候畢竟是玩伴,現在看于瀾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艱難的活著,任誰都會動惻隱之心。
「你沒做錯什麼,真的,你已經盡力了。」我反手抱緊他,我知道,他一定很難過,像于瀾這種人,就是典型的屬于那種活著的時候遭人痛恨的敗類,而死的時候,未免也會讓人覺得于心不忍,雖然,她並沒有真正的死掉。
「那她還有可能醒過來嗎?醫生有沒有說這有多大的可能性?」我不希望看到于叔叔每天都這麼難過,哪怕只有一絲的機會,我也要盡我的所能,把于瀾救起來。
「不知道,醫生說他也不知道,除非有奇跡發生。」
這無疑,是給于瀾宣判了死刑。
到了第四天,也是危險期的最後一天,于瀾能不能在這一天睜開眼楮,就意味著她能不能活過來,否則,她將永遠都是一個躺在床上有著呼吸,卻睜不開眼的活死人。
老爸和我老媽在家里照看寶寶,老爺子、婆婆兩人和于叔叔守在病房一整天,就為了等著于瀾睜開眼,哪怕只是微微的睜一眼。
可是,老天好像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但病房里的指針直到午夜零點的時候,于瀾絲毫沒有睜眼的動靜。
從一大早,大家就在期盼于瀾能在最後一天醒來,直到傍晚,他們還是沒有泄氣,不等到最後一秒,于叔叔第一個不會死心的。
而現在,已經宣告了今天的結束,正是進入了明天,不,現在,就是新的一天了。
于瀾,她始終沒有醒過來。
小C抿著唇,悄悄的把我從病房叫了出來,雖然小C很不喜歡于瀾,但好歹于瀾曾經很看重過她,所以,盡管她對于瀾以前對我所做的一切耿耿于懷,但還是特別的認真的照顧于瀾,讓她能夠舒服一點的在醫院里過好每一天。
「姐,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好難過,醫生說,如果她在零點前沒睜眼的話,她就永遠也不會再睜眼了,現在時間都過了。」小C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別難過了,或許,這就是她的命。」
雖然我並不相信命運這種毫無根據的東西,但現在,我唯一能夠說服小C的,就只有這一句話了。
于叔叔完全僵住了,就在他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等不到的時候,他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牆上的時鐘,眼楮里爬滿了血絲,無聲的昭示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悲傷和絕望。
此刻的他,仿佛再次老了十歲,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不折不扣的老人。
病房里靜悄悄的,安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這一晚,大家一夜無眠。
于叔叔始終握著于瀾的手,等天亮的時候,又開始回憶起于瀾的小時候,他的表情因為想到于瀾的小時候而漸漸的緩和開來,甚至能在他講到于瀾的調皮的時候,從他的嘴角看到一絲喜悅的微笑。然後,他開始唱兒歌,唱小時候他教于瀾唱的兒歌。
「拔蘿卜,拔蘿卜,哎呀哎呀拔蘿卜,老太婆,快快來,快來快來拔蘿卜……」
于叔叔的聲音讓在場的每個人眼楮濕潤,跟著就開始泣不成聲了。
他一遍一遍的唱著《拔蘿卜》,一遍一遍的讓我們流盡了眼淚。
于瀾的身上籠罩著的霧氣還在,其實,我本打算在最後一天就把空間關掉,因為我一直相信于瀾會在這一天醒過來,但是她沒有。
她不醒的話,空間也沒必要再為她輸送療傷功力了,因為她的傷實在太重了,不是空間所能救的。
我想,我還是把空間收了吧,于瀾,我在心里跟她說,雖然說人定勝天,但這一次,我已經盡力了,你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收了空間,也收了自己在她身上施展的功力,靜靜的看著她,她的臉完好無損,和當初一模一樣,要不是因為她現在一動不動的躺在這里,我一定會以為一個凶神惡煞的于瀾就在我的眼前,可是現在的她,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且很脆弱。
「素素,我們出去吧,讓他們父女倆好好說說話。」婆婆含著淚,把我們都叫了出去,我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于叔叔,他所承受的痛苦,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撫平?他的晚年,又由誰來照顧?他的生活,從此再也不會有陽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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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即將完結,有點小激動,這是某王寫的第一本書,雖然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我還是堅持了下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新書很快就會跟大家見面,希望大家還會再次支持某王,某王一定會加油碼字,寫出越來越好的文,越來越精彩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