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自習後,柳千秋披了件厚重的棉衣。提著書包從學校里走出來,雖然已經穿的很多了,可達城的天氣實屬太冷,有寒意不斷的從背後灌進來,柳千秋慣性的抖動了下雙肩。街道光影重疊交錯,相繼打進她的眼里,暖黃色的,不沾半分溫暖。只是晚上八點而已,冬天的達城已經黑的通透。懶
其實,黑夜與白晝,都不過如此。只是,柳千秋清楚的記得夏天時的這個十分應該是達城最鬧熱紛繁的時刻了。為什麼會突兀的變的如此冷清,想著想著,她又縮緊身子顫抖了下。
腦海里一直有這樣一副畫面,潔白高大的男孩兒擁住瘦弱不堪的女生,那用力的擁著,仿佛一松開手,就會魂飛魄散。那麼熾熱的溫度,只要是靠在他身邊,都會覺得好溫暖好溫暖。思緒還定格在這一刻,一束亮晃晃的光伴著喇叭聲就刺進眼楮和耳朵里,那束光白亮的讓人睜不開眼。柳千秋伸出手,微弱的擋了一下,再次睜開眼來時,那個少年已經從車里走出來,一臉傲然。柳千秋驚了一下,驀然的張了張嘴唇。
「我,我不認識你。」
少年笑了笑,掠開額前的一縷長發。
「啊」柳千秋向後退了兩步,驚慌失措的看著少年扭曲的臉。白亮的燈光混合在他滿是傷疤的額頭上,連空氣里都充斥著恐懼。
「不認識我沒關系,我認識你就好,況且,以後總會認識的。」說罷,少年掏出一顆晶瑩的指環在手中晃了晃,柳千秋的目光落在那顆指環上面。在哪里見過,似曾相識。記憶盾地尋根的從最深處開始搜索,明明依稀的記得,可是,一閉上眼楮就好象所有的東西都遠離自己十萬八千里了。蟲
「我要他還回和這顆一模一樣的指環,明白麼?」少年目光如炬,烈烈的盯住她。像一把烈火,灼傷了視神經。柳千秋軟軟的蹲下來,將頭埋進膝蓋里,她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少年是誰,更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和自己有多大的關系。
她想她肯定是忘記了一些過往。
暖黃色的燈光灑下來,一片恍惚。柳千秋將頭抬起來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經走遠了,她看著那束背影,有東西濕漉漉的從眼角滑下來。眼簾沉重。
站起身的時候,柳千秋好象憶起來什麼來。嘴唇突兀的一張一合,很明顯的驚訝狀。
宋驀然。
潔白高大的男孩兒,掌心有熾熱的溫度,只要是靠在他身邊都會覺得好溫暖好溫暖。如果不是這一瞬間又將它們記起,柳千秋都差不多忘掉了自己還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因為想起來的剎那間覺得很陌生。
幽長的巷子,女生秀氣的背影在光影里越縮越小,直到進入巷子深處,被黑夜完全吞噬。
二
柳千秋抬頭的時候,宋驀然正接過一杯熱騰騰的女乃茶。眼楮彎成一條線對旁邊的女生說謝謝。柳千秋緊皺了皺眉頭,手指屈成的力度幾乎能將掌心摳出血肉來,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是憎恨的咬牙切齒還是嫉妒得無力回天。
掠過光線里數不盡的細小灰塵,柳千秋轉手將捧在手心的豆漿甩進角落里的垃圾堆里,砸得無聲無息。
明明是自己的男朋友,卻一點也不懂得注意。怎麼能當著女朋友的面接受其他女孩子的東西呢,更何況是女乃茶,那麼曖昧的東西。
柳千秋趴在課桌上,漫不經心的研究著習題。偶爾歪著腦袋斜一眼前排的宋驀然,直挺挺的背影,就好似中國十幾億人口在他背後指指點點也不會傾斜一下的樣子。大概因為這一點,柳千秋覺得,對宋驀然的喜歡又多了點。
似乎過了一會,夾在書本里的手機用力的振動起來。
「今天早上,你沒有給我驚喜。」柳千秋查看了信息號碼,是宋驀然的。她想說豆漿沒有女乃茶好喝。可是,就在編輯好短信後,又狠狠的刪去。
心中隱藏的所有失落,遺憾和不滿都被安靜所代替。
與其拼命的解釋,還不如一直安安靜靜,任其事端的發展。
「嘿,知道麼。今天早上,陳燦燦送宋驀然女乃茶了呢。以前,宋驀然是從來不接女生送的東西,可見他們關系不一般噢。」
這樣的話在課堂間混合著老師醇厚的聲音和沙沙的粉筆寫字聲穿透過柳千秋的耳膜,有些愕然,腦袋在短時間里短了路。來不及做任何思考的在手機上 里啪啦的敲出一路字。
「宋驀然,你要好好的。」
「怎麼回事啊,你又怎麼了嘛。」消息回的很快,語氣淡漠又不耐煩。柳千秋不動聲色的斜了眼屏幕上的字,很快的,按了刪除鍵。
宋驀然,如果換成你,換成你看見自己的女朋友接過別的男孩送來的熱乎乎的女乃茶,你會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繼續假裝不知道麼。
柳千秋覺得自己一直很沒用,包括面對受傷的愛情也無能為力。想著想著,她還是覺得認真研究習題重要。與是,心中泛濫的大片大片潮濕也隨之被覆蓋。
11月12號。時間逼近期末考試,沉重的高二生活,根本不給她留喘息的機會。
這些天來,柳千秋不見宋驀然。自從那條信息後,彼此冷戰到現在。誰也不想放下顏面向對方道歉,哪怕是發來一條信息簡單的說說話也沒有。
以前和男生宋驀然的關系是很好的。不吵架,不冷戰,就算耍耍小性子也會很快與對方好起來的。獨獨這一次,都過了這些天了,從11月6號開始冷起來的。
如若再不說話,恐怕時間總會把彼此從對方的生活里淡出來的。柳千秋想。
(親愛的們,我又另外起了一個新短篇喲!請大家多多支持喲!那個古代稿子,我想延後再寫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