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紈褲 正文 第153章︰塵埃落定(一)

作者 ︰ 華曉鷗

雷霸臉色大變,當即罵了出聲︰「有種就沖我來,欺負老弱婦孺算什麼本事?」

「欺負老弱婦孺確實不算本事,但多留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敵人在世上我始終不放心。還有,我會沖著你去的,但不是現在。」李野呵呵一笑,很是溫柔的說道︰「你唾我一臉口水,我殺你全家,這很公平。」

李野說的很溫柔,但落在雷霸耳中卻是無比陰冷恐怖。他相信李野完全敢這麼做,他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年輕人如李野這般危險,他開始後悔了,後悔唾李野那臉口水。但此時後悔對他來說是完全沒有用的,他只能嘴巴不停念叨︰「惡魔,惡魔,你就是個惡魔。」

雷霸絕對是個悍將,青木堂大小戰役沒有一場他缺席過,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在短短三年就從底層混到二把手的原因。他是如此的悍勇,但李野卻只用了三句話就徹底震破了他的心防,讓其陷入無邊的恐懼情緒之中。從此之後,即便他沒死,也再也不敢對李野生出半點殺戮之心。

雷霸在悔恨兼恐懼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李野卻回過頭對另外幾名黑衣男子說道︰「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們願意投奔堂主門下,做牛做馬,任勞任怨。」幾人連連磕頭,祈求李野原諒。

「你覺得雷鳴堂是收留變節之徒的場所麼?」李野冷笑一聲︰「你們還沒這個資格。」

「是是是,堂主說的是。」幾人連忙應諾,此時就算李野說他們是一坨屎,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承認並夸贊李野︰堂主英明,堂主說的對,我們就是屎。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會比生命更重要,即使有,這些貪生怕死之徒也永遠不會擁有,甚至無法體會。

「我可以不殺你們。」李野微微一笑,從雷霸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機交給雷霸旁邊的一個人,說道︰「找出你們青木堂老大的電話。打電話告訴他,就說澹台若凡出爾反爾,咱們幫他奪得家主之位並發現澹台老宅的金山寶藏之後,對咱們大開殺戒,二當家的現在受了重傷,請大當家速來澹台老宅支援。」

「是!」那人連忙點頭,接過手機便開始撥號。

這時,陷入恐懼悔恨情緒的雷霸猛然驚醒,對旁邊那人喊道︰「劉偉,你不要上這奸人的當……」

他的吼叫還沒說完便被李野直接卸掉下巴,變成依依呀呀的痛苦哀嚎。

「開擴音。」李野偏過頭對那人輕語一句,緊接著回頭做了個噤聲手勢,雷鳴堂眾人自然知道這是堂主設的局,一個個屏氣凝神起來。

而那人在李野的提點之下,當即便小心翼翼的開啟了擴音,嘟嘟嘟!

電話響了十來下才接通,一接通一個很不耐煩的陰柔聲音便鑽了出來︰「雷霸,什麼事?不知道我正在練功嗎?」

「堂主,我不是二當家的。我是劉偉。」劉偉連忙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是劉偉?雷霸呢?」陰柔聲音迅速傳來,听聲音不難看出,這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二當家受傷了。」劉偉連忙說道。

他這話剛說完,李野便狠狠踹了雷霸一腳,頓時雷霸便不可抑制的嘶吼出了聲。

他這麼一嘶吼,那邊的連忙問道︰「怎麼回事?二當家怎麼了?」

「二當家被澹台若凡等人暗算,身中數槍……」

劉偉話還沒說完,那陰柔聲音便追問了過來︰「澹台若凡暗算你們?怎麼回事?二當家的有沒有生命危險?」

青木堂主這麼一問,李野連忙沖劉偉搖了搖頭,劉偉當即會意,回道︰「可能回天乏術了。」

「哦。」那邊很平靜的問了一句︰「你們趕緊回來,咱們從長計議,還剩下多少兄弟?」

陰柔男子如此平靜,李野不禁有些呆了,連忙望向雷霸,雷霸也是同樣的呆滯,他也沒想到自己老大面對自己的生死居然如此平靜。

這時,劉偉又多問了一句︰「那二當家怎麼辦?」

「他都要死了,還管他干嘛?趕緊回來。」陰冷聲音很是不耐煩的回道,末了,居然還加了一句︰「現在要是跟白蓮花發生點什麼,就算不上是勾引兄弟女人了。」

這兩句話一出,全場雷鳴堂兄弟,青木堂余眾都呆滯了︰有這麼絕情的老大麼?

旁觀者尚且如此了,口不能言的雷霸更是滿臉怒容,眼楮都快噴出火來了。當即咆哮出聲,但由于下巴被卸掉,所以還是變成了依依呀呀的痛苦哀嚎聲。

「你趕緊給雷霸一槍,讓他痛快點去。」這時,電話里又傳來絕情話語。

「哦,好。」劉偉點了點頭。李野當即對著旁邊的死尸開了一槍……砰!

槍響之後,雷霸很是配合的閉上了嘴巴,現在他也不想壞李野的大事,他恨不得將胡青木碎尸萬段。為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結果竟然還來這樣的代價,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這時,李野又沖劉偉打了個眼色︰他可不想胡青木就這樣把劉偉等人調回去。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設計的圈套完全落空了?

劉偉接受到這個眼色,連忙說道︰「堂主,我覺得你還是來澹台老宅一趟比較好。我們在澹台老宅發現了一個金山寶藏,也是因為這個澹台若凡才痛下殺手的。我擔心,咱們如果這麼撤了,澹台若凡肯定會將寶藏轉移的,到時候咱們這麼多兄弟就白白犧牲了。」

劉偉這話一出,電話那頭頓時傳來尖銳的質問︰「你說什麼?金山寶藏!」

「對,二當家無意中觸發了澹台老宅中的一個機關,然後發現了一個寶藏。二當家因為寶藏的劃分而跟澹台若凡發生爭執,最終……」

劉偉話還沒說完,陰柔的聲音便響起︰「你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劉偉說起謊話來也半點不嘴軟,此時他已經完全進入角色。

「恩,好。你們先頂住,別離開。我馬上帶兄弟們過來。」胡青木交代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劉偉頓時松了一口氣。而李野正想幫雷霸還原下巴听听他現在的感想,口袋中澹台正德的電話便響了。上面寫著的名字居然是胡青木。

一看這個,李野連忙朝眾人打了個噤聲手勢,然後捏了捏嗓門,將聲音狀態調整至澹台正德位置時,摁下接听鍵。

「喂。」李野輕聲應諾道。

「我,胡青木,澹台少東家,行動順利嗎?」胡青木很是溫柔的說道。

「順利,很順利。」李野也很溫柔的回了句。

「對了,雷霸呢?他的手機怎麼打不通呢?」胡青木還是很溫柔的問道。

「……哦。」李野故意假裝一驚,稍微停頓一下後,說道︰「他剛剛手機掉水里了,正和我父親在里面喝酒呢。」

「是嗎?」胡青木的聲音開始慢慢的變質。

「可不是麼?」李野故作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說道︰「要不,大當家也過來玩會兒。咱們這兒可熱鬧了。」

「我就不過來了。」胡青木冷冷說道︰「對了,你讓雷霸早點回來,我待會兒找他還有事。」

「哦,好的。我還有點事情忙,就先掛了啊。」李野撂下這句話便迅速掛斷了手機,然後迅速關機。

關機之後,李野忍不住嘟囔一聲︰「果然是個疑心病重的家伙啊,不過你踫見了我,那可是死路一條。」

嘟囔之後,李野偏過頭對雷鳴堂子弟說道︰「兄弟們,趕緊去叢林深處埋伏好,咱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讓他們永遠的消失在這片茫茫叢林之中。」

「是!」雷鳴堂子弟應諾一聲,連忙出發。

他們走後,李野慢慢彎下腰去,伸手抓住雷霸卸掉的下巴輕輕一拉,雷霸的嘴巴便恢復原狀。稍微用力重新適應一下後,雷霸開口對李野說道︰「李堂主,請讓我也參加這次伏擊!我知道胡青木的死穴。我一定能手刃此人,將他頭顱提回來的。」

「關于你的能力,我一點都不懷疑。」李野搖搖頭,輕輕說道︰「做人做事呢。一碼歸一碼。我知道你現在恨極了胡青木,但是,你對我同樣沒什麼好感。你剛剛還不是唾了我一臉口水?」

「您唾我一臉口水。只要你能讓我參與戰斗,並且不傷害我的父母妻兒,我雷霸這條性命就交給你了。」雷霸很是認真的說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喜歡玩唾口水的把戲。」李野聳聳肩膀,說道︰「不過我可以讓你參加這次伏擊,如果你能帶回胡青木的人頭,我可以考慮不追究你對我的冒犯。」

李野這麼一說,雷霸當即興奮了起來,居然彎下頭去在青石板上重重的磕起頭來,並高呼︰「謝堂主,謝堂主。」

被他這麼一弄,李野反而有些不知怎麼是好了。他原本就沒打算殺他父母妻兒,甚至沒打算要他性命。他喜歡硬氣的漢子。他唾自己一臉口水,頂多砍斷他雙手舌頭罷了。要知道陳潭水那般出賣自己,李野也沒要他性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野雖然手段狠辣,但也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不會做出逼狗跳牆的事情來。

嘩啦!

李野伸出飛刀,在雷霸身上繩子一割,當即便將雷霸放開出來。然後手指紛飛在雷霸身上點了幾下,道︰「我暫時讓你失去了你對的控制,如果你就此離開不再回來的話,那麼你這輩子都會處于性-無能的狀態。如果你還殺了我雷鳴堂子弟的話,那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你。你的父母妻兒,也別想得到善終。」

「知道。」雷霸當即點頭。

李野撿起旁邊一把手槍遞給雷霸,說道︰「去,跟明叔打聲招呼。你要是表現好,我考慮讓你從雷鳴堂最底層的小弟做起。」

「是,堂主。」雷霸中氣十足的應諾一聲,迅速跑了出去。

雷霸走後,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頓時看見了希望。在劉偉的帶領下,一個個磕頭求饒起來︰「李堂主,我們也願意效犬馬之勞,也放了我們。我們也可以去殺胡青木的。」

對于他們的求饒,李野只是微微一笑,戲謔道︰「你們啊?你們這些軟蛋就別添亂了。等青木堂覆滅後,就去警察局自首。以後出來也別再混什麼黑社會做欺男霸女的事情了,你們連死都怕,混什麼混?我這個大學生都知道,出來混生死置之度外,哪像你們。今天出賣這個老大,明天出賣那個老大,誰敢收你們?」

李野這話說的他們半點脾氣都沒有,也不再求饒。欺男霸女非法犯罪的事情他們可沒少干,就算是死了那也是罪有應得。如今李野肯饒他們性命,已經祖上燒高香。

這些人沒話之後,李野也走進了靈堂。一進靈堂,發現幾位長老正圍著澹台正德在那里念叨什麼。見李野進來,其中一位長發白須兼飄飄的老人走了過來,一過來便向李野拱手道︰「家主,澹台正德以下犯上,如何處置?」

「老家住尸骨未寒,就從輕發落。他是從犯,主犯已經伏誅,就不要牽連他人了。」李野淡淡說道。澹台正德被李野這麼一折騰,這輩子也興不起什麼風做不起什麼風來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倒霉孩子遇上自己也真夠倒霉的了。

「家主宅心仁厚,老朽佩服。」老人又微微鞠了一躬,李野連忙將其扶起,接著問道︰「咱們這兒死傷這麼多,不會引來什麼麻煩?」

「在澹台老宅附近發生任何事,都屬于澹台家的私事。這個解放前跟政府都有約定,咱們國家四幾年的時候國庫可是有大部分來自澹台家的庫房。」長老很平靜的說道︰「而且咱們屬于自衛反擊,就算鬧上法庭,咱們也佔理。」

「哦。」李野點點頭,他對澹台家的歷史越來越感興趣了。

「這個家主就不用操心了,長老會的人會處理好的。」該長老如是點頭道。

「恩,好。」李野點點頭,總算是松了一塊心頭大石。突然又想起胡青木回來犯的事情,連忙說道︰「待會兒可能還會有敵人來犯,能不能讓澹台家的私兵去外面叢林駐守。」

「可以。」長老點點頭,連忙對旁邊一名隊長打扮的中年男子囑咐一句,這人得令後連忙出去,然後調動人馬浩浩蕩蕩的朝外面殺去。

「叫人把靈堂打掃一下,咱們繼續守靈。」

「是!」

很快,便有人過來將靈堂打掃干淨,靈堂很快又進入哀樂翩翩的狀態。

在靈前跪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外面傳來一片嘈雜聲,李野回頭一看,雷鳴堂眾人已經跟在一群澹台家私兵後面興高采烈的歸來了。

李野見此,連忙起身,走向外面大廣場。

來到廣場,商黎明走過來便是掃興的說道︰「堂主,青木堂的人實在是太孬種了。澹台家的護衛跟咱們一包圍他們,還沒有開打,他們便全體投降了。」

「什麼?」李野以為自己听錯了。

「咱們不費一粒子彈,便將他們全部降服了。」商黎明又復述了一遍。

「那胡青木呢?」李野追問道。

「被那個什麼雷霸砍死了。」商黎明聳聳肩膀,很是無奈的說道︰「雷霸拒絕胡青木的投降,然後兩人單挑,最終雷霸以微弱的優勢戰勝胡青木,將他砍死了。」

「那雷霸呢?」李野連忙問道。

「我派人送他去醫院了。」商黎明說道︰「他臨走時,一直拉著我的手說自己錯了,不該唾你一臉口水。」

「哦,知道錯了啊。」李野點點頭,道︰「以後就讓他跟著你,我看他也算是條漢子。」

「行。」商黎明連忙點頭,道︰「這小子挺不錯的,在青木堂算是埋沒他了。以他的身手,絕對能在雷鳴堂混口飯吃的。」

「恩,你們待會兒先回去。」李野一揮手,說道︰「我在這兒還有事。」

「好,那這些俘虜怎麼處理?」商黎明繼續問道。

「送警察局唄。」李野沒好氣的說道︰「這幫人渣就得去監獄呆呆,好好反省。對了,明叔。咱們雷鳴堂可別干什麼為禍社會的事情。欺男霸女都不行。就算是黑社會,咱們也要當清流,黑社會中的清流。」

「放心,老大。」商黎明當即點點頭,道︰「現在是和諧社會,你看香港黑幫片看多了。咱們都是正經生意人,別人不欺上門來,咱們哪里會拿起刀槍反抗!」

「恩,走。過幾天再聯系你。」

李野手一揮,雷鳴堂眾人便紛紛撤退。澹台老宅頓時就清淨了下來,一場由搶班奪權產生的浩劫也塵埃落定,結局就像電影一樣,‘光明正義’的主角經過艱苦卓絕的戰斗最終獲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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