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黃庭道的許諾,李野並沒有露出什麼喜悅之情,盡管他知道黃庭道這麼多年下來積攢的人脈錢財絕對不是個小數目,否則也不敢向盤踞上海灘多年的雷鳴堂全面開戰了。只見李野神色肅穆的向黃庭道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雖然被削掉鼻子耳朵滿臉是血的黃庭道看起來很猙獰,但此時他說出來的話語卻是異常平和。
「你恨我師父嗎??」李野問道。
黃庭道慘然一笑,道︰「說不恨是不可能的,說很恨也不盡然。如果我不恨你師父,就不會對雷鳴堂全面開戰。如果我恨透了你師父,茶里放的不會是九香散,而是鶴頂紅。」
听到黃庭道這個有些復雜的回復,李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人很多時候就是這麼復雜,他不認為黃庭道說的是假的,雖然鶴頂紅對他來說也不會有問題。但他沒有下毒藥而只是下迷藥卻是說明他手下留情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就在這時,李野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丁彥雷鳴。當即就摁下接听鍵,里面傳來丁彥雷鳴的聲音︰「你現在在哪兒?」
「城隍廟,茗茶會所。黃庭…師伯也在。」李野平靜的敘述道。
「好,我五分鐘之內趕到。」丁彥雷鳴說完這話便掛斷了電話。
丁彥雷鳴掛掉電話,李野伸手止住了黃庭道的血。問道︰「師伯把上官風關在哪兒了?我現在去把她放出來。還有,五分鐘後我師父會過來,你們慢慢聊。」
「鐵牛,帶堂主去將上官堂主請出來。不得對李堂主有任何不敬,他以後就是你的大哥。」黃庭道偏過頭對鐵牛囑咐道。
鐵牛得到這個命令,心不甘情不願的向李野做了個請的手勢。對于鐵牛的心不甘情不願,他倒是沒有見怪,他更喜歡這種喜怒形于色的人。起碼比那些泰山崩于前面不改的人容易捉模多了。出了大廳,鐵牛便帶著李野往後花園方向走去。來到後花園一塊空曠處,前面的鐵牛卻停住了。李野剛詫異,鐵牛就咬牙切齒的轉過頭來,由于他的舌頭已經被李野割掉說不出話語來。只能用拳頭比劃了兩下。
他比的那兩下,李野倒是看明白了,這家伙居然要跟自己單挑。面對這個請求,李野不禁微微一笑。當即便擺開架勢朝鐵牛勾了勾手,鐵牛見此,咿呀一聲,掄著拳頭便沖了上去…… !
只是一腳,簡單干脆的一腳,李野便將鐵牛徹底掀翻在地,一時半會都爬不起來。
「這一腳我只用了五成力道,如果我用盡全力,雖然無法確定你會不會死,但你的五髒六腑至少會損壞一個甚至更多。」踹翻鐵牛之後,李野居高臨下冷冷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專治各種不服嗎?如果你想繼續,我奉陪。但是,是在我救出人質之前。你繼續這般無腦下去,我不介意送你下地府。」
李野這話說完,鐵牛徹底沉默了。他確定李野不是在唬他,他雖然腦筋有點直,但簡單的思考還是可以進行的。權衡利弊之後,鐵牛艱難的爬起身,帶著李野走到一處假山處。然後用盡全力將假山推開,底下露出一個地窖來。低頭一看,上官風正躺在里面。
李野見此連忙讓鐵牛下去將她抱上來,上官風從地窖中被抱出來後,李野連忙幫她推宮活血,約莫過了三四分鐘,上官風終于悠悠醒轉。醒來睜開眼看見李野,當即驚叫出來︰「老公,你怎麼來了?」
雖然對老公這次稍稍有些敏感,但李野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字太少回道︰「除了我,還會有誰來救你?」
「老公,你真好。」當即,上官風便給了李野一個大大的擁抱,外加一個深深地‘啵兒’。看的旁邊的鐵牛一愣一愣的,他是看著上官三姐妹長大的,他還沒見過上官三姐妹這麼親昵的對待一個男人呢。
「還有觀眾呢,先別親熱噠……」李野連忙推托,他這麼一張嘴,卻被上官風逮住機會,舌頭一探,便深深地濕吻起來。這下,鐵牛完全傻眼了,雖然他已經四十多了,但他還是個純正的處-男呢。哪里見過這麼火辣的場面,當即扭過頭去,如小學生一般捂住眼楮,好像犯了罪似的。
這個法蘭西式濕吻持續了十多分,李野從被動到主動,再到上官風呼吸不濟主動投降。
濕吻結束之後,久旱逢甘霖的生猛女上官風同志居然伸手環抱住李野,吐氣幽蘭,準備來一番靈肉結合。李野見此,連忙推開她。上官風可以不介意世人目光,露天席地而戰,李野卻不能。比起上官風來,李野可算得上是一個傳統男了。
「走吧,還有正事。」李野連忙制止意圖起第二波進攻的上官風。上官風听得李野這般說,這才澆滅已經起勢的**。跟著李野往大廳方向走去。
從生理學來說,上官風這般狂野倒不是沒有原因的。先她已經將近三十歲了,俗話說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她正處女性荷爾蒙分泌最高峰,能不狂野麼?其次,她昨晚才破-處,而且過程爽的一塌糊涂。剛破掉處的人哪個不是把做-愛當飯吃啊?一天做三次都嫌少了。所以說,她這麼急于求愛求滋潤的行為雖然生猛了一些,但從客觀角度來分析,還是情有可原的。
三人來到大廳時,現龍五以及那群黑衣人正在外面站著,大廳門則被緊緊關閉著。李野走過去,還未問,龍五便解釋道︰「死神來了,他說要跟里面那個人單獨聊聊,所以就把我們全叫出來了,除了那個已經翹辮子了的糟老頭。」
「哦。」李野點點頭,沒有多問,他自然知道龍五口中的死神是丁彥雷鳴。在門口來回踱了幾步剛想要撤退的時候,門咯吱一聲開了,神情蕭索的丁彥雷鳴走了出來。無神的雙眼隨意在眾人身上一掃,說道︰「誰是上官風,你師父讓你進去。」
上官風一听這個,戀戀不舍的松開李野的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進去。上官風走進去之後,丁彥雷鳴慢慢走下台階走到李野身邊時對他說道︰「陪我走走吧。」
李野听後,連忙緊跟其後,慢慢的走著。走出茗茶會所大門時,丁彥雷鳴微微偏過頭嘆道︰「李野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些太荒謬了!」
丁彥雷鳴這話問的深奧,李野不知該如何作答。索性就緘默不語,此時丁彥雷鳴更需要一個傾听者而不是一個解答者。有些問題,只有自己想清了才是關鍵,別人說什麼,並沒有那麼重要。
「我丁彥雷鳴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手底下死過人,但從來沒死過一個不該死的人。」丁彥雷鳴繼續嘆氣道︰「但是,我對你師伯那次確實是做錯了。我不該那麼武斷的認為師兄殺了人的。」
李野仍然沒有回答,這個時候讓丁彥雷鳴一個人自說自話無疑是最好的舒壓方式,自己說多了反而影響他的情緒。又走了一會,丁彥雷鳴接著說道︰「好在師兄沒有被我殺死,否則知道真相的我必定沒有顏面下去見他……」
說完這話,丁彥雷鳴停頓片刻,轉過頭來,無比慎重的對李野說道︰「李野,你能不能再幫師父一件事。」
「說吧,我們師徒就別說幫不幫了,師父的事就是徒弟的事,無論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徒弟絕對推托。」李野連忙回道。
「還你黃師伯一個公道。過段時間你會去美國參加洪門大會,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夠幫你黃師伯討回一個公道。將真凶司徒浩南處以洪門極刑。」丁彥雷鳴無比慎重的囑咐道。
「好。」李野重重的一點頭,他這麼一點頭,便代表著一個承諾。做出承諾後,李野接著問道︰「師父,我想知道司徒浩南的詳細資料。這對我來說應該會很重要,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我只知道他是師父也就是你師公的干兒子,抱養過來的。」丁彥雷鳴搖搖頭,道︰「我幾乎沒有跟他打過交道,很神秘的一個人。到時候你去問你師伯吧。相信這些年你師伯沒少整理他的資料。」
「好。」李野又點了點頭,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于是問道︰「我割掉師伯的鼻子耳朵,沒有問題吧?」
「呵。」李野這麼一問,丁彥雷鳴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道︰「我要是割掉你的鼻子耳朵你說有沒有問題?」玩笑過後,很是凝重的說道︰「不過你師伯現在倒是看透了,他這輩子都在易容,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如今你割掉了他的鼻子耳朵,對他來說其實也算是一種解月兌。終于能夠不用帶著面具過日子了!」
「這樣說來,我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李野微微一笑,他並沒有內疚。盡管黃庭道如今已經大徹大悟與自己化敵為友,但在當時黃庭道要害自己的性命卻是鐵一般事實,李野這般對他也只是剛剛好而已。如果李野在那一瞬沒有恢復氣力,他的舌頭估計早就被鐵牛割下來了。甚至于有可能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
「呵。」丁彥雷鳴又是一聲輕笑,這一次比之前還要稍稍開懷一些。
「我走了,江湖事江湖了。這一債就由你這個徒弟來償還吧。」丁彥雷鳴撂下這麼一句話,一揚手,很是灑月兌的走遠。丁彥雷鳴從來都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他拿得起的,就必定能放的下。
望著丁彥雷鳴逐漸消失的身影,李野不禁搖頭輕笑︰「師父這出江湖大戲也算得上是圓滿落幕吧?至少他沒有遭遇‘出來混遲早要還’之類的爛俗橋段。至于他欠下的賬,誰還敢來問我討麼?別人欠他的,敢不還給我麼?」
丁彥雷鳴走向陽光觸模不到的角落,當中的太陽卻將李野的身體照射的通體輝煌。那邊拉下帷幕,這邊如日中天。哪有江湖不換代?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李野回過頭走至茗茶會所的門口向龍五勾了勾手,龍五連忙跑過來。「咱們撤吧!」
「那位小姐呢?」龍五很是不解的說道。
「她在接班呢,別管她了。」李野擺擺手,大步走出巷陌。
「哦。」龍五點點頭,連忙跟上。
原本的一場全面戰爭,就這樣戲劇性的被李野這位剛剛接手雷鳴堂的大佬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盡管這場戰斗沒有打響,但李野卻收獲了最豐盛的戰利品,那便是將敵人的勢力全部收歸麾下。
自此,上海灘這個藏龍臥虎的黑白地界只有兩個王。大王姓陳,小王姓李。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