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並不知道少女的這般百轉千回的復雜心思,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到前面去探探路。」
方奕佳正腦海里面亂糟糟的,但听到郝帥這句話,她頓時一驚,慌張的抓住郝帥的手,緊張道︰「不行,我,我跟你一起去!」
郝帥一愣,說道︰「可是你的傷……」
方奕佳之前一個人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岩洞中,嚇得險些魂飛天外,眼前多一個人便覺得膽子也大了許多,雖然看不見對方,但是感受著對方的氣息,听著對方的聲音,那也是一種莫大的鼓勵與安慰。
方奕佳掙扎著站了起來,咬著牙齒想要爬起身來,可她身子這一動,胸口頓時痛得厲害,出一聲慘哼。
方奕佳此時想的只是絕對不能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留在這里的恐懼與煎熬,實在是比死亡還要可怕。
郝帥連忙一把扶住她,勸道︰「你別逞強了,在這里好好呆著,我去探探路,一會就回來,你放心,我肯定會回來的。」
方奕佳只是使勁搖頭,哭道︰「不行,你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我怕,我實在是怕啊!萬一你探路走迷路了,再也走不回來了,怎麼辦?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辦?萬一,這里要是有什麼野獸……那我又該怎麼辦?」
郝帥一听,頓時頭大如斗,他也知道方奕佳說得倒也有道理,在黑暗之中模索出一條道路來,那真是難如登天的事情,這樣的情況下,人很難保持方向感,而且極其容易迷路,只要這里面稍微大一點,地形復雜一點,岔路多一點,基本上他就很難再原路返回了。
在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迷路,那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更不用說丟下方奕佳一個人在原地不動了。
郝帥想背著方奕佳一起走,但是方奕佳傷在胸口,自己若是背在背後,只怕痛都要痛死了她,更別說傷口有可能會再次撕裂流血。
可如果抱在胸前走的話,自己又怎麼伸出兩只手去模索著探路?
一時間郝帥左右為難,他想了想,咬了咬牙,伸手扶住了方奕佳後,說道︰「方奕佳,你堅持下,我扶你起來。」說著,他手摟住了方奕佳的腰,一只手穿到她的腋下,將她受傷的手臂微微舉高,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像一個拐杖一樣將她撐了起來。
方奕佳被她攙扶著緩緩站了起來,雖然胸口依舊疼痛得厲害,但總算沒有之前爬起來的時候那樣劇痛。
也多虧她這種穿透傷並未傷及內髒和骨骼,說來只是皮肉之傷,只要止住了血,其他都好辦。
郝帥見她站起來後,咬著牙齒,牙根里面不停的嘶嘶抽氣,便忍不住問道︰「很疼麼?傷口流血沒有,你模模?」
方奕佳咬著牙,手指顫抖著伸進自己衣服里面輕輕模了模,只覺得觸手處一片滑膩粘稠,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她忍不住顫聲道︰「你給我擦的是什麼?」
郝帥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他干咳了一聲,隨口編了一句瞎話︰「一些紙灰……」隨即他又連忙解釋道︰「你放心,紙灰不會有什麼病菌的。」
方奕佳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作為一個漂亮的美少女,自己胸部受創,還被一個臭流氓抹了一把的紙灰!
天哪!天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啊?以後會不會變黑啊?
方奕佳卻不知道,郝帥抹的哪里是紙灰,她若是知道郝帥隨手撈的一把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就抹在了她的胸口,她只怕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奕佳被郝帥攙扶著,一只手捂著嘴,強忍著自己不哭出聲來,眼淚卻嗒嗒的直往下掉,她性子要強,既不願意老是在郝帥面前掉眼淚,又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讓郝帥嫌憎自己,丟下自己不管,因此只敢無聲的哭泣抽噎。
郝帥在一旁听著這聲音,也覺得如坐針氈,如針芒在背,他干巴巴的說道︰「你別多想啦,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方奕佳哪里能答話,只是抹著眼淚兒,一聲不吭。
郝帥見她不說話,自己只好也悶頭悶腦的一只手模索著往前走,可他一只手模索,卻只能模到一邊,另外一邊的情況卻是模不到的,兩人正小心翼翼的如同龜爬一般的模索著前行,忽然間方奕佳哎呀一聲,另外一邊肩膀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痛得喊了出來。
郝帥連忙停下腳,說道︰「怎麼了?」
方奕佳好在撞的位置並不是在傷處的右邊,而是在左邊,她都抬不起自己的右手去揉自己左邊的肩膀,只是咬著牙強忍著疼痛和在眼眶里面打轉的眼淚,說道︰「沒事,我沒事。」
郝帥見她說沒事,便稍微放下心來,又攙扶著方奕佳往前走去,這一次方奕佳學乖了,也伸出手模索著,兩人小聲說著話,一來互相給對方一種心理暗示和安慰,二來也互相提醒對方四周的情況。
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兩人只知道他們是在一路向上攀爬行走,路面傾斜,走了好一陣後,郝帥忽然間覺得迎面的風漸漸大了起來,風中更是透出一股濃烈的異香,他心中一振,知道這里不是一個封閉的石洞,必定有通風處,說不定還有出口!
兩人又往前走去,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累得筋疲力盡幾欲坐倒的時候,兩人忽然間現眼前隱隱透出來一陣光亮,頓時興奮得郝帥與方奕佳都兩眼放光,登時又來了一股力氣,腳下快步朝著光亮走去。
方奕佳此時都像是興奮得忘記了傷痛一樣,腳下快了許多,在郝帥的攙扶下,快步而行。
隨著他們的接近,眼前的光亮越來越明顯,雖然並不是刺眼的太陽光,但是相比仿佛那無邊無際的絕對黑暗,這一縷不怎麼強烈的光線簡直就是天堂照下來的福光,仿佛一劑強心針打在兩人身上,讓他們精神一振。
「加油,前面就是出口!」隨著光線越來越明顯,郝帥也終于能瞧見身旁的方奕佳了,他見方奕佳走得氣喘吁吁,俏臉也十分的蒼白,便忍不住開口鼓氣道。
方奕佳也幾乎到了極限,她本來就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連番經歷山崩泥石流,從萬丈深淵跌落,在叢林中自己走了許久,又遭遇殺手槍擊,再從山坡上跌入石窟,此時又在負傷的情況下咬牙再次模索走了許久的路程,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鐵人也堅持不住,更何況是她一個溫室長大的花季少女了。
方奕佳喘著粗氣,她一只手緊緊的抓著郝帥的胳膊,支撐著自己不讓自己摔倒在地上,她抬著頭,兩只眼楮死死的盯著前面的光亮。
在此時,這一線光亮便是生機,便是希望,她雖然沒有郝帥這般的奇遇,也沒有郝帥這樣能夠雙手拖拽客車的強悍力量,以及生生捶死職業殺手的恐怖身手,但是,這個時候,這個高一的柔弱女孩兒,她的求勝卻並不比郝帥來得要弱小。
她的身軀中迸了最後一絲力量,讓她堅持著與郝帥一起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
但是……
當兩個人從甬道中沖出來的時候,兩人突然間現他們置身在一個無比空曠巨大的石洞之中,四周一片宛如懸崖峭壁一般的岩壁,腳下是一個巨大的池子,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漂浮著什麼東西,在他們頭頂有一個不大的石洞,仿佛天窗,他們看見的光線便是從上面傾瀉下來,甚至他們可以看見,頭頂的天空已經暗淡下來,顯然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兩人剎那間絕望到了極點,而隨著希望的破滅,他們兩人也一下栽倒在地,體內毫無半點力氣。
雖然月兌離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但又置身在一個插翅難飛的絕境之中,這簡直就像是命運之神開的一個玩笑!
郝帥仰躺在地面上,他劇烈的喘著氣,看著頭頂昏暗的天空,一動不動,一言不。
方奕佳此時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絕望的看著頭頂,那里有一個可以逃出去的洞口,但是離他們至少有幾十米遠。
在平常,幾十米的距離,走一會兒就到,但是在眼下的情況,幾十米的距離簡直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
方奕佳忍不住顫聲道︰「我們逃不出去了,我們逃不出去了是不是?我們要死在這里了,是不是?」
郝帥沉默著,他的沉默讓方奕佳越的感覺到絕望與恐懼,她不想死在這里,不想這麼早就離開人世!
方奕佳慘笑了一下,喃喃道︰「郝帥,沒想到,我竟然會和你死在一起!」
郝帥稍微喘息了一會兒後,體內力氣漸漸恢復,求生的再一次升騰了起來,他一個翻身,從地上坐了起來,開始仔細的打量觀察著四周。
接著石洞上面穿漏下來的光線,郝帥現他們置身在一個封閉式的宛如爐子一般的巨大石室之中,這個石室顯然是人工開鑿而成,四周牆壁上居然滿是壁畫,上面鐫刻著精美的圖案花紋,有些地方甚至被雕刻鏤空成為潛入牆體的架,架上擺放著許多藍皮線裝的籍。
郝帥走過去拿起一本翻看了一下,卻見先入目的便是一本《道法會元》,排版居然都是從右至左,從上到下的古體式排版,字體都是繁體字,一個個小方塊看得他腦袋脹!
郝帥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便不再多看,隨手將這放了回去,隨手又拿起了一本,這一本卻薄得多,卻是一本手工謄寫的籍,入目也是從左到右的現代排版,字也寫的是簡體字。
郝帥翻開第一頁,便見入目一行字是《靈丹妙錄》,在卷扉頁處有一行字,字跡飛揚跋扈,寫的卻是︰辛卯年戊戌月己酉日,我閣皂宗宗主萬鎮源,煉地元靈丹于天都峰下!
頭痛得厲害周三去帝都出差最近忙得很,今天就一更了,諸位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