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代社會交通已經高度發達,但是從香港趕到東吳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郝文菁和袁浩兩人趕到東吳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個人自然不可能這個時候就找上門去。
郝帥、鄒靜秋與姚夢枕也暫時在東吳市的香格里拉大酒店中下榻住了下來,三個人住在鄒靜秋雖然一生貧困,但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她倒還撐得住,但郝帥和姚夢枕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家伙則興奮的在偌大寬敞的總統套房中撒野亂蹦。
而在另外一邊,東吳市二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校領導會議。
在學校教學樓的會議室中,能夠容納四五十人的會議室中煙霧彌漫,到處都是正在點煙的的癮君子們。
高二二班的班主任張登峰平日里極少抽煙,此時也禁不住一根接著一根使勁抽著。
理由很簡單,今晚這次會議是徐文聖在放學後,聚集了各年級各班的班主任老師,以及學校教務處和其他部門的領導們一塊兒開的一次大會。
徐文聖在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後,他終于決定殺雞儆猴,將郝帥和方奕佳一塊兒從二中開除出去!
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登峰極為震驚,他知道方奕佳肯定會受到牽連,但沒想到徐文聖居然如此狠絕,為了整肅校風校紀,為了把郝帥從這個學校里面踢出去,他甚至不惜搭上一個方奕佳!
張登峰一開始還據理力爭,他不能不爭,因為這是他最看好的學生,也是他的左右手,同時又是二班的班長,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
她如果被開除,對于二班的影響可以說是巨大而深遠的,對他同樣也是如此!
自己連一個學生都護不住,那自己這個班主任的威信當真是蕩然無存了!
但是,他再怎麼據理力爭也沒有任何辦法,徐文聖鐵了心要拿這兩個人開刀,張登峰心中焦急,但也無能為力。
外國的學校有董事會,任何決定是通過董事會來下達的,校長同樣擁有極大的權力可以開除一些不安分守己的學生,天朝的學校沒有董事會,但有校委會,校長的權力則更大,一旦校長鐵了心要開除某個或者某些學生,除非有能量比他大,職位比他大的人能夠壓得他改變主意,否則根本不會有任何人能夠讓他改變自己的念頭。
張登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班主任,連校委會的領導都不是,就算他自己拿辭職來作為威脅,也照樣無濟于事,很有可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因此,張登峰郁悶至極,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悶著頭听著校委會做出開除郝帥和方奕佳的決定。
徐文聖開完會後,最後威嚴的掃視了眾多老師們一眼,他沉聲道︰「學校的威嚴,老師的威嚴,不容挑釁和侵犯,再優秀的學生也不能例外,我希望個別老師能轉過彎來,實現犧牲小我服從大我,犧牲局部服從整體!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里,散會!」
說完,徐文聖寒著臉起身出門,一時間會議室里面其他的老師們也都做鳥獸散。
只有張登峰一個人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旁邊從他身邊經過的老師們也都繞著他走開,仿佛他就是瘟疫的發源。
等會議室里面的人走得七七八八,張登峰才長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到外面後翻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方奕佳的電話號碼。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方奕佳學校的決定,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可是他剛撥打號碼,電話便傳來關機的聲音,張登峰愣了一下,隨即又撥打起了方奕佳父親的電話,但同樣也是關機的聲音。
張登峰和其他的老師們自從一放學就在學校會議室開會,他們哪里知道東吳市發生了驚天大劫案,事情已經驚動了省委,方奕佳、馬蓨雪和郝帥作為直接當事人可謂是生死驚魂。
此時的方奕佳正在和家人溫馨的共度歡樂時光,共享家庭的天倫之樂。
人總是這樣,只有在失去了什麼的時候,才知道珍惜眼前的一切。
方奕佳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連續在黃山和東吳市兩次遇險,這樣的經歷讓她快速的成熟成長,此時的她依偎在母親的懷中,訴說著今天發生的險情。
方奕佳並不知道自己下午放學的時候經歷了一次險情,現在在家中居然又經歷了一次「險情。」
黑發的長腿美少女在與自己母親傾訴完衷腸後,不由得便幽幽的想到了郝帥,想到了這個「野雞變鳳凰」的美少年。
郝帥今晚與家人重逢,他還開心麼?他這個時候,會如我這般想念他一樣的想念我嗎?
美少女深夜倒在床上,痴痴的想著,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等到第二天上學的時候,一大清早,方奕佳這才爬了起來,對著鏡子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掛著兩個黑眼圈,顯然是一夜睡得不好留下的後遺癥。
美少女苦惱的揉著眼楮,一晚上她幾乎就在想著銀行大劫案的事情,半當中還串著在黃山的洞窟中與郝帥相處的點點滴滴。
好容易洗完了臉,吃完了早飯,準備出門了,方奕佳這時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機有未接來電,再想撥過去,卻覺得反正馬上就要到學校,到時候再跟老師說一說就好了。
方奕佳出了門,騎著自己的自行車來到學校,還沒到校門口,便瞧見易欣戴著紅袖章站在校門口,隔著遠遠的她便能看到這個家伙臉上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
剛到校門口,方奕佳便被易欣攔了下來,她平日里就十分看不順眼這個男生,此時更是沒好氣的問道︰「干什麼?我今天又有哪條違反校紀校規了?為什麼把我攔下來?」
易欣故作一臉驚訝的看著方奕佳,大聲奇道︰「你沒听說嗎?」
方奕佳一愣︰「听說什麼?」
易欣大聲道︰「你已經被開除了啊!」
這聲音大得校門口其他的學生們都听見了,頓時,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向方奕佳看去。
方奕佳也算是經歷過各種大場面的人了,她面色一沉,心中只是微微一亂,但很快便鎮定的反問道︰「易欣,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才被開除了呢,你們全家都被開除了!」
易欣搖頭嘖嘖的冷笑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學校校委會緊急開會,已經下達了處罰你和郝帥挑頭罷課的處罰決定,今天就生效!」說著,他忽然一拍巴掌,笑吟吟的對方奕佳說道︰「說來是我錯了,雖然今天你和那個叫郝帥的害群之馬就要被開除了,但理論上,你還是可以進學校的,畢竟……開除你們的決定一秒鐘沒下來,你們還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嘛!」
易欣的語氣和表情讓方奕佳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想在他的臉上狠狠的鑿上一拳。
但易欣還沒有說完,他忍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天,他不好好渲泄一下心中的感情,那怎麼能行呢?
易欣笑道︰「不過如果我是你呢,我就干脆不來了,省得丟這個臉,出這個丑,對吧?哦,對了,你之所以來,是不是為了等郝帥啊?是了,你們兩個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起掉下懸崖,一起獲救,一起罷課,還一起被開除,真是有緣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欣很有些張狂的笑著,但是越笑,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方奕佳並沒有表現出他想象中的憤怒與難堪,相反的是,這個女孩兒仰著一張素面朝天的臉蛋,一臉高傲的冷笑著,那目光仿佛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這樣的目光深深的刺傷了易欣的自尊心,他扭頭向四周看了看,想要尋找一些志同道合的贊同者,但是他小看了郝帥在這個學校的人氣和支持度,四周的學生們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易欣,目光十分復雜。
易欣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他忍不住揮動著胳膊,大聲吼道︰「看什麼看?」
他正大吼著,忽然間旁邊不遠處的學生們忽然一陣小小的騷動,有人小聲說道︰「郝帥來了!」
這些學生們頓時紛紛讓開一條路,仿佛海浪往兩邊推開一樣,一下在人群中讓出一個黑發美少年來。
方奕佳一眼瞧去,只見郝帥一邊肩膀斜挎著單肩書包,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翹,壞壞的笑容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夠緊緊抓住人的目光,他額前斜斜耷拉著一抹前劉海,更是讓他有了幾分花樣美男的味道。
如果僅僅只是帥,易欣並不比郝帥差,但是郝帥自從有了乾坤如意鏡之後,幾次經歷生死,這種經歷讓他原本就玩世不恭的氣質月兌胎換骨的變質成為一種什麼事情都不放在眼里的不羈與瀟灑,這是一種融匯于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不是任何演員靠演技能夠演出來的。
學生們看著郝帥一點一點的走來,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摒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的看著他,四周鴉雀無聲。
易欣瞧見郝帥走來,心中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意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見這個男生就會心虛膽怯,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惱羞成怒的心道︰我怕他干什麼?一個馬上就要被開除的家伙,我為什麼要怕他!
易欣念及于此,頓時又挺直了腰,目光毫不示弱的瞪著郝帥,先發制人的大聲道︰「郝帥,你來得正好,跟方奕佳一起收拾東西,等著被開除吧!」
郝帥听到這句話,眉毛一挑,有些驚訝,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身後便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充滿了慍怒︰「什麼?誰敢開除我的孫子?」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郝潔雄。
郝潔雄沒想到自己一大早一時興起,決定送孫子來上學,卻听到這麼一個消息!
真是……豈有此理!
郝潔雄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