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是雍正 正文 林花謝了春紅 番外董鄂氏(上)

作者 ︰ 月下籬笆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櫻花樹下,哈宜呼靜靜的靠在躺椅上,品味著晏殊的《浣溪沙》,不知不覺身上已落了十數片花瓣。

「格格……」一個綠衣少女氣喘吁吁的小跑而來,出聲打破了那幅寧靜的畫面,「襄貝勒來過彩禮了,正在廳里和老爺說話呢!」

哈宜呼合上書,嫣然一笑,說道︰「紐倫,你急什麼,不是早就知道今兒過彩禮了嗎!」選秀時太後將她指給了先皇十一子,襄貝勒博穆博果爾,婚期就定在了今年秋天。

「格格,您就不好奇姑爺長什麼樣子嗎?趁現在他坐在廳上,偷偷去瞧瞧唄!」紐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心想我們家格格容貌才學皆是不俗,也不曉得襄貝勒配不配的上。雖說皇太後指的婚事是退不了的,但好歹心里有個底嘛!

這個建議倒勾動了哈宜呼的心神,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自賜婚起,她就開始悄悄的打听襄貝勒的品行,只知道他十一歲便隨軍出征,英勇善戰,已立下了好幾樁軍功,許是長的五大三粗的,同她阿瑪一般,但心下還是盼著他是個英俊少年郎。

只是她一個待嫁女子,貿貿然去見未婚夫婿,總是不妥的,可他都到了跟前,不看一眼,又覺著不甘心。蹙眉思考再三,最終情感戰勝了理智,橫豎在自己家里,還怕傳出去不成?

哈宜呼帶紐倫行至正廳,踟躕半響,終是鼓足了勇氣,避了人從偏門躲進茶房,掀開簾子的一角,望向那個坐在阿瑪左手邊的身影。

只見一個身著石青色錦袍的少年正侃侃而談,俊秀的臉上神采飛揚,眉眼間流露出深深的自信。身形清瘦,卻不會使人產生羸弱之感,反而覺得很有力。

似是覺察到有人窺視,博穆博果爾不經意的朝她那兒一瞥,驚得哈宜呼連連收回手,急忙拉上紐倫逃離而去。

待回到房間,哈宜呼喝了一整杯茶,方才平復了呼吸,一想到他那似笑非笑地一瞥,仍感到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博穆博果爾一定發現她了,真是羞死人了,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輕浮之人啊?壞了壞了,沒準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好的映象,這可怎麼辦啊?

見主子局促不安的模樣,紐倫暗自好笑,格格平日里常說,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今個兒卻急成了這般,看來對襄貝勒很是在乎呢!遂笑眯眯地勸道︰「格格莫急,即使襄貝勒知道簾後有人,也不會曉得是您的,您就放寬心吧!」

「鬼丫頭,就你聰明。」紐倫說的對,她不過露出小半張臉,他哪能猜出是誰,也許是丫鬟調皮呢!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正感嘆著「綠肥紅瘦」四字寫得妙極,忽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哈宜呼轉頭看到博穆博果爾嬉笑的面容,佯裝不悅道︰「壞蛋,差點被你嚇死了。」

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書,博穆博果爾戲謔道︰「我怎麼記得某人膽子大的很呢!當初是誰在邊上偷看我來著。」作為一個軍人,他的感覺較常人敏銳幾分,雖是驚鴻一瞥,也瞧見了她頭上那枝金鳳餃珠簪,這可是他額娘的陪嫁之物,簾後之人是誰還用得著猜嗎!

「你還說,討厭。」哈宜呼氣的別過頭去,這個家伙,都以此笑了她好幾回了,每每問他是如何得知的,卻總是含笑不語。

「好了好了,別生氣嘛!大不了以後再也不笑你了。」博穆博果爾走到她面前,按著她的肩膀,一副可惜的樣子說道︰「原本打算今兒帶你去放紙鳶的,不過,看起來有人可能不是很想去,那就算了吧!」

「誰說不去了,你不早說。」哈宜呼立馬轉嗔為喜,忙遣人收拾一應用具。

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哈宜呼,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一直待在屋里看書,即傷眼又傷神,切記多出去走走,有空不妨進宮陪陪額娘。」博穆博果爾一身戎裝,顯得英氣勃發,縱使心里萬分不舍,也無法束縛他一顆保家衛國的雄心。大軍整裝待發,話別的眾人紛紛歸隊,博穆博果爾也只得翻身上馬,回到中軍。

哈宜呼淚眼迷蒙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陣陣抽痛。成婚這半年來,他們日日相對,一起讀書練字,一處玩笑打鬧。她從來不知道生活里多一個人會是如此幸福,就算是喝口白水也覺得甜如蜜糖。可他有他的抱負,她不該也不能強留住,只能默默支持。

博穆博果爾不在的日子,哈宜呼並不好過,碩大的貝勒府僅有她一個主子,連個商量事的人都沒有,更何況婆婆懿靖大貴妃三番兩次找她麻煩。婚後第一次向她請安的時候,哈宜呼就意識到婆婆對她的不喜,雖然當時她笑的好似很開心,但她未曾忽視婆婆眼神中一閃而沒的冷冽。

很長一段時間,哈宜呼都不明白為何婆婆會討厭她,直到有一天听到兩個宮女的對話,據婆婆身邊伺候的老嬤嬤說,她的身形有七分像先帝最寵愛的宸妃娘娘,且選秀的時候婆婆原想親上加親,將自家佷女陪給兒子,結果被太後搶先指了她。

哈宜呼不由暗感無奈,婆婆這是純粹的遷怒,而她身為兒媳,只能忍受,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第一年還只是責罵幾句,到了第二年,就時常被罰跪,甚至有時還會動私刑。哈宜呼真的是怕極了,每次進宮對她來說都是折磨,她努力避著,婆婆就裝病傳她侍疾,想躲也無處可躲。

每當受罰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博穆博果爾,想著若是他在就好了,婆婆一定不敢明目張膽的責罰,可是他僅在過年的時候回過一趟京城,此外連人影都見不到。不願意他在外打仗還要牽掛家里,哈宜呼並未告之婆婆的刁難,一味報喜不報憂。

她本以為她這輩子都得這樣過了,可皇上的出現卻帶來了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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