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詩的時候?曼珠略一思忖,回答道︰「那會兒我正想著塔娜的事呢怎麼了?」
「真的?你不騙朕?」玄燁激動的問道。
曼珠心里越加疑惑,她想塔娜玄燁這麼激動干嘛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柳眉微微一蹙說道︰「我何時騙過你,倒是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玄燁的性子她也了解一二,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關心一個小宮女,不過她也不至于白痴到認為他會對塔娜有意思。
玄燁聞言喜上眉梢,原來不是二哥,害他白白擔心了一場,又暗幸只是個誤會,旋即想起他失態的原因,挑眉道︰「你既然想著那個奴才,又何苦急著送她離開?」至于最後一句話直接被他略過了。
說話也不知道客氣點,曼珠狠狠瞪了他一眼,解釋道︰「送她走是因為外面的世界更適合她,何況我也不忍心看著她在宮里孤獨終老。」雖然沒有塔娜在身邊的日子冷清了些,安靜了些,但相比之下曼珠還是更希望她能獲得幸福。
本就是個奴才,還不許人說了,玄燁一臉不贊同的說道︰「朕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寵著她們也要有個限度,宮女的存在便是為了伺候主子,哪有將她們的利益擺在主子之前的道理?再者說,你若是喜歡,多加恩賞也可,何苦非得送出宮去。」哪個宮女不是在宮里度過一生的,就連蘇麻喇嬤嬤也並無不同,皇瑪嬤雖然稱她為格格,可是從沒打算要放她出宮。
畢竟所接受的教育太過迥異,曼珠覺得他們很難在這一問題上達到統一意見,便主動岔開話題道︰「對了,我險些忘了,皇上許久不露面,怎麼今兒得了空,上我這兒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沒得嚇了我一大跳。」還留下一句沒有說出口,曼珠總覺得他的情緒有些怪異,像是有什麼事隱瞞。
這不是薩仁告訴他,圖婭午睡未起,來都來了,斷然沒有不見人就回去的理,便打算看她一眼再離開,豈料在門口恰巧听見了圖婭念的那句詩,一急之下就推門進來了。自從上次一別,他就一直憂心不已,大婚這件事像是道鴻溝始終橫在二人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所以在沒有考慮清楚對策之前他刻意避開了圖婭。而二哥出宮後依舊和圖婭保持著聯系,玄燁不怕他動了歪心思,怕就怕圖婭一時糊涂受了yin*,所以在听到那兩句詩時才會方寸大失,以為壞了事。
玄燁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本正經的指著身邊說道︰「你坐吧朕和你說幾句話。」面色瞧著雖平靜,但是仔細看去不難發現其平靜底下掩蓋的波動,連眸光亦是深了幾分。
曼珠依言坐下,側過身子雙目注視著他,對于玄燁將要說的話深感好奇,莫非發生了了不起的大事,讓他這般繃緊了神經,連上回自己告知御前侍衛背主之事,他也沒有如此緊張。
「有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沒有講給你听,原是想等待合適的機會,現在看來還是早些說明了為妙。」免得將來失了先機。
他和圖婭相處了四五年,不敢說十分清楚她的品性,卻也比他人明白幾分。固然她平日里表現得軟綿綿的,但骨子里卻是倔得很,對于認定了的事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不喜歡同人爭搶,也不喜歡麻煩,只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若是等他大婚了,皇後入主中宮,圖婭必然會為了避嫌而離自己遠遠的,那他豈不是更加難以虜獲其芳心,縱然她最後也會成為自己的妃子,可是依著皇瑪嬤的安排那至少是四年以後的事,甚至還會更久,那時候他已經後妃成群,圖婭還會願意敞開心扉接受他嗎?
只怕那時圖婭會把他當成麻煩躲開,然後愜意的守著自己的小院。他要的不僅僅是她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心,如果等到四年後他再想打動她難度會是現在的數倍,數十倍,經過深思熟慮以後他決定向她吐露心思,不管她能否接受,至少讓她知曉自己並不只是將她當成了朋友。
曼珠表情認真的聆听著,等待玄燁的下文。
「朕……」這想是一回事,做卻是另一回事,無論心里準備了多久,真的要說出口依然會覺得不好意思,玄燁頓了一頓,改說道︰「圖婭,你我皆知,皇瑪嬤在五年前便已經決定將你指給朕,朕想知道你對此有何想法。」
聞言,曼珠呼吸一滯,心緒劇烈翻滾,強行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靜心咒,平復情緒後故作淡然道︰「我能有何想法,這件事也輪不到我做主,一切看上意吧」上天讓她得到了金蓮世界,相當于是給了她離開的本錢,自然是支持她走的。可是玄燁為何會問起這個,是自己的行跡露出了破綻,還是有人向他說了什麼,因為話題太過敏感,他們從來沒有提及此事,只各自假裝不知道罷了,因何偏偏今天玄燁主動說及了。
曼珠口中的上指的是老天爺,而玄燁卻理解為他皇瑪嬤,沉默半響問道︰「如果由你自己做主,皇瑪嬤不插手,你會怎麼選擇?」一雙幽深的眼楮仿佛能穿透人心,直直落進曼珠心里。
這個問題不好答,倘若依著她的本意,當然是不同意,可曼珠又擔心講得太直白會傷了玄燁的自尊心,又沒辦法得知他這麼問的緣由,便躊躇著說道︰「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又何必費心去想,想了也只是浪費功夫而已,沒有任何用處,皇上怎麼會想起這件事?」
壓下心頭的失望,玄燁悠悠說道︰「你不願意多想,可朕心里卻是想了無數遍,無論有沒有皇瑪嬤的懿旨,朕都希望你能永遠留在朕身邊,攜手一生。」終于把埋藏心底秘密說出了口,在輕松片刻後心又緊緊的提了起來,對于圖婭可能的反應與回答,既是緊張,又隱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