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定有人要陷害本爺」蓉爺從炕塌上跳起來,把紙條撕得粉碎,罵罵咧咧要沖到外面去,被大太太叫人攔了下來。
「你還出去惹事」大太太揪著蓉爺的耳朵,拽進房里,「你就好好在屋里消停幾天。」
蓉爺只顧著哎呦,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
老太太這邊,玲瓏正跪在地上幫她捶著腿。
「你確定那孩子是蜜秋的弟弟?」老太太翻了個身,閉著眼問道。
玲瓏道︰「回老太太的話,這事我查過了,確定。」
「真是個作孽的。」老太太皺著眉,長嘆口氣,「那丫頭也是個知理兒的,家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忍著半句不說。這要換成一般人,哭著鬧著不說要錢,就是告官。」
「老太太仁慈,我這邊也等老太太指示呢。」玲瓏笑了起來。
老太太拍了拍玲瓏的手,笑道︰「就屬你是我肚子里的蟲,偏偏我想到什麼,全被你說出來。」
「那是老太太抬愛我。」玲瓏笑著應道。
「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老太太指了指,又轉了正色道,「你去安排這個月給蜜秋補貼些銀兩。至于蓉哥兒那事,他娘老子放縱他慣了,不學無術也沒個長進。這兩件事,你去跟二太太說,宸哥兒先緩緩,先把這個混世魔王給我安頓好了再說。還有,查查那紙條上的字跡,若是我們自己人還好,要是別府的什麼公子,可就不好了。」
玲瓏應了聲,心里明白老太太所指的顧慮。
三天後,二太太從老太太那剛回來,就吩咐小紅把杜熙月叫到西院來。
「前兩我x叫采辦買了批夏季穿的綢料,抽空我要周媽媽陪你去挑一挑。」二太太笑道,又叫了人端了些上好的茶點進來,「你也別站著,過來嘗嘗進貢的糕點,這是預留下來的一點。」
杜熙月應了一聲,只是坐下喝茶。
以二太太的習慣,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急著催著她來,當然不會就為了嘗這幾口糕點,再說平日里二太太好東西多了去了,也沒見這麼殷情的邀哪位姑娘一起享用,反倒是周福荃家的跟在二太太身邊沾了不少光。
「母親交代的事情,我正想著如何去說,且把話說圓滿了。」杜熙月垂著眸子把話挑明了說,一來她對二太太沒什麼說話的興致,二來她不喜歡二太太這樣用則抬,沒用則踩的世故手段。
「二姑娘,瞧您說得,二太太向來是個謙和的人,尤其是對你可一直掛記心中哪。」周福荃家的在一旁陪笑道。
這種惡心人的話也說得出口,也不怕閃了舌頭……杜熙月心里冷笑,面上卻應道︰「母親的關心,熙月銘記在心,從不敢忘記。」
「我知道你是個有心的。」二太太似乎等得就是這句話,攤了攤手,轉而難色道,「我知道這事要你去跟王姨娘說,也是為難你了,但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是不想對隆哥兒放手吧……杜熙月淺淺笑了笑,低下頭道︰「熙月為母親做事是應該的,高興還來不及,就怕做不好……」說著,她一個勁攪著手中的帕子,一副受寵若驚而又舉足無措的樣子。
周福荃家的把一盤油酥螺拿到杜熙月跟前,討好道︰「二姑娘,連甘媽媽都那般護短你,王姨娘對你要求豈有不應的道理。」
此話一出,杜熙月就听見二太太咳了一聲。
她偷偷 了眼二太太,見她眼里閃過一絲不快︰「你去采辦那看看新近那批夏季的綢料買回來沒,一會二丫頭回去時,你就帶著她去挑兩種花色的料子,把夏裳裁出來。」
周福荃家的似乎沒听明白什麼意思,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二太太,小聲道︰「太太,您忘了嗎?我昨晚就跟您說了,買辦那的綢料已經買回來了,帳房那邊也已經平賬了。」
「要你去就去,哪那麼多話」二太太皺著眉,對周福荃家的揮了揮手,顯然沒了耐性。
「是,是。」周福荃家的見二太太臉色一沉,忙應了兩聲,趕緊退了出去。
難怪小紅後來取代了周媽媽在二太太身邊的位置……杜熙月斜了眼周福荃家的背影,表情淡淡的。
「周媽媽也是句玩笑話。」二太太圓了個場,笑道,「我這幾天也想著,抽空你再去華巷看看王姨娘好了,女人嘛,哪有不惦念自己孩子的。」
「謝母親成全。」杜熙月起身福利,心里卻暗暗發笑,周福荃家的不過是說出二太太你迫不及待的心聲,竟然就被毫不留情的訓斥了,而且還當著其他下人們面……真是人心不古,有誰想到一向連趾高氣昂、被視為心月復的周媽媽也有淪落到被二太太嫌棄的一天。
「你有這份心就罷了,倒和我生分起來。」二太太用帕子掩嘴道。
杜熙月低下頭︰「回母親的話,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和王姨娘開口。」
「你倒是個實在的。」二太太笑道,插了個果子吃了一口,「這事不急,眼下老太太改了主意,想換你蓉哥哥出去開闊開闊視野。」
杜熙月听了,眼楮亮了一下,佯裝不解道︰「老太太怎麼又改了主意呢?」
「老太太念著他年紀不小了,也該出去多見見世面。」二太太笑著敷衍了一句。
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難以啟齒吧?不少字還得裝出一副體恤大太太的樣子……杜熙月眉間幾乎不可見地蹙了一下,點頭說是明白。
二太太話已說完,見對方也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就沒了聊天的興趣。
「這樣吧,趁天氣好屋里也亮堂,你跟周媽媽去看看衣料去,選兩樣自己喜歡的花色做衣裳。」她笑著,又打法人叫周福荃家的回西院來。
「二姑娘真是好福氣。」周福荃家的一路陪笑,「府里這新進一批料子,其他院里還沒分呢,就讓姑娘先挑。」
杜熙月只笑不語。
二太太只要有求于人的時候,哪次不是體貼細致入微,哪次不是讓人感激萬分,可一旦結果出來,不管是她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她都會一腳把你踢得遠遠的,反正她是寧坤府里的掌家,多得去的人排著隊的等著巴結她,她心里壓根就沒在乎過誰,更不怕得罪誰……所以,杜熙月覺得沒必要和二太太客氣,這份「殊榮」也是她應得的。
到庫房時,周福荃家的特意守在門外,留杜熙月一人在里面選個夠。
「就這兩種花色吧。」等杜熙月拿著兩批花色淡雅的綢料出來時,周福荃家的撇了撇嘴。
到底在小院落里關久了,穿衣打扮就少了幾分大家閨秀的雍容和大氣。
「二姑娘確定要這藕荷色的碎花軟紗和豆綠色的輕綢?」
杜熙月點點頭。
周福荃家的沒再說什麼,鎖了庫房,遣了兩個小丫頭將衣料抱到采辦那去找裁縫。
「光看她選得那兩塊料子,嘖嘖嘖,我看就不像個什麼大氣的主兒。」周福荃家的一邊在二太太面前搖頭,一邊給二太太的茶盅里添水,「記得我剛進太太家,第一次見太太時,太太穿得那一身明秋色交領長褂,身上繡得那粉艷艷怒放的芙蓉花就像要從衣服上跳月兌出來一樣,當時把我給驚艷的……」
說著,周福荃家的做了個夸張的表情,逗得二太太哈哈大笑。
「多少年了,你還拿這事來隔應我。」二太太擺了擺手,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感。
周福荃家的笑道︰「太太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太太開心。太太是精明人,什麼人沒見過,一個小丫頭而已,何足掛齒?再說我查過了,那被蓉爺捅的小孩確實是蜜秋的弟弟,這事在她去榆萌苑之前就發生了,就算二姑娘想管,蜜秋也未必領她的情。那丫頭您還不了解,向來不是個輕易相信人的。」
「不過那丫頭是個有良心的,還有些倔脾氣,要是能收服,必是個至死不渝的……這樣的忠僕,別說是現在,就是以前也是少有的。不然就是多少年的培養出的一個,不過這年頭人心隔肚皮,你付出得多說不準別人壓根沒往心里去,最後白搭的例子也不少。」二太太拂了佛茶湯,有些惋惜道。
「那我也不信二姑娘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拉攏蜜秋,再說她不怕得罪大太太?您雖說和大太太關系不好,可她應該明白以下犯上,不尊長輩會被家規罰得多慘……這險,她不值得。」周福荃家的不以為然道。
二太太端著茶盅想了良久,揮了揮手︰「我們管誰干的?現在該著急的是東院那傻娘們,我們只管應付老太太就行,至于其他的只當搭台看戲的。」
「二太太高明。」周福荃家的豎起了大拇指,諂笑道。
就在西院還在幸災樂禍之時,玲瓏給老太太回了話。
「按老太太的吩咐,我都安排妥當了,那孩子已經由家里人接回去了。蜜秋還說明兒要過來感謝老太太呢」
老太太听罷,擺了擺手︰「這事結了就算了,明兒也不必來了。總歸是我們的錯,你讓她好好在二丫頭身邊伺候著,比什麼都強。」
「老太太這話,我一定帶到。」蜜秋笑起來,又打發走屋里屋外的小丫頭,低聲道,「我派人去百花巷查了,蓉爺倒沒跟什麼人結仇,只是出事前一天,被一群混混認出來。」
「混混?」老太太皺了皺眉。
玲瓏道︰「說是進錯了房間鬧了場誤會,最後蓉爺還請對方的人喝了酒。」
「那真是巧了。」老太太哼了一聲,又問有沒有其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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