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脈神劍畢竟是大理段氏的至高絕學,能夠以柔弱內力凝聚成鋒銳無匹的劍氣,隔空數丈凌空傷人的無上絕學。鳩摩智修煉的「火焰刀」與之相比,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因此,即便有火焰刀的修煉經驗,鳩摩智也花了整整三天時間這才稍稍理順了頭緒,勉強凝聚出了第一道「少商劍氣」。
而在這三天當中,洛宇辰卻也是足不出戶,一直窩在自己的山洞當中,沉浸在意識空間里面修煉「小無相功」。因為意識空間的時間加速效果,三天之後,等到鳩摩智再來向洛宇辰詢問下面一路劍氣的修煉方式的時候,洛宇辰已經基本上將小無相功吃透,並且還將一門「無相劫指」練得初步入了門了!
鳩摩智見狀,不由得更加羨慕玩家們的先天優勢,同時,這也更加堅定了他誤導洛宇辰的決心。于是,這次見到洛宇辰之後,他非但沒有再板著臉冷嘲熱諷,反而十分熱心的指點了洛宇辰幾句無相劫指的修煉難點與竅門。
又是三天,下一門「商陽劍」也入了門,鳩摩智再來的時候,洛宇辰卻在練習七十二絕技當中的唯一一門劍法,「達摩劍法」了。但是,一向對劍術很有天賦的洛宇辰這時的表現卻很不怎麼樣,一路劍法練下來,總有一種別別扭扭,不得其神的意思,鳩摩智見狀,也就欣然指點道︰「小兄弟,你這劍法練岔了!」
「要知道,這‘達摩劍法’乃是少林達摩祖師所創。雖然終究是要用來殺人的,但是達摩祖師畢竟慈悲,因此這一路劍法,實際上走得是‘以擊劍入禪道’的路子,若是心中只有爭強斗勝之心,全然不知到‘禪’是何物,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這門劍法練好的!」
「哦?禪意?」洛宇辰微微一怔,貌似自己還真不知道什麼是「禪」,一想到這個字,他的腦海里面的第一反應,就是什麼「風動心不動」之類讓人完全模不著頭腦的「機鋒」。鳩摩智一見他的表情就大約猜到了洛宇辰的狀況,因此他也就微微搖了搖頭,「算了,小兄弟你這樣子,恐怕是真的沒有什麼慧根的,小僧還是換個說法好了!」
「這劍法,重勢而不重技,重神而不重力。因此,你出劍之前,首先要有堅定的信念,知道自己為何要出這一劍,是為了除魔衛道,為了保家衛國,還是為了斬殺強敵保住性命?反正,你的心里要有個堅定的目標,不能有絲毫的動搖!」
「信念已經堅定了,那就要排除其他的所有雜念,欲揚先抑,想要發出雷霆一擊,反而需要讓你的心緒徹底平靜下來,定中生慧,慧中生力,禪定玄機,把握瞬間,法出自然,有感即應,一觸即發!」
一邊解說,鳩摩智一邊探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向洛宇辰稍一示意,便即凝神肅立,整個人仿佛撲食之前最後蓄勢獵豹,又像是殺機發動之前反常安靜下來的密林一般!
默然站起片刻之後,毫無征兆的,洛宇辰的眼前忽然一花,就听到一聲尖利無比的破空聲響起,鳩摩智手上那根枯枝頂端已經穿上了一片枯黃的落葉!而至于他什麼時候出劍釘穿枯葉,然後再送到自己面前的,洛宇辰卻是當真一點都沒有看到了……
「不發則已,發如雷霆!」洛宇辰喃喃贊嘆了一聲,鳩摩智見他眼中已有幾分明悟,也就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不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是,怎麼樣才能夠做到最快呢?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而這一門達摩劍法,則是利用禪定的法門,將人心神當中的力量盡可能的發掘出來,然後這才以神御劍,從而超越自身的極限。據說,將這劍法練到最高境界之後,出劍的速度甚至能夠超過敵人的心念轉動速度!」
「超過敵人的思維速度?」洛宇辰一怔,咂舌道︰「那豈不是說,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我要殺他,他就已經死了?」鳩摩智微笑著點點頭,狀似鼓勵,但是,在他的心里,自然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的︰「當然,小僧說的是傳說,也並不算是誑語……」
「武學之道,貴在持之以恆,即便是一時遇到挫折,只要心志堅毅,永不放棄,終究是可以攀上最高峰的!」又是「好心好意」的勉勵洛宇辰一番,暗示他去追尋那「比思維還快」的境界之後,鳩摩智這才隨手放開了手上那根枯枝,恰好有一陣微風吹過,無聲無息的,那根枯枝還有枯枝上面穿過的枯葉,都是同時化作無數微小無比的粉末,洋洋灑灑的飄散無蹤了。
「啊,對了,差點忘了正事了!」稍稍一愣神之後,洛宇辰就是一驚,主動向鳩摩智道︰「明王稍等,在下這就將下面一路,‘中沖’劍的練法背誦出來……」鳩摩智微微一笑,心里卻是暗自一笑,在他的感覺當中,自己剛才接連露了兩手,著實是好生的震懾了一下面前這奸猾無比的異人了,這不,這小子對自己的態度都在不知不覺當中恭敬了許多了嘛……
「嘿,比思維還快的劍法!真的能夠做到嗎?」明知道鳩摩智那番話動機不純,但是,本能的驅使之下,洛宇辰還是不由自主的憧憬起這樣的境界來。沉吟良久,他這才收劍回鞘,就這樣盤膝坐下,橫劍在膝,沉思起來︰「可是,這一門劍法,卻要求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一個出劍的理由。那麼,我又為何要出劍呢?」
保家衛國?不需要,如今的現實世界,基本可以說是天下太平了。可以預見的未來,自己的祖國也沒有遭人入侵的危險……,除暴安良?太假了,若是恰好撞上了這樣的機會的話,倒是可以順手客串一把,但是把它當成自己的信念的話,那就太累了。
那就是斬殺強敵,保命所用了?那也不必,自己身上用來壓箱底的本事很多,真正遇到比自己高明得多的敵人,自己也不大可能靜得下心來,將自己的生死壓在一門半生不熟的劍法上面了……,盤算半天,洛宇辰排除了無數的理由,終于得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我就要看看,這達摩劍法練到最高境界,到底能不能比人的思維還快!這就是我的信念了!」
「如果真有人可以將‘達摩劍法’練到比思維還快,那我也一定可以做到!」剛開始的時候,洛宇辰的心念還不夠純粹,但是,默念幾遍之後,他的心里忽然閃過一線清明,輕輕一震之間,洛宇辰整個人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
「我一定要發出超越思維的劍招!」催眠似的重復當中,洛宇辰卻又奇跡般的守住了這一線清明,充斥在心底深處的那無數大大小小的雜念,卻在這一線清明的照耀之下一點點的沉靜了下來。相對應的,每一點雜念消失,洛宇辰的心底就憑空涌現出一點點力量來,一點點的滋潤著他的精氣神!
不過片刻,洛宇辰的狀態就調整到了巔峰狀態,但是那莫名的精神力量還在源源不斷的生成,下意識的,洛宇辰就按照那「達摩劍法」的獨門心法,將這多余的精神力量一點點的注入到手上的長劍當中。
漸漸的,洛宇辰就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神似乎也在一點點的跟長劍融為一體,一種如臂使指的自如感覺油然而生,與此同時,洛宇辰的信心也是越來越充足。仿佛,就在下一刻,自己一劍刺出,就當真可以超越思維速度一樣!
「呼…」,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過,又有一片枯黃的落葉被風卷動,輕飄飄的向洛宇辰身邊飄過來。洛宇辰並沒有轉頭去看,但他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接近的落葉——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直覺,比起先天高手的神念來雖然要模糊了一些,但也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感知方式了……
終于,在氣流的推動之下,身不由己的劃過一條復雜無比的軌跡之後,那片落葉終于觸及到了洛宇辰的警戒範圍。就在這氣機觸動的一瞬間,洛宇辰的身上,那早已繃緊到極限的力量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腦海里面轟的一聲響,洛宇辰的意識都微微恍惚了一下,緊接著,他就從之前那種莫可名狀的奇異狀態當中退了出來。隨後,他就敏銳的感覺到手上的長劍似乎重了那麼一點點!
「成功了?」迫不及待的睜開眼楮,洛宇辰果然就見到一片巴掌大小,半青半黃的梧桐葉已經穿在自己的劍尖上面了。「真的成功了!」洛宇辰的心里狂喜無比,就要張口大呼,但是,張開嘴之後,卻並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緊接著,他的眼前更是猛地一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已經軟軟的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