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幾位施主應該是誤會了,老衲等人現在是真的在此間做客的,並未受到任何脅迫。」智光大師那爽朗的笑聲當中,徐長老等人卻都是不約而同的長大了嘴巴,簡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呃,這個,智光大師,您別開玩笑了,昨天晚上您被這些賊人從老夫家里掠走,老夫今天找了您整整一天時間了,現在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干巴巴的將這些話說完,徐長老的聲音這才一點點的變得流暢起來︰「大師您盡管放心,本幫的幾乎所有高手都跟老夫一起過來了,絕對不會讓您再受到任何威脅的,您不必再顧慮了……」
說著,徐長老的目光就向洛宇辰這邊斜了過來,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洛宇辰見狀,也沒有跟他計較,只是聳聳肩,還向後退了幾步,離得智光大師更遠了一些。但是,出乎徐長老意料的,自己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智光大師卻還是「不敢開口說實話」的樣子,反而苦笑道︰「徐施主,老衲當真未受到任何威脅,反而應該感謝這位洛施主,將老衲從賊人手上救出來才是……,你們若是不信,盡可以向譚施主還有這位趙錢孫老哥求證的……」
「你是說,這小賊,這小子竟然是見義勇為的俠士?這,這怎麼可能?」深受打擊之下,徐長老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太靈光了一樣,下意識的轉頭向譚公跟趙錢孫看去。但是,那兩人顯然也絲毫都沒有體諒他的意思,見到他的目光轉過來,譚公十分干脆的點頭︰「不錯,我們的確是在這里做客的。」
至于趙錢孫,更是很沒有好氣的開口喝道︰「我說,你們這麼多人闖進來干嗎的?要是來找麻煩的,那我們也都奉陪,要是前來尋親訪有的,那就給我收起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客客氣氣的坐下來,免得打擾了老子品茶的興致!」
「你!」全冠清的臉上青氣一閃,目光一掃,忽然疑惑道︰「不對,譚婆前輩呢?為何沒有見到她?」譚公的眼神一閃,下意識的低下頭去,趙錢孫卻是露出了惡狠狠地神色,「你找小娟干嘛?她的下落,憑什麼要告訴你?」
「趙先生不要誤會,在下不過是關心一下而已,不久之前,我丐幫弟子曾經見到閣下神情緊張的沖進這院落里面來,隨即這院子里面就爆發了激烈的戰斗。無心之間,我丐幫弟子听到一些只言片語,這才知道趙先生是來找人的……」
「行了不必多說了,你們搞錯了,老子從來沒有跟人大打出手過。而且,我也不姓趙!」趙錢孫一擺手,趕蒼蠅一般的動作,又讓全冠清臉上的怒氣更加積聚了好幾分。但是,眼見著趙錢孫臉上那明顯的挑釁之色,他又只能深吸一口氣,將這熊熊怒火強壓了下去。
徐長老見狀,趕緊重新頂了上來,當然,有了全冠清的教訓,他卻也不敢將目標放在趙錢孫身上了︰「譚先生,不久之前,老夫曾邀請賢伉儷前來參加我丐幫聚會,譚先生跟尊夫人都是答應了的,但是現在,約定的時間已過,先生為何還在這距離聚會地點咫尺之遙的無錫城中都留不去?還有,賢伉儷一向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為何現在沒有見到譚夫人呢?」
「徐長老,你這話就不對了,你什麼時候邀請過我們夫婦了,我怎麼記不得了?」譚公一開口,竟然就全盤否定了徐長老的質疑,「至于我夫人,她的確跟我一起到無錫來了,只不過旅途勞累,她早早的就去休息去了。不知道徐長老對這回答可否滿意?」
「這……,譚先生,您可不要睜著眼楮說瞎話啊,半個月前,在下是跟徐長老一起前去太行山拜訪你們夫婦二人的。」單正忽然踏前一步,接過了譚公的話頭,「當時,徐長老還向你們請教了三十年前的一樁舊事,譚夫人就說,她的師兄,也就是這位趙錢孫閣下正是當年那件事情的親歷者之一。然後,她還自告奮勇的表示,可以邀請趙錢孫閣下跟你們二人一起前來參加我們丐幫聚會,共同做一個見證的啊,言猶在耳,譚先生,你該不會怎麼快就忘記了吧?」
「哦?真有這麼回事?」譚公裝模作樣的皺起眉頭,努力的回憶了一會兒,然後見他忽然一彎腰,捂著嘴角一陣猛烈的咳嗽,良久之後,他這才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氣息急促紊亂的回答道︰「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最近一段時間,老夫的身體是每況愈下,就連腦子都是越來越糊涂了。請單兄恕罪,你說的東西,老朽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听到這話,徐長老等人這才真的著急上火了,互相對視一番,幾人的眼神當中都是狐疑、無奈之色混雜。很顯然,智光大師、譚公還有趙錢孫三人都沒有說實話,這一點上面,只要稍微有些分辨力的人都看出來了。而阻止他們說實話的原因也並不難猜,無非就是受到別人脅迫而已……
互相之間用眼神交流一陣之後,徐長老就抱著萬一的希望,從懷里模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來,遞到智光大師手里,開口問道︰「那麼,智光大師,請您看下這封信,證明一下子這信中所寫的內容到底是真是假,這總可以了吧?」
「證明信的真偽?」智光大師狐疑的接過信紙,緩緩的看完一遍,他的臉色微動,眉頭也是緊緊的皺了起來︰「嗯,看這筆跡,倒是很有些眼熟,似乎是某位老朋友的字跡!」
徐長老跟單正都是微微一喜,但是,心思比較敏銳的全冠清卻是反而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果然,就在他悄悄捏緊拳頭的時候,就听到智光大師的口風一轉,疑惑道︰「可是,這信中的內容,老衲就不好胡亂置喙了,畢竟,什麼‘雁門關血戰’,什麼‘殺父之仇’之類的,這些東西,老衲都從未有過耳聞,因此……」
「你撒謊!」一聲灌注了全冠清所有內力的大喝陡然響起,就像是一個炸雷猛然炸響一樣,失去了所有修為的智光大師渾身一顫,手上的信紙一下子就失手掉落了下來。
緊接著,就在人們的耳朵里面還在嗡嗡作響,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智光大師吸引過去的時候,全冠清幾人卻是幾乎同時暴起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