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親位,請多多投票,支持櫻桃……
……………………………………………
來的是劉天成,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此時正束手束腳地坐在官帽椅上,用帶著些好奇和畏縮地眼神打量著裝飾的典雅大方的廳堂。
當看到博古架上擺得琳瑯滿目的珍玩玉石時,不由的咽了口唾沫,乖乖,我這弟妹可真是大膽,這些看起來挺值錢的東西,竟然就這樣擺在外面,也不怕招賊。
正在他盯著一個翡翠山子轉不動眼楮的時候,忽然听到了由遠及近快速而來的腳步聲,立時心里「咯 「一下,跟做了壞事似地連忙收回了視線,驚慌地從椅子上倏地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廳門。
然後一位身著華貴錦鍛羅裙,頭梳亮麗高髻,額貼桃紅花子,頭插珠翠,眉目精致的女子奔了進來,若不是對方跟自已打招呼,劉天成差點認不出來眼前這位雍容華貴,儀態萬千的女子竟然是自已那個印象中瘦不伶仃的弟妹。
「天成大哥?竟然是你來了」雖然來者不是最想見的紅嫂子,但是看到從老家來的人,還是忍不住的莫明激動。
「草兒?你……你……唉,你嫂子本來還讓我告訴你,她在老家給你物色了一個能持家的,能正干的漢子呢,我看如今是用不著了」劉天成想說什麼,但是看看夏草如今的穿著,住著的大宅,似欣慰又似嘆息地說道。
以往一听紅嫂向自已提到再嫁的事情,夏草總是感到心頭煩惱,在離家之後,再听人提起,竟是說不出的溫暖,即使離得再遠,也有在原地牽掛著你的人存在。
「天成大哥,嫂子和小成成都還好吧?」夏草強抑住心中的激動,笑著問道。
「好好,都好著呢,就是你嫂子一閑下來時,都是念叨著你,怕你們在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難過活。」劉天成憨厚地笑道,然後又用手扒扒頭,看看四周,嘿嘿一笑,
「不過,我這次回去,就說你住在這麼好的宅子里,她肯定就放心多了」
「前幾個月,小宇高中時,我不是寫了封信回去報平安嗎?嫂子怎麼還不放心呢?」听到紅嫂子為自已擔心,夏草心里高興溫暖的很,但還是口是心非地抱怨了一聲。
「收到了,收到了,咱們村長還拿著你的信,召集了全村的人,宣讀了一遍呢,然後村長還決定,以後要多花些錢,請最好的私熟先生來給村里的小孩子們講讀,說是要多教出來幾個讀書苗子,好為咱們劉家村爭光」劉天城興奮地說道。
「嗯,是該好好的教教那些孩子,世上沒不聰明的孩子,只是教與不教的問題,對了,天成大哥,小成成進學堂了嗎?」。
雖然知道夏宇的情況可能有些與眾不同,才這麼年輕就金榜題名的,若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壯稼女圭女圭想考中進士,談何容易,但是凡事都沒有絕對,多讀些書,識些字終歸不是壞事,所以夏草也就沒打擊眼前這老實漢子的積極性。
「他才四歲還早呢,怎麼著也得等到六七歲呀不過二胖他們都進了學堂,阿生今年算來也有六歲了,進了學堂沒有?」劉天成擺擺手說道。
京里是沒有招收小孩子的私熟的,一般都是花錢請先生在家教授,等到十二三歲才送進學堂里,開始進科取士之路。但是這些夏草不準備告訴這個老實漢子。
「現在還沒有,今年剛搬來京城,到現在才剛剛安定下來,一切等明年再說吧。「夏草如是說道。
「到時侯,可要給阿生找個好的學堂啊,大哥算是看明白了,還是讀書有出息,誰曾想到當初那個小倔娃,能有如今的成就「劉天成說著,打眼掃了一下這華美大屋,頗為感慨地說道。
「嗯大哥你放心,當初那麼窮我還讓小宇上學堂,如今生活好了,我更不會虧待自已的兒子。」夏草笑著艱定地說道。
「對了,大哥還沒見過阿生吧,我去讓人把他領來,讓你看看這小子,這半年多來,又長高了不少」
「劉叔,你去阿生的屋里看看他在不在,把他領過來」
一般來客時,管家就在廳外侯著等侯差遺,所以一听到夏草的話,管家就現身在了廳堂里,施了一禮對夏草稟告道,
「大小姐,小少爺今兒個吃過午飯說要出去游玩,芍藥姑娘就帶上一個家丁隨著少爺一起出門了,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看天色也快回來了,要不,我去派個小廝去接應一下?」
「不用了,等他回來再說吧,劉叔,等會兒你吩咐廚房完上做一桌酒桌,我要替大哥接風洗塵」
「是,大小姐,我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早早準備著」劉管家雙手一揖退下去了。
劉天成在一旁看著夏草吩咐人做事時的氣度,又是一陣的唏噓。
「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在這里多住些時日吧」夏草待劉管家下去後,轉過頭來看著劉天成殷切地說道。
「不不,我是跟人家搭伙一起進京的,過上一兩天就得走,再說,我也不放心你嫂子獨自帶著孩子在家,這一來一回加起來,要花去個把月的功夫呢,家里也不知道啥樣了?」劉天成想起自家的老婆孩子熱炕頭,恨不得見過夏草交待完了後立馬就奔回家去。
這里好是好,但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還是在自已家自在,劉天成感覺進了這宅子,走路都束手束腳的,更別提說要留住幾日了。
夏草一听劉天成這麼快就要回去,心里難免一陣失落,但還是笑著問道,
「那大哥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我好給大哥雇輛馬車,把一切都打點好」
「後天一早就走,我們是套著自家的驢子趕來的,不用費那個錢雇什麼馬車」劉天成雙手連搖地說道。
莊稼人實稱、爽利,總怕給別人添什麼麻煩,所以做什麼事之前總是思前想後,自已把麻煩解決掉,才現于人前。
「那大哥,在京的這些日子就宿在這里吧……也讓弟妹我盡一下地主之宜,否則大哥千里迢迢的為我們而來,卻不能為大哥做些什麼的話,我心里會過意不去的。那以後也不敢勞煩大哥了」夏草見劉天成還待張口反駁,便使出了人情攻勢這一招。
這老實漢子敵不過,便只好留了下來,然後把訂好的落腳客棧的地址告訴了夏草,夏草讓劉管家安排人去客棧退了房,拿回了房錢定金。
兩人一直聊到晚上夏宇從宮中當值回來,劉天成一見到身穿官袍的夏宇,差點沒跪下來行禮,雖然康國的禮儀規矩是民見官不用跪的,只需雙手揖禮,腰彎九十度即可。
但是在一些小村小鎮里,七品縣令那就是頭上的一片天,拿握一縣百生的生殺大權,官威很大,時常有些人會在見官時,忍不住的下跪行禮。
夏宇自從兼了翰林院的差使後,就領了官服,因為進宮前必須先去翰林院點卯,所以一般就穿著官服入宮了。
夏宇早已不是那個冰著一張臉,帶著仇恨和慎慎的眼光看待周圍的人的小男孩了,特別是這半年多來入宮伴讀,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雖然當今的太子殿下,看起來挺小孩子氣,但是正因為小孩子氣,所以才更加的變幻無常。
這樣的環境更加鍛煉了夏宇,讓他更加的成熟,應對起任何情況來都游刃有余。
在桌上夏宇頻頻笑著向劉天成敬酒,讓劉天成這個老實人,受龐若驚,一率來著不拒,最後終于醉的不醒人事。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除了頭有些暈外,連日來趕路的疲憊被一掃而光,最令他慶幸的是,他原以為住在這高梁大屋里,他會緊張的睡不著覺,卻沒想醉過了頭,再醒來已是接近第二天晌午了,所以他高高興興地梳流完畢,就出了府門去客棧里找跟他一起來的同伙,打算結伴到處走走看看玩玩。
而夏草則一大早就起床,吃好早飯就帶著芍藥和兩個家丁出了門,直奔城南的繁華商業區而去。
她今天要進行大采購,把京城里好玩的好吃的,都看一遍,踫到適合的就賣下來,準備讓劉天成帶走。
這才沒逛多大會兒,一個家丁手里就已經提滿了東西。
夏草正在一個賣兒童小玩意的小攤前,一手拿著一個小木馬,一手拿著一個撥浪鼓,仔細地端詳著,忽然視線一撇,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映入眼中,隨即又消失在街頭轉角里。
夏草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追了過去,待追到那個轉角處,四下觀望,已失去那熟悉的背影。
「不可能吧?也許是我眼花了……」夏草揉揉眼,又若有所失地回到了原處。
「大小姐,你沒事吧,怎麼剛才跑的那麼急?」芍藥好奇地問道。
「噢,剛才踫到個熟人,打了聲招呼,好了,咱們再繼續往前走,這些東西太少了,還得再多賣些回去」夏草笑說著,就拉著芍藥往前走去。
結果逛完一天回府的時候,四人沒有一個手是閑著的,賣了一大堆的東西回來。
有衣服,有首飾,還有各式各樣在京里很受小孩子歡迎的玩具,還有一些成匹的布,留待過年時做新衣服用的,一些鎮中難以見到的稀罕干果,真把劉天成他們的驢車上塞得沒一點空隙,夏草才作罷。
「大哥,一路保重回到家,替我向嫂子問好,就說我們在京里一切安好,請她莫念」夏草眼眶微紅地揮手與劉天成道別。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這一走,再見怕是要明年這個時候了吧。
「咱們回家吧」直到驢車遠去的只剩一個小黑點了,夏宇才在夏草身後緩緩地說道。
夏草又看了一眼那漸變得更小的小黑點,抹了抹眼角,一手拉著夏宇,一手拉著重生,兩手間傳來的溫度,讓夏草的離愁別緒減淡了許多。
雖然懷念在四合鎮、河西村的日子,但是有家人的地方,才是自已的家,現在,這個時刻,自已的家在這里
若能一直牽著這兩人的手該有多好,想到這里,夏草的手緊了緊,
「怎麼了?」夏宇側過頭來問道。
「沒什麼,有些冷而已」夏草淺笑著說道。
夏宇聞言沒有說什麼,只回握得更緊了些。
「我給娘親哈哈熱氣,就不冷了」重生則嘟起了小嘴,直往夏草手面上呼熱氣。
夏草臉上的笑容更甜,「嗯,暖和多了謝謝兩個小鬼了」
「我不是小鬼了」夏宇和重生,稚女敕和清朗微啞的聲音同時響起。
引得夏草呵呵的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