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曾怡馨趕到法院時,老勝已經在法院的門等了,見我和曾怡馨從車上下來,跑過急道︰「怎麼才來?快,馬上進去,快開庭了!」
我點點頭拉著曾怡馨跟著老勝進了法院,盡管是公開審理,但卻沒有多少人來旁听,當然,受害者家屬倒來了不少,一個穿金戴銀很俗氣的中年婦女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哭哭滴滴,一些人在不停的安慰著,說著什麼一定要讓法院多叛那小子幾年,想來這些人就是被小張砍了老二的家伙的家屬了,那個小聲哭泣的女人有可能便是那老孫子的老婆了。
老勝把頭偏到我耳邊輕聲對我說︰「放心,顏顏請的那個大律師前天已經到了。」
我點點頭道︰「完全洗月兌罪名是不可能了,畢竟小張砍傷了人,但希望法院看在他自首的份上能少叛幾年,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時間指向上午九點時,法院開庭審理此案,被法警帶進來站在被告席上的小張顯得很憔悴,眼窩深陷,亂七八糟的胡子像秋天快要枯死的野草粘在下巴上,被剃成光頭的腦袋上長著半寸長的頭發,看上去也沒有一絲的光澤,整個人似乎老了二十歲。
小張木然的站在被告席上,眼鏡架在沒有多少肉的臉上顯得很不成比例,但小張的頭卻不是低著的,鏡片後面的眼神也依然明亮,看到那雙眼楮里的明亮,我和老勝稍稍放了點心,看來小張的精神上還是撐得住的,並沒有垮掉。
小張環顧了一下旁听席,目光掃過我和老勝,感激的點了點頭,我和老勝也點頭回應了一下。
這時法庭書記員宣讀了法庭秩序,庭審正式開始。
被小張砍傷的那家伙並未出席,而是委托代理人來的,省過了一些程序,進入了律師辯護階段,原告律師呈送了訴訟請求,居然出了張鑒定書,說是原告被鑒定成五級傷殘,我和老勝倒吸一口涼氣,五級傷殘屬于重傷害是要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的,小張這回怕是真玩大發了。
「現在由被告答辯。」審叛長端座在正前方,威嚴的說道。
「因賈健訴張小軍故意傷害一案,我代表我的當事人提出如下答辯意見︰1、被告手上的菜刀不是被告從廚房獲得,而是從……」為小張辯護的律師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什麼鑒于小張有自首情節,請法院從輕審叛,什麼小張當時因為情緒失控之下誤傷原告,主觀上沒有傷人意識,造成原告受傷什麼的完全是因為客觀上的沖動,什麼感情糾紛引起的斗歐並非被告在原告沒有還手的情況下施以傷害等等,並表示被告己無經濟來源,也無存款,對于原告提出的二百萬的賠償無能為力……
接下來就是質證證據證人什麼的,最後法官當庭宣叛,鑒于小張情緒失控造成致原告傷殘,並無主觀上的侵害意識,且有自首情節,認罪態度較好什麼的,叛處有期徒行三年零六個月,並賠償原告各種費用5萬元。
我和老勝听到這個結果心里都松了一口氣,三年半時間不算長,眨眨眼也就過去了,小張也不至于是輩子都玩完了。當然,對于這個結果,原告肯定是不服的,當即表示要上訴,至于上訴的事兒,後來小張的代理律師說,有百分之八十會維持原叛,我和老勝才徹底松了口氣。
小張的事差不多就算是塵埃落定了,我接著趕往張家村,一是因為告訴小張父母小張被叛了幾年,二是,我還要撈回最後一批冬棗,這些可都是現錢。
我臨走的時候,給了老勝一張照片,是我用手機在張家村拍的小張的父母和花兒的合影,並讓老勝去監獄轉告小張,花兒在等他,讓他好好改造,早點出來。
這些天我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我知道在晴子一定會打電話來,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她,只能躲著,霧兒那里,我有很多的疑問,可是我卻不想去求證,所以暫時也沒有聯系。
本是答應曾怡馨要去醫院復查的,我找著各種理由推月兌著,不是我不敢,而是我現在還不想去。
「天寒,我請假了。」曾怡馨幫我收拾著行李,突然道。
「嗯?好好的怎麼請假?」我笑著道︰「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還是怕我在外面找花姑娘?」
曾怡馨白了我一眼,道︰「誰不放心你了?我是相妮子和花兒了,去看看不行嗎?」
「行,不過我要去差不多十天,你請這麼久的假,你不怕回來工作沒了?」我笑道。
「切,沒了就沒了,我還怕找不到工作?」曾怡馨頭也沒抬的答道。
我輕輕的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感動的說道︰「怡馨,謝謝你。」
「傻子,謝什麼。」曾怡馨回過身來,摟著我的脖子柔聲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嗯,我會的。」我緊緊抱著曾怡馨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等會趕不上飛機了。」曾怡馨松開我的脖子,麻利的將最後一件衣服放進行李袋中,催促道。
這次掙錢了,自然不會再去擠火車,而是改坐飛機飛到***市後直接轉車到***縣。
「額,時間還早吧,去了張家村住肯定會不習慣,要去十天……我們……」我重又將曾怡馨摟在懷里,一雙手在她的身上上下游走著,婬笑著說道。
「,一天到晚就想這些!」曾怡馨嗔怪的擰了我一把。
「嘿嘿……師太,你就從了老衲這一次吧。」我邊說邊動手,開始解曾怡馨的上衣紐扣。
「你……你來真的!死人,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曾怡馨推著我,見根本推不動我,索性一扯外套,陰笑道︰「相公想要,奴家怎敢不從?不過,奴家要像那天早上一樣哦。」
「額,時間不早了,還要趕飛機哈,我們這就走吧。」我打了個冷顫,像那天早上一樣,什麼一樣,六次啊,我的腰可受不了。
「嘻嘻,這才乖哈,姐一會給你買糖吃。」曾怡馨拉好衣服,一只手捏著我的臉笑道。
…………………………
我和曾怡馨第二天的傍晚來到了***縣縣城,剛出汽車站便看到街頭拉著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面寫著︰「熱烈歡迎百意集團來我縣投資旅游開發!」
街道上依然行人不絕,但是卻比我們上次來要干淨了許多,還有一些戴著紅袖套的老頭老太在街上轉悠,提醒行人不要隨意扔垃圾,抓著一次罰款一元,看來這個縣終于有人來投資了旅游了,卻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我在山里遇上的那一些人。
「要是老子有錢,我便也來投資了,這麼好的一塊蛋糕就這樣便宜了別人。」我看著頭上的橫幅嘆了口氣。
「你說什麼?」曾怡馨疑惑的問道。
「我說,要是我現在有個十來億就好了,錢越多越生錢啊。」我道。
「十億?你做夢呢還是發燒了?」曾怡馨捂了捂我的額頭,笑道︰「別做這種不現實的白日夢,我們呢,能掙點小錢,買個房子安安份份過日子就行了,別整天想些不著調的事。」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有上進心還不好麼?再說就是白日夢做做也不行啊?」我翻了翻白眼道︰「要不,我也不上班了,這生意也不做了,你把我包了算了。」
「行啊,五塊包了。」曾怡馨笑道。
「那我給你十塊,包你得了。」我哈哈笑道。
「滾,老娘要不願意,你十億也包不起!」曾怡馨狠狠的在我手上擰了把,擰著包扭著美1臀向走了,把所有的行李全扔給了我。
我們住的還是上次住過的那家招待所,到招待所的第一件便是用曾怡馨的手機給老勝打電話報平安,因為一旦到了山里手機便沒有信號,而我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因為我根本不敢開手機,怕晴子打電話過來,更怕听到晴子的哭聲。
次日一早進山,坐的還是拖拉機,只不過原先的土路正在擴建,挖掘機推土機發出著震天的嚎叫聲,飛揚的塵土遮天遮日,路旁插著一溜兒彩旗,上面寫的還是那句「熱烈歡迎百意集團來我縣投資旅游項目」,看著這些彩旗,我又是一陣感慨自己沒錢,要有錢又如何如何的,但也只有感慨的份,我全部身家也只有五十來萬,就是想在這里修個小飯店都是問題,更別說搶什麼旅游項目來玩玩了。
一路上的灰塵很大,我把身上的大衣撩開了,將曾怡馨整個包進我的衣服里面,曾怡馨也用圍巾將我的口鼻包得嚴嚴實實的,怕我吃太多灰塵會對身體不太好,就這樣一路巔了十來里山路,才過了修路的地段。
曾怡馨依然不太適應這種山地拖拉機,吐了一陣後趴在我懷里昏昏欲睡,我也好不到哪去,一身的黃泥灰,像是剛在沙漠里給沙塵暴擁抱了一番。我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也不知道是幾點了,本想去掏曾怡馨身上的手機看看時間,見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也不好叫醒她,只得拿出自己的手機開了機。
手機的電量已經很低了,一開機便提示電量只有百分之二,怕是也就只能看一眼時間便會自動關機了。手機剛一打開,便不停的震動,至少有三百條短信一股腦兒的沖入我的手機,大部分是晴子發的,各種質問。那些一看就讓人傷心欲碎的詞匯顯示在我的手機上,我的心也跟著狠狠的痛。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跟著你,哪怕你是在騙我,我也只想你對我說‘我愛你’!」這是晴子最近發的一條短信,時間是三分鐘前,看著這條短信我恨不得馬上飛回晴子身邊,告訴她,我愛她。可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我已經給了她不少的傷害,我回去再對她說我愛她,更不會帶給她什麼快樂,有的只是更深的傷害。
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住想給她回一條短信,短信打好了後,我的手卻停在了發送鍵上,我不知道該不該發出去。
就在我的猶豫間,手機又震動起來,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只有一個號碼,來電顯示卻是上海。
「喂?」我以為是以前上海的客戶來的電話,想也沒想便接了。
「你好,你是天寒先生嗎?」電話里一個中年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來。
「是,我是天寒,您是?」我問道。
「我叫趙征誠,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現在總算打通了。」中年男人的焦急的說道。
「趙征誠?」我腦子里搜索著這個名字,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對不起,我記不起你了,我們認識嗎?」
「我們不認識,可是你一定認識我爸,我爸叫趙長河。」中年男人道。
「趙長河?哦,是那個張老頭啊,你是他兒子?」我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天寒先生,電話里說不清楚,您有時間嗎?我想約您見個面,我現在正趕往機場的路上,如果您有時間的話,三個小時後到深圳,我們見一面吧,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談。」趙征誠急切的說道。
「現在?我現在不在深圳。怎麼了?趙大爺出什麼事了?」我問道,不知道趙征誠說的重要事是什麼事,且就算老趙頭出什麼事了,也不會找上我啊,難道這老家伙一個人去三溫暖出事了,然後說是我教的?
「不、我爸很好。」趙征誠說道︰「天寒先生,您現在在哪?如果近我可以安排深圳的人去接您,我必需要馬上見到您,這很重要!」
「咳,趙先生,有什麼事你在電話里說吧,我現在***省***市!」我道。
「啊……那您什麼時候回來?」趙征誠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很多,急道︰「我是想問問您,你身上是不是有塊老式歐米茄手表,女式的。」
「歐米茄手表?女式的?」我突然想起妮子他爹給我的那塊表,我心里一抽,連忙答道︰「有一塊……」說著,我在身上四下模索著,但那塊表卻不見了。
「是不是手帶是皮的?!」趙征誠問道。
「是啊,可是現在不見了……」我話還沒說完,電話便電量用完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