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淒厲地慘叫了一聲後就消失在房間里,魂飛魄散一般。
看著她消失,我松了一口氣,看著她痛苦地叫喊,還魂飛魄散了,我們應該是沒有危險了才對。其實我也不想她有這樣的結局的,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她對亮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而且剛才血是從亮的嘴里吐出來的,還不知道亮有沒有事。
我懷里的亮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我用手探了一下他的氣息,竟是氣若游絲,頓時,我的身體仿若浸泡在千年寒冰里,從體內的五髒六腑到指尖,變得極其冰冷。
「醫生!護士!」我大聲吼叫著,並一只手緊緊地抱住亮,一只手顫抖著去按鈴。
護士很快就趕到房間,醫生也馬上就來了,試圖從我的懷里把亮帶走,而我卻一反常態地緊緊抱住亮,害怕有人把他帶走,害怕他這一走就回不來了。
「小姐,小姐,請你放開好嗎?」。護士試圖把我拉開。
「小姐,你冷靜一點,」醫生也過來幫忙,「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們沒有辦法搶救病人。」
我什麼話都不說,我只是拼命搖頭,使勁抱緊亮,害怕會有人把他奪走,害怕他真的會離我而去。如果他真的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如果他有生命危險,我該怎麼辦?如果他沒命了,我以後該怎麼活?
「小姐,再這麼拖下去的話,病人恐怕有生命危險,這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好嗎?」。護士一邊著急地提醒我,一邊試圖把亮從我的懷里拽過去。
「小姐,請你配合好嗎?難道你想病人出事嗎?」。醫生已經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我慢慢地放開亮,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亮搬上擔架,然後推進手術室,一切的動作都那麼嫻熟,雖然他們的樣子看起來也比較焦急,但是亮在他們眼里只是一個病人,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需要急救的病人而已。救得活,那是醫生本事,那又可以為搶救的醫生增加名氣什麼的;救不活,只不過是「醫療事故」四個字就解決了。
但是對于我來說——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亮真的很重要,光是他受傷,就可以把我的心全部抽空,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不知道我該怎麼活下去了,剛才看到他的樣子,我就已經不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我還能做什麼。好像我的世界已經完全被打亂了一樣,我已經沒有分寸,我已經沒有方向了,他逐漸變冷的身體似乎也把我的體溫帶走了,我的未來也隨著身體的冰冷變得黑暗起來,而關于我未來的路,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什麼樣子。
「慕琪。」我听到有人在後面叫我,我也听出是羽桐的聲音,但是我沒有回過頭去,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希望手術室的燈能早點熄滅,然後醫生和護士都微笑著出來通知我,亮平安無事。
「慕琪,你坐在這里會感冒的,快起來。」羽桐抱住我,想要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我絲毫沒有發現我已經癱軟在地上,也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地板的冰冷。
「慕琪,我們剛才听醫生說了,」逸睿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亮會沒事的,你不用這麼擔心的。」
「是啊慕琪,你不要這樣,不然一會亮出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你不是讓他擔心嗎?」。羽桐替我擦著眼淚——如果不是她替我擦淚,我也不知道我已經哭了,而且早已淚流滿面。我想如果不是我心里只有亮的話,我想一定會看到羽桐心疼而關切的表情。
我不停地看著手機的時間,我簡直懷疑我的手機的時鐘壞了,否則為什麼會這麼慢?一分鐘就像一個小時那麼漫長,亮為什麼還不出來?真的是有什麼事了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知道亮一定不會的。
羽桐和逸睿一直都在說著安慰的話,但是我基本上一句都沒有听進去,我知道他們很擔心我,也很擔心亮,還要不停地說著安慰我的話。只是我心急如焚,如果得不到亮已經平安無事的消息,我想我估計以後都會听不進去。
大概等了有一個世紀的時間,我才看到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走了出來,我迫不及待地上前去︰「醫生,他情況怎麼樣?」
醫生緩緩地摘下口罩︰「病人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不過還沒有醒過來。」
「哦……」我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了,「謝謝醫生。」
「不過還是小心點好,」醫生吩咐道,「這次他傷到內髒了,還好搶救及時,不然的話真的救不活了,到底是在干什麼會傷成這樣啊?」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我草草地應付到,我總不能告訴醫生他是被南野優子附身了吧?說出這種話,除了我們幾個以外還會有誰相信啊?
「你們是家屬嗎?」。醫生問道。
「不是,」逸睿說,「有什麼問題嗎?」。
「哦,因為病人自己還沒有蘇醒,所以需要家人簽個字確認一下。」醫生說。
「簽什麼字?是不是有什麼危險?」以我的經驗,一般醫院要求簽字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哦,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醫生對我笑笑,示意我不用擔心,「只是確認一下,他可能需要住院觀察。那你們能不能聯系到他的家屬呢?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盡快聯系,那樣我們就可以盡快用藥了。」
「現在不能用藥嗎?」。我著急地問。
「有的藥不能用,因為我們不知道病人對藥物有沒有過敏,所以才必須要問他家人我們才能用藥。」醫生說著,載著亮的床也推了出來。
我跑到床邊,亮依然緊閉著眼楮,他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看得我的心一陣陣刺痛,我真的好想對醫生說「我是他的家人」然後在文件上簽字,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對什麼藥物過敏,我怕弄出更嚴重的問題。
亮,真的對不起,在這個緊急的關頭我一點忙都幫不到你。
不過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一定會陪著你,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一步,更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如果有人傷害你,我就算拼了命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人,如果你死了,我就陪著你,生生世世,我都會陪著你,不會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