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後就將目光再次移到守墓姑娘的身上,她在那里閉著雙目嘴里還念念有詞地念著我听不懂的咒語,手上纏著一串木珠子並將雙手疊成塔形。
她念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間,本來安靜的墓室漸漸變得熱鬧起來,一個個本該睡在石棺里的死人都紛紛從石棺里爬了起來,看那些從石棺里爬出來的死人一個個長相都還不算惡心,看樣子是死去不久,但是也不能一次就死這麼多人吧?何況,葬在這里的必須要是皇親國戚才行啊,難道這個時代流行一死就死一片人嗎?
「怎麼一次死這麼多啊?」我有點不解地問「她」。
「除了中間的那兩副石棺是剛剛夭折的兩個小公主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殉葬的。」
「陪葬的?」我吃驚地說︰「死了兩個小孩子也要這麼多人陪葬?」
「你讀了這麼多歷史你別說你不知道殉葬這回事,」「她」有點好笑地看著我,「就算是兩個小孩子她們也是王族的,自然有人要殉葬,再說了,這兩個小公主是大王多軒同父同母的姐姐,也是多軒的父親那時最疼的兩個女兒。」
「她們……是多軒的姐姐?」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個已經停止呼吸的小女孩︰「那這麼說來,她們也是多昶的姐姐?」
「對啊,」「她」玩味地看著我,「大王和王爺本來就是嫡親的兄弟嘛,他們都是珊的孩子。」
「啊?」雖然我之前也有想到過這一點,但是證實了這個問題我的心里還是震驚了一下。
「這兩個年幼就夭折的小公主是珊生的頭兩個孩子,所以無論是珊還是當時的大王,對兩個公主都是寵愛有加,只可惜,樹大招風,她們兩個的母親本來就是集三千寵愛于一身,而她們兩個從一出世就比她們的哥哥——也就是當時的王後所生的孩子得寵了。你也知道,宮廷的斗爭永無休止,本來就對珊惱怒的王後自然不會喜歡這兩個女孩,于是就買通照看小公主們的宮女,用慢性毒藥慢慢地把兩個小公主送上了黃泉路。」
「難道大王和珊都看不出兩位公主中了毒嗎?」。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為兩位還沒有好好享受過人生的小公主。
「都說了是慢性毒藥了,」「她」說,此時兩個小公主已經伸出她們稚女敕的雙手毫不費力地推開了石棺的蓋子,「這種毒藥叫做‘綠蔓’,是以前生長在夜郎國境內的一種毒藥,吃了以後不會立即喪命,這種毒藥一旦進入體內就會開始侵入五髒六腑,會將中毒者所吃下的所有食物都變成各種毒藥,不過從外表看起來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不過最多不過半年時間,此人就會變成個徹頭徹尾的毒人——連血液、唾沫都是有毒的,到那個時候才會毒發生亡。但是在那之前都是看不出來的,就算是把脈也不一定能查得出來——除非是非常有經驗的神醫那種類型的。」「她」嘆了一口氣︰「所以說,雖然大王和珊王妃都很疼愛兩個小公主,但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他們又怎麼能想到有人這麼大膽敢對大王的兩個寶貝女兒下手呢?再說小公主們也沒有說哪里不舒服什麼的,自然是在她們毒發生亡之前是看不出來的,也不能怪大王和珊王妃。」
我看著兩個最多不過4歲的小女孩慢慢地從石棺里爬出來,雖然她們那雙大大圓圓的眼楮是睜著的,但是看起來毫無生氣,也已經看不到她們瞳孔里的光輝,她們就像電影里的那種行尸走肉一樣,沒有自己的思想,也沒有自己的意識,任憑別人擺布,但是讓我難受的是,她們已經死了,還要這樣任人擺布,上天對她們,未免有點太殘忍了。
我也注意到她們的嘴唇呈紫黑色,不愧是完完全全的毒人。這個是什麼王後,居然能對兩個年幼的孩童下這種毒手!難道在宮廷里,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嗎?難道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就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嗎?良心不會過意不去?
兩個公主就這麼被一群人包圍著走在中間,雖說包圍著公主們的這些人也像兩個公主一樣像行尸走肉一般,但是似乎他們都還維持著生前的禮節,並沒有忘記君臣之禮,所以就像一群保護公主的部隊一樣,把公主圍在中間,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走在中間的兩個女孩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地位確實他們中最高的。
守墓女子嘴角微微上翹,眼楮里卻有掩飾不住的興奮,她似乎很欣賞眼前的這一切,就好像是她最完美的一副作品一樣。
「從此刻開始,你們便是我的僕人!」守墓女子高聲地對著一群行尸走肉喊道。
「是。」那群已經死去的人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從此刻起,你們都要听從我的命令,因為是我,才讓你們有了第二次生命。」她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和我剛才看見的那個有著一雙無辜眼楮的女子似乎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
「是。」人群中又傳來一陣整齊的聲音。
「兩位公主,」她猙獰地笑著看著兩個小女孩,「你們可願臣服于我?從此只為我一個人而活、只听從我一個人的命令?」
人群自然地給兩個小公主讓出一條路,公主們走到守墓女子的面前,匍匐在地上,像個虔誠的教徒膜拜上帝一樣地膜拜這個女人,還用稚女敕的聲音沒有起伏地說︰「我們當然願意听從主人的吩咐,從此追隨主人左右,我們願意做主人的奴僕。」
「哈哈哈哈……」守墓女子尖利的笑聲在整個墓室里久久地回響,听得我全身不自然,冷汗似乎完全浸濕了我的全身以至于我的身體不住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