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對我笑了笑,依然是她以前那副溫柔的樣子。
「嗨,慕琪,」果然是听雨,「這幾年你生活得怎麼樣?」
「听雨……你真的是听雨?」我激動得有點手足無措,甚至把擺置在手邊那杯裝著「紅粉佳人」的杯子都不小心弄翻了。
「呵呵,」听雨用手捂住嘴笑了起來,「這還有假嗎?」。
「听雨!」我激動地給了她一個擁抱︰「你這幾年去哪了?為什麼都不和我們聯系,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說著眼淚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說來話長了,」听雨很弱的一聲嘆息,但是我卻清楚地听見了,「先不說那些,等羽桐他們來了我再慢慢地告訴你們。我們好久都沒見面了,陪我喝一杯吧。」
「听雨,你怎麼知道羽桐他們會來?」我定定地看著听雨——雖然外表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聲音都如以前一樣溫柔,但是從听雨那雙烏黑的眼楮中我看得出,這幾年,她也一定經歷了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
「通常你在的地方羽桐一定會在嘛,」听雨似乎要掩飾什麼,「我只是猜的。」
「不對,」我搖著頭,「听雨,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話嗎?」。
听雨聳了一下肩,有點無奈地笑著︰「慕琪,陪我喝幾杯吧。」
「听雨,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
「我很想你們,這幾年我都很想你們……」听雨眼里閃著淚光,欲言又止,但是看得出她似乎有著什麼苦衷不能把話說明白了。
「好吧,」看著她這樣我心里也不好受,「服務員,麻煩你給我來杯‘紅粉佳人’。」
我端起杯子和听雨的杯子踫了一下,我們都一飲而盡,仿佛這幾年大家心里的一切都在這似酒非酒的「紅粉佳人」中。
「慕琪,」羽桐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對不起,你等很久了嗎?」。羽桐走了過來,有點驚奇地瞪大了眼楮︰「听雨?!真的是听雨嗎?!」
听雨放下手中的空杯子,對羽桐微笑著點了點頭。
「听雨!」羽桐也像我一樣,忍不住上前去擁抱了一下听雨。
「嗨!」逸睿看到听雨也感覺很意外,但是他似乎壓制住了自己心里的那份吃驚,轉為以前一樣的打招呼方式︰「听雨,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還能夠見到你們,」听雨雖然是笑著,眼淚卻一直在眼眶里打轉,「我本來以為都見不到你們了……」
「為什麼?」我們三個異口同聲地問。
「呵呵,」听雨無奈地笑笑,「來,陪我好好喝幾杯。」
「好!」羽桐也點點頭︰「听雨,這幾年你去哪了?我們一直都在找你,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如果再找不到你的話,估計我們都要去登報了。」
「我有很多話想和你們說,」听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壓著自己的眼淚——實際上,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听雨一直都在死死地壓著自己的眼淚,「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們。」
「我們也很想你,」羽桐握緊了听雨的手,「我們也有很多話想告訴你啊,我們……」
「羽桐,」听雨打斷了羽桐的話,「先別說這些,我們先喝幾杯。」
「但是……」
「羽桐,」逸睿似乎看出了听雨有些話不方便說,「我們先陪听雨喝幾杯吧。」
「就是,」我也附和道,「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了,是該好好喝幾杯了。」
也不知道是太久沒有見面的緣故,還是因為大家都各懷心事卻沒有說出來的緣故,我們幾個沒一會的時間就喝了很多杯,要不是我急于想知道听雨到底那麼欲言又止的原因而堅持要走的話,估計他們幾個今天是不醉不歸的。
「听雨,」我把大家都拉到我家里,我小心地關上門、窗,才開始問我想問的問題,「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幾年到底出了什麼事?」
听雨依然搖搖頭。
「難道這里只有我們幾個,你也不放心告訴我們嗎?」。看著听雨那種「有苦不能說」的樣子,我真的是又難受又惱火。
「我只怕說了以後你們會怪我……」听雨的眼淚終于在忍了這麼久之後掉了下來。
「听雨!」羽桐也有點惱火地說︰「我們這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麼幾年都不我們和我們聯系,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是好朋友,就和高中的時候一樣,不會改變、也不可能會改變的。」
「對,」逸睿說,「羽桐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
「沒錯,我們每個人都這麼想,否則的話就不會找你這麼久了,」我對听雨說,「所以你有什麼就不要瞞著我們,如果你瞞著我們而我們幫不上你,我們才會怪你。」
「真的嗎?」。听雨抽泣著,「我說出來你們真的不怪我?真的不會不理我?」
我們三個堅定地點點頭。
「可是,」听雨依然猶豫著,「我,我真的做了很多事,對你們幾個都很過分的事,你們……你們就算怪我我也沒有資格說什麼的,但是,但是……」听雨突然把臉埋在手里哭了起來。
「听雨!」我走過去,攬住听雨︰「都說了,我們幾個是一輩子的好朋友,雖然現在還差舒穎和子卿,但是他們兩個和我們三個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這幾年一直都在到處找你啊!現在能再見到你真的比什麼都重要,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就算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也許只是你覺得過分呢?不如你說出來,我們起碼也知道你這幾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知道你為什麼會一直躲著我們,是不是?」
「听雨,」羽桐也走過來,從另一邊攬住听雨,「我們真的不會怪你的,你何苦要憋得這麼難受呢?不如說出來,自己也可以解月兌啊。」
听雨听完我和羽桐的話反而更加泣不成聲,不停地搖著頭,我也不知道她搖頭的意思是不願意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還是不願意去面對她口中所謂的自己做過的對我們很「過分」的事——雖然我真的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事。
「慕琪、羽桐,不如你們先讓听雨好好地哭一場吧,」逸睿表情難過地看著我們,「也許,听雨真的不想說,就不要逼她了吧。」
我和羽桐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听雨還是在不停第搖頭。
「好了,听雨你好好哭吧,我想這幾年你一定受了很多你不願意承受的東西。」我像姐姐撫模我的頭發那樣撫模著听雨的頭發,听雨嚎啕大哭起來。
「沒關系的听雨,」羽桐抱住了她,「我們都在的,你不用怕,以後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就是,」逸睿遞了幾張紙巾給听雨,「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不願意說的話,就自己去忘記好了,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們真的不會怪你的。」
听雨的哭聲更大了,可以說是響徹整間房子,看到听雨這樣,我的眼淚也不住地往下掉,羽桐則早已淚流滿面。听雨到底在這將近4年的時光中經歷了怎樣的一段,而她自己又到底是做了怎樣的事情讓她今天如此痛苦不堪?但是就像逸睿說的那樣,如果她不願意說,那就隨她,我們這幾年一直在找她不就是希望我們能像以前一樣嗎?既然現在听雨已經回來了,那以前的種種又有何重要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何必要成為牽絆我們現在的枷鎖呢?听雨,但願你心里的不快和壓抑,能在隨著你這場痛哭而煙消雲散。
「我沒事了,」听雨足足大哭了有將近20分鐘的時間,她說話都抽泣著,「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們,就算,你們不原諒我,以後再也,不理我,我也要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