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的。冷靜,冷靜下來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抬起頭不去看鏡子,深呼吸了幾下,再緩緩地把目光移到鏡子那里……
「不」
我全身發冷,撕心裂肺般的叫了出來,鏡子里的那張臉依然是沒有五官,就和我以前看到的那個無臉女圭女圭一樣,光禿禿的臉上除了一層皮以外,什麼都沒有。
「漪寧王妃,漪寧王妃……」我听到諾嬛著急的聲音漸漸靠近︰「何事啊?出了何事?」
我拼命捂住臉,生怕別人會看到我這張恐怖詭異的臉。
「漪寧王妃,出了何事?」諾嬛的語氣比剛才還要著急︰「是水太燙了把您的臉給燙到了嗎?讓諾嬛看看可以嗎?」。
「不」我吼道︰「出去都給我出去」
「漪寧王妃……」
「出去誰都不準進來」我把臉轉到後面,絕望地哭喊道。
「是……」諾嬛的聲音依然焦急,但是卻軟了下去。
我听到關門的聲音,我才緩緩地把頭轉正,在確定這里確實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以後我發瘋一般地沖到鏡子面前,依然是那張只有一層皮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我的心和肺都要炸開了,我的頭也要炸開了我想想,對了,就是洗臉以後才這樣的,那,我的鼻子眼楮什麼的難道全部都在那盆洗臉水里嗎?我又焦急地拿起那盆水,把手伸進去使勁攪著,但是除了水以外,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再小心翼翼地把水慢慢地倒出來,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我發泄地把臉盆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痛哭起來。
我該怎麼辦?姐姐現在也不在,亮也不在,皓軒也不在,羽桐也不在,逸睿也不在,听雨又不是認識我我到底該怎麼辦?到底是一會就好了,還是一直都不會好了?我會不會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了?那我回去以後也是這個樣子?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不能讓羽桐逸睿他們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更不想爸媽還有亮看到我這個樣子
我癱軟在濕漉漉的地上,定定地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柱子,我的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有和亮好好的享受過戀愛的幸福,我還沒有幫助大家找到破解詛咒的辦法,我還有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做,我怎麼能死呢?但是,就算找到破解的方法有怎麼樣呢?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就算不被詛咒折磨死,我也不想活了。
我緩緩地走到柱子面前,距離柱子越近我的眼淚就越多,走到柱子面前,我輕輕地撫模著柱子,原來平時遇到什麼郁悶的事情就說「我想死」的話,等到真正要死的時候,還真的是需要勇氣的……
我x著柱子,如果我死了,我會不會也變成怨靈呢?我的怨氣又能不能化解手鐲上的戾氣呢?這樣的話也許大家就不用飽受詛咒的折磨了吧?如果真的能這樣的話,那麼,我的死也不算太可怕。
我看了一眼窗外,就當是我最後的風景吧,沒想到,我竟然是這樣死去,我閉上眼楮,對準了柱子的方向,重重地撞上去……
「等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熟悉的聲音竟然真的讓我的動作停止了。
「你們先出去」姐姐的聲音和我的聲音如此相似,我都以為是另一個自己來了。
「是。」
我不敢轉過臉去,只听見幾個腳步聲退出了門外,而另一個我最熟悉的腳步聲卻靠近了。
我用手捂住臉,我怕會嚇著姐姐。
「漪寧,」姐姐攬我入懷,「你在做什麼傻事?」
我依舊緊緊地捂住臉,生怕露出一點縫隙被姐姐看到我那張臉。
「告訴姐姐。」姐姐的手搬動著我的手。
「不」我拼命掙扎著︰「不要逼我,姐姐……不要逼我……」
「漪寧」姐姐有點急躁又有點生氣地說︰「沒有什麼事是姐姐解決不了的,難道你連姐姐都要瞞嗎?你的臉怎麼了?告訴姐姐、讓姐姐看看」姐姐使勁搬開我的手,我也放棄掙扎,只是哭著——雖然那張臉上已經沒有了眼楮,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得到淚水在臉上肆虐。
「漪寧?」姐姐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何時變成這樣的?」
「姐姐」我撲進姐姐的懷里大哭起來。
「好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姐姐抓住我的肩膀盯著我看︰「快告訴我,是何時的事?」
「就……就在剛才……」我抽泣著,鼻子堵得我難受︰「我從寒雲山下來,洗……個臉,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洗臉?寒雲山?」姐姐皺著眉頭︰「是用什麼水洗臉的?」
「我也不知道……」我指著地上的水︰「是諾嬛打的水。」
「諾嬛」姐姐把臉轉到對著門口那邊,大聲吼道。
「奴婢參見昭寧王妃,王妃有何……」
「你是去何處打的水?」不等諾嬛說完姐姐就怒目吼道。
「就……就是平日的水啊……」諾嬛嚇得聲音都顫抖起來。
「平日的水?」我從未見過姐姐如此發過脾氣︰「那你可有沾染何不干淨的東西?你可有去過何不干淨的地方?」
「沒有……奴婢都是跟著漪寧王妃的……」
「大膽」姐姐這一吼,把我都嚇了一跳︰「你今日有否路過那口‘蜍井’?」
「有……」諾嬛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本宮就知道,」姐姐生氣地說,「現在你馬上滾去蜍井,然後用蜍井里的水打一盆洗臉水來給漪寧王妃洗臉,但是一定要是涼水,不能燒熱,現在就去」
「是……是……」我雖然沒敢去看諾嬛,但是我可以想象她此刻的害怕。
「漪寧,來……」姐姐看到我的時候眼神瞬間變得溫柔,我都不禁懷疑剛才那個嚇得諾嬛發抖的人是不是姐姐本人。
「#¥………………#¥※*(※*#」姐姐嘴里喃喃地念著我听不懂的語言,但是她念著這些類似咒語的話語的時候我只覺得臉上在發燙,而且燙得難受。
「姐姐……我好難受……」整張臉就像在燃燒一樣。
姐姐依然沒有停下來,我痛得在地上直打滾。
「昭寧王妃,水來了……」我也不知道痛了多久,只覺得我的頭都要痛爆炸了,才听到諾嬛的聲音,而听到諾嬛的聲音以後,姐姐才沒有再念咒。
「放下之後就滾出去。」姐姐冷冷地說。
「奴婢告退。」
「漪寧,來,洗把臉就好了。」姐姐把臉盆拿到我的面前,溫柔地說。
臉上燙得如火燒一般的我沖到臉盆前,就把臉埋在涼水里,頓時間我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