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電視上竟然在重現那場讓我恐懼萬分的車禍,而且,無論是畫面還是聲音都像在看現場直播一樣,比3D電影還讓我感覺的真實。
腳一軟,我就坐在地上,冷汗從頭頂一直蔓延到全身,讓我再次冷得瑟瑟發抖,心里的恐懼也已經到了極限,我想我隨時都會因為驚嚇而昏死過去。
「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們救救我們」
「救命」
我用力地閉上眼楮,用手緊緊地堵住我的耳朵,試圖把這些擋在外面。耳畔的聲音減弱了,那些令我害怕的畫面也因為眼楮的緊閉而在我的眼前消失,但是那無助而淒厲的求助聲卻越發清晰地在腦中響起,而那些我想拼命忘記的恐怖畫面卻也在腦中清晰地浮現,比在眼中看見更加真實和害怕。
「啊」我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叫起來︰「不關我的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盡力了不要纏著我」
「怎麼了?」我的肩膀被人使勁地晃著︰「慕琪,你怎麼了?」
是媽**聲音。
我緩緩地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不再是那恐怖的畫面,而是在白熾燈下媽媽那張擔憂和緊張的臉。
「媽媽」
我的委屈、不安與恐懼全部凝聚在了這兩個字上面,我用力地撲進媽**懷抱,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乖……」媽媽輕拍著我的頭︰「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還是做噩夢了?」
我沒有回答媽**話,而是把我所有的難過和不安全部化入我的眼淚和哭喊聲中,竭盡全力地大哭、聲嘶力竭。
媽媽不再對我發問,而是任由我大聲地嚎哭,只是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漸漸地平靜下來,抽泣著離開媽**懷抱,我才發現媽媽也是滿臉淚水。
「媽媽,」我的聲音已經哭得嘶啞,「你怎麼了?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媽媽心里難受,想到你遇到那麼可怕的事還不能陪在你身邊媽媽覺得對不起你……」媽**嗚咽著,眼淚依然不斷地往下掉。
「可怕的事?」媽媽知道什麼了嗎?
「是啊,」媽媽擦了擦眼淚,「你昏迷的時候媽媽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讓你去錄口供的,我這才知道原來昨天晚上你目睹了一場車禍……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踫到這樣的事情,都怪媽媽沒有……」
「媽媽,」我打斷了媽**話,擁住她,「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想、也想不到的,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只有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在這里自責或是什麼。」
「你的情況那個張隊也和我說了,」媽媽說,「還說你之前在醫院做了一個檢查是不是?」
我點點頭。
「檢查結果就是你的任何指標都是正常的,所以他們才會說要來找你錄口供,」媽媽繼續說道,「但是他們說你那天產生幻覺了,剛才你在夢中也大叫著不要纏著你,不關你的事什麼的。我今天白天也見過那個張隊和之前給你做檢查的醫生,他們說了,你那天看到的東西可能對你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最近你的精神都會不好,而且時有做惡夢的情況也是正常的。」
媽媽說著哭了起來︰「不過你不用擔心,媽媽會陪著你的,爸爸媽媽都會陪著你的。」
我抱緊了媽媽,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我故意去眨著眼楮不讓眼淚流出來,再試圖通過四處掃視而讓自己不再那麼想流淚,四周的牆壁都是雪白的,連天花板也是雪白的顏色,我的左邊是一個輸液瓶的架子,鉤子上是一個已經空了的吊瓶,我把視線移到左手的手背上,一顆紅點一樣的針眼映在我的瞳孔里,而我的前方,一個電視就穩穩的擺放在櫃子上,這個我第一次睜眼所看到的病房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剛才在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