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七十一章 回京

作者 ︰ 鳳之翼

鐵虯帶人離去之後,岳肅又讓張榮說出白狼的相貌特征,再叫留香閣的對證,兩下相吻合,便畫影圖形,張榜通緝。同時,又問清梁茂生的相貌,這才看向施桐,說道︰「施大人,本部院現在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張榮剛剛所說的龍門書院梁茂生,你可听到。」

施桐起身說道︰「下官听到。」

「你現在立刻帶人,前去龍門書院鎖拿,將其帶到巡撫行轅。厲浩荃,你陪著施大人一起去。」

「下官遵命。」

施桐不敢怠慢,與厲浩荃立刻離開行轅,召集差役,前往龍門書院拿人。至于說還晾在行轅外示眾的兒子,哪還有心思去理會。

過不過久,鐵虯先行回來,將搜出的八寶鴛鴦壺上呈岳肅。岳肅問明機關所在,略一試驗,果是如此,壺內有夾層,能裝兩種酒。只是現在酒壺已空,並無原來的毒酒。

岳肅拿著酒壺又研究片刻,說道︰「听你剛才所言,下在里面的是瀉藥,為何會變成毒藥呢?而且,龍門會當日,本部院也在現場,並未看到張襄有腳軟的跡象,你且說說,這是為何?」

「回大人的話,梁茂生當時見小人答應,就從懷中一包藥粉,說這是已經準備好的瀉藥,讓小人投入壺中即可。小人也是糊涂,只當是瀉藥,買回八寶鴛鴦壺後,便听從其言,將藥粉投了進去,然後買通惜月,把壺交給她。至于說,他是怎麼將酒壺帶到望月樓的,小人實在不知。」張榮如實答道。

八寶鴛鴦壺的外觀,和普通的酒壺,並沒有多大區別,這也是此壺的好處,不論在什麼場合,都可以使用,不會引人察覺。張榮說的真切,岳肅料想是實言,看來一切的真相,只要等拿獲梁茂生歸案,即可水落石出。

然而,事情卻沒有岳肅想的那麼順利,等了許久,施桐與厲浩荃終于回來,跟隨他倆同來的,只有一個五十來歲的長者,這長者岳肅依稀見過,好像是在龍門會上。

施桐來到階下,躬身說道︰「大人,下官去捉拿梁茂生時,他已然不在,下官只能將龍門書院的院士先行帶來,由大人問話。」

跟著,他身邊的長者躬身說道︰「老朽龍門書院院士沈培禎參見大人。」

「人不在了?」岳肅心頭一沉,瞧了三人一眼,說道︰「施大人,辛苦了,先到一邊坐著吧。厲浩荃,你也退到一邊。」

「謝大人。」施桐回位坐好,厲浩荃站到一旁。就听岳肅再次說道︰「沈院士,你們龍門書院確有一個名叫梁茂生的嗎?」

「確有一個。」沈培禎躬身說道。

「那人年紀多大,相貌如何,有何特征?家住何處,你可知道?」岳肅出言問道。

「回大人,梁茂生二十六歲,身材中等,皮膚略黑,特征就是眼楮比較大。家住鄭州府中牟縣官渡鎮。」沈培禎如實說道。

他所描述的特征,倒是和張榮說的一樣。要知道,張榮也是干練的人,不至于對方隨便報上一個姓名,就輕易相信,他是悄悄派人查了梁茂生的底細,確定是龍門書院的人之後,才給的銀子。

還有一點要說的,那就是這個鄭州府中牟縣官渡鎮,就是三國時官渡之戰時的那個官渡。

既然兩下確定,龍門書院的這個梁茂生就是張榮所說的梁茂生,岳肅馬上問道︰「他現在不在書院,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他是前天告假,說家中來信,老母病重,身邊無人照顧,要回家侍奉老母。我當時準了假,讓他回家,他是前天申時走的。」沈培禎說道。

岳肅點點頭,又轉頭看向施桐,說道︰「沈院士的話,你也听到了,這人便是毒害張襄的主謀,案子發生在你的地面,此事就著落到你的身上,立刻前去緝拿。本部院克日便要返京,在回來之時,要是見不到人,定治你一個懈怠之罪!」

「下官遵命。」施桐又趕緊起身答應。

正這時,門外有護軍前來稟報,說國丈太康伯張國紀與太康夫人在門外求見。兒子帶領的惡奴進入巡撫行轅後,全被砍了腦袋,這事已傳的滿城風雨,張國紀怎能沒有耳聞,就連他那老婆,也听說這事,甚是擔心兒子的安危,吵著嚷著要去巡撫行轅看看。

夫妻二人帶著扈從來到行轅,指名點姓要見岳肅,說是求見,那是護軍客氣。岳肅知道對方的來意,來人畢竟是國丈,出門迎接,也是必然的,傳令大開中門,帶著堂內官員,出轅門迎接。

來到行轅門首,只見一身穿伯爵袍服之人在扈從的簇擁下,站于門前,在他的身邊,還有老熟人太康夫人。岳肅一拱手,說道︰「河南巡撫,少保岳肅見過國丈與太康夫人,不知二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一旁的鄒佳仁、羅振強等人,顯得要比岳肅謙卑地多,一個個都是躬身行大禮。這也是官職原因。

張國紀冷哼一聲,說道︰「岳少保,免禮吧。」說完,抬腿別往里走。

岳肅也是客氣,做了個請的手勢,陪同張國紀與太康夫人來到大堂。讓人搬過椅子,請二位在上手落座,自己則在主位相陪。等到其他人也坐定之後,便听張國紀說道︰「岳少保,听聞小兒來到府上,怎麼不見蹤影,不知現在何處呀?」

岳肅微微一笑,說道︰「不瞞國丈,國舅爺犯了點案子,現已被關入大牢。本部院克日回京,欲將他交于皇上發落。」

「什麼?被你關入大牢?」一听岳肅之言,不等張國紀開口,太康夫人登時就火了,指著岳肅,大聲罵道︰「岳肅,反了你了,憑什麼將我兒關入大牢,你有這個權利嗎?趕緊將人給我放了,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岳肅一拱手,客氣地道︰「本部院持尚方寶劍巡撫河南,可先斬後奏,便宜行事,自然有這權利。」

「你……」被岳肅這一句話頂的,太康夫人馬上便無言以對,但女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可以蠻不講理。眼看著她就要發飆,卻被張國紀拽住,跟著就听張國紀說道︰「岳少保說小兒犯了點案子,不知是什麼案子,惹得少保打發雷霆之怒,要將他綁縛京城,听皇上發落呢?」

岳肅沒有直接回答,轉頭看向楊奕山,說道︰「重岳,將國舅爺的口供,念給國丈與太康夫人听一听。」

「是,恩師。」楊奕山站起身來,拿起供詞,念道︰「國舅張中信自陳,辜負君恩,抗旨不遵,在閉門思過期間,擅自出門,此罪一。帶人對抗官兵,擅開查封之地,此罪二。恃寵而驕,帶人攪鬧巡撫行轅,此罪三。此三項罪名,皆是殺頭之罪,上有國舅爺親手畫押,鐵案如山。」

念完,楊奕山從容地坐回椅子上。

听完這番話,張國紀沒再出聲,思量半晌,竟站起身來,說道︰「本爵告辭了。」

見老頭子要走,老太太可不干了,連忙說道︰「走什麼走,兒子還沒要出來呢?」

「沒听岳少保說,要綁咱們兒子進京請皇上發落麼。咱們也進京過年去,你也有日子沒見過皇後了,進宮敘敘舊。」張國紀多少還是知道點岳肅的秉性的,眼下的局面,絕對要不出兒子,為今之計,只能要女兒幫忙。他的這句話,看似說給妻子听的,其實也是說給岳肅听的。意思是告訴岳肅,咱們走著瞧,進京之後,我們就去找皇後,到時看皇上向著誰。

岳肅站起身來,說道︰「那下官恭送國丈。對了爵爺,貴府家奴因為對抗官軍,已全被梟首,尸體尚在本部院這,不知爵爺是否要領回。」

「哼!不必了!」張國紀冷哼一聲,帶著妻子,拂袖而去。

送走張國丈,岳肅又和堂上官員交待一番,言明自己要奉旨回京,爾等做事不得怠慢,尤其是黃河岸邊百姓們過冬問題,全部交托給鄒佳仁,這才散會,讓眾人離去。並上奏朝廷,將張中信一事,如實匯報。

接下來的日子,岳肅開始安排回京日程,並派人去偃師縣,尋問金蟬,伯爵府現在可有什麼異動,暗訪溫亭松的情況有何進展。金蟬的回復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岳肅心中暗想,或許這是因為自己的兵馬還駐扎在偃師城內,張家忌憚,所以不敢亂動。于是,他假意召回金蟬及一百護軍,暗地里又讓金蟬在偃師縣內租了兩所宅子,繼續盯著張府,並在周邊接著查找有誰認識溫亭松。殷柱、李忠現已帶著一班鏢客趕來,全被安置到偃師縣,與金蟬匯合。

因為這些人不能回去過年,岳肅賞了三百兩銀子,讓他們好好留在偃師。童冑那邊,也是如此,暫時仍舊駐扎開封,也賞了銀子。

一切安排妥當,岳肅帶著鐵虯、厲浩荃返回京城。女眷們自然是跟著的,連沐天嬌也表示,要進京城瞧一瞧。國舅爺與張榮當然也要一並帶著,張榮的案子也沒了解,人不能留下,押著上路,反正順天府也有大牢。

離開洛陽,先後慰問了黃河兩岸的百姓,百姓們見到岳大人是熱烈歡呼,甚至有的人家,竟給岳肅建了生祠。不過岳肅告訴他們,不必如此,自己還承受不起。

臘月中旬,岳肅終于回到北京。他的儀仗,走的速度自然比較忙,張國紀夫婦,則早在三天之前,趕到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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