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潘尼一起來,稍稍收拾一下,就直奔希柯爾的房間。他問過達蒙,知道這個房間就在二最里面,一個不算敞亮的角落,一般來說愛住這種地方的人都有點孤僻頑固,潘尼攢足了力氣,準備對付這個難對付的角色,到了正主門口正要敲門時,听到門縫里傳出一陣輕聲的啜泣。潘尼手指停在了半空,閉上眼楮,感知到里面一個人形正跪在床上對著牆壁祈禱,他睜開眼楮停止了這種用超能力偷窺的下作手段,決定站在門口等待一陣,然後才敲開門走了進去。「我剛才听到某個人的腳步在我臥室門口停駐了很久,你這個偷偷模模的小人!」一雙沁著血絲的眼楮瞪向潘尼。潘尼•西恩的眼楮從一張畫像上移開,他剛才感知到這就是少女參拜的物品,上面並非什麼神的相貌,而是一個紅衣男人和矮個婦女,上面還有一行塞爾土語簽名‘席琳’,字跡和外面的牌匾居然有七八分相似。這個發現讓他嗅到了晚八點檔的味道,不過藝術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快餐藝術亦同,只是高低說不準,潘尼曾經樂此不疲,所以很有一套主意︰「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他表情很淡漠地說道︰「我只想這間酒館能賺到錢。」「錢?難道他除了魔法與權勢,居然還開始要錢了?」希柯爾地嗤笑一聲。「或許,但不是他需要,而是我需要。」潘尼如此說道。「哦?」希柯爾有些驚異。「我剛剛月兌離了紅袍學徒的行列,作為報償,我需要為先生工作,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潘尼這樣說著,忽然看到希柯爾原本充滿了嘲諷與不耐的表情變得大驚小怪︰「我沒有听錯,噢,渥金女士在上,你剛才說了什麼?月兌離紅袍法師的行列,哈,你到底是不是塞爾人?」「血緣上來說是。」潘尼並不否認,同時他也知道了眼前的女孩居然是他的‘教友’,不知道一時該作何反應。「哈,你真是個怪胎。」希柯爾表情仍然不善,不過從‘嘲諷’變成了‘戲謔’︰「很好,不想當紅袍的塞爾人。」「難道小姐你認為,塞爾人一定都應該是紅袍?」「難道不是麼?你們不應該泡在尸體碎塊和血漿里面,和那些穿著紅袍的死光頭鉤心斗角,每天舌忝食尸溝里的膿水,除了權勢和力量之外眼楮里沒有任何東西的嗎?」希柯爾尖叫著,眼楮又開始泛紅,情緒顯然有些失控。「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那些東西。」潘尼的聲音不咸不淡,這種聲調對讓生氣的人熄火很有效果,希柯爾喘著粗氣,听著潘尼繼續說︰「各類人都有不同的需求,即便不能自主,我還是希望能夠在令我感到舒適的地方生活。」「哦,說說看,你想怎麼辦?」希柯爾眼神變化了一陣,氣息平和了幾分,現在她看潘尼的目光里,敵意卻已經少了很多,至少沒了那股劍拔弩張的凌厲,更像一個合適的談判對象了。「還是那句話,希望酒館能賺到錢、」潘尼重復了一遍來意,這回看來希柯爾能夠听進去了,才繼續說道︰「至少這能改善我和你的生活。」酒館很破舊,希柯爾身上的衣服也比較寒酸,樣式雖好,但是質料一看就很低劣,想想倫格•詹華士的生活作風,在紅袍里似乎也堪稱簡樸。見希柯爾沉默不語,顯然是認為這樣的改善生活可能改善到某個她不喜歡的人的頭上,潘尼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每個人都向往著快樂的生活,我一樣,我認為你也一樣,雖然我不關心小姐您的事情,但我認為因為自己的痛苦而讓別人也一起痛苦是不合適的做法,何況,小姐你認為,詹華士先生真的會因為小姐你的行為而痛苦麼?」紅袍法師即使沒有額外商業收入,本身從組織里得到的財物也足夠生活,只是不算寬裕而已,酒館究竟能不能大賺,或是勉力維持,其實沒多大關系。而且潘尼見到了希柯爾,才明白詹華士為什麼允許這樣一間不可救藥的酒館支持十年之久,不過他不認為大小姐能夠理解這一片心思,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勸服這位小姐去理解,更不認為自己有義務化身知心哥哥去開解這種深不可測的隔閡,畢竟他只是個從苦役學徒轉正的打工仔,所以為了省事,言語中帶了不算善意的誤導︰你認為你這麼痛苦,你爹真會當一回事?眾所周知,紅袍法師都是些情感淡漠的生物。所以醒醒,不如把酒館經營好,賺點錢讓自己過的舒服一些。希柯爾的表情變化了幾次,終于變得有些頹喪,她揮了揮手,似乎已經厭倦到了有氣無力的地步︰「得了,別動門口那塊招牌,其他的(深吸口氣)……其他的都隨你。」然後搖搖晃晃地臥倒在床上,扯上有些髒亂的棉被,蓋住了半邊臉,淡金的發絲散亂地灑在床上,顯得很縴弱。交涉檢定通過。潘尼松了口氣。走出房間門,老達蒙站在梯口,看到潘尼一臉輕松地走出來,頓時頗為驚愕。「去找個木工,新做一塊招牌,順便做一塊牌子,這樣……這樣,然後掛在原來那塊的上面,恩,去木工鋪定做一批沙發椅,再到制革作坊做些靠墊……錢不夠?算了,用布的也行,大概多長時間,恩,這樣,那先把招牌換上,椅子過一陣訂做好了再換。」老達蒙和那兩個酒保見潘尼居然能夠說動自家的大小姐,態度頓時變了,變得很敬畏,這是以前沒人做到過的事情,當然令無不從,紛紛做事去了。潘尼坐在門口,等到下午,看到酒館旁邊那塊‘再見,豺狼人’的招牌掛在了舊牌匾的上面,同時還得到了一個驚喜,昨天被一個驚恐術嚇走的調酒師偷偷跑了回來,想要取回落在台里的東西,潘尼怎麼能讓他跑了?立刻一把揪住,要聘請他做事。「好心的少爺,你饒了我。」調酒師一臉苦澀,昨天他已經被老詹華士嚇破膽了,今天趕回來,已經打了十二分的膽量,哪里還敢呆在這里。「你知道,先生的身份是什麼。」潘尼反問道。調酒師點了點頭,紅袍,光頭,紋身,在塞爾,甚至整個絕境東域,傻子才不知道。「那想必你也清楚,先生在這片土地上的力量,而我如今掌管這所酒館,那麼在這個酒館里,我的話就代表了他的意志,你若是違背了一名紅袍……」潘尼不懷好意地笑了。「我懂了,少爺,我懂了。」調酒師哭喪了臉,苦大仇深地鑽進了酒台。潘尼輕松地打了個響指。威嚇檢定通過。該有的都有了,作為一間酒館,法師凳雖然坐著不是很舒服,但賣點是酒,而且這問題需要一定時間,現在更關鍵的,是一個足夠吸引力的噱頭。新的招牌其實就不錯,‘再見,豺狼人’就能夠讓人聯想到過去,再對比現在,就會生出興趣,但是現在的酒,吸引力明顯不夠,凸顯不出反差,還需要加點別的……潘尼四處尋找可能出現的靈感,忽然眼楮掃到窗外,一愣,看到一個女人正在街旁端詳著酒的新招牌。這美女二十來歲,身材高挑,上挑的嘴角及其甜美誘人,露出的女敕白頸項忍不住讓人想咬一口,目光繼續往下掃到胸口和大腿,潘尼咽了一口唾液,發覺情竇初開的小弟弟隱隱有崛起的傾向,一個念頭馬上進入腦海。于是他竄出酒館,擺出一副十四歲小男孩能做出最天真可愛的笑臉,拉住美女的裙角︰「姐姐姐姐,幫我個忙好不好?」「噢?」美女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這個昨天在街上發瘋的小孩子,忽然有了興趣︰「真可愛的小弟弟,要姐姐幫什麼忙呢?」潘尼心中暗笑魚兒上鉤,臉上表情卻更純了,毫無下限地扮正太賣萌︰「那就說定了哦,我會付給姐姐貝倫的,只要半天的時間哦。」「來,說說看。」美人的興趣似乎更足了。唬騙檢定通過……或許。(求推薦票啊,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