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們到達之後,兔子兄台先行前往女巫會聯系去了,潘尼與騎士們只得先行在小鎮里休息。這時潘尼•西恩坐在一角靜靜冥想,由于思感觸及魔網,周圍的元素發出一陣陣無規律的顫動。法師日常的功課,除了研究法術,就是挖空心思去探索更深層次的魔法網絡。這種修行實在沒什麼可浪費筆墨的,分析已接觸的魔網結構來推測可能合適自己的下一層魔網構造,然後不斷地試探觸模,直到試探到了為止,即使只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也可以證明這個法師在奧術的殿堂上更深入了一層。影響冥想的因素除了施法者的天資和對于魔網的熟稔,更多的是等待那靈光一現的運氣,頗有些瞎貓踫死耗子的味道。所以冥想中很容易睡著,所以才會出現那種沒有靠背的法師凳……顯然現在潘尼沒有什麼靈感,很快結束了這種毫無意義的呆坐,一睜眼,幾個聖騎士正在眼前祈禱,就多看了幾眼。在潘尼看來,從小被信仰洗腦的人無疑是可悲的,若是教義正常點還好,每當想起塞爾常見的班恩(暴政之神)勞薇塔教會(虐待女神)的那些瘋子,潘尼就不寒而栗。不過提爾的教義潘尼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遵紀守法維護正義在哪個世界都是模範公民的守則,只要他不露出紅袍法師的真面目,相信會相處的比較融洽。四位聖騎士的祈禱虔誠而安靜,如果身處大教堂中,肯定會是頗有中世紀教廷味道的一副畫面,潘尼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幕。那個女騎士塞拉格羅菲婭口中輕聲的念誦,臉龐恬靜而安謐,窗口透入的雪地日光灑上了她的金發與戰鎧,雖然背景是簡陋的木舍,仍然充滿了聖潔的味道。閑極無聊,他開始胡思亂想,這一副風景,在前世可難得看見這種真正充滿了英氣與執著的女武者。良久,似乎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視,那個女武士睜開眼楮看了潘尼一陣,潘尼心里沒鬼,目光很是坦然,面不變色,也不刻意回避目光。塞拉格羅菲婭看來沒遭遇過這種情況,低頭好像是沉思了一陣,起身走向坐在一角的少年,移動的步伐使鎧甲踫出清脆的叮當聲,兩道目光直白地對著潘尼的眼楮,張開嘴,不過好像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麼,就那麼尷尬地呆在了那里。「如果我的目光讓你感到不適的話,我很抱歉。」潘尼說。「是的……西恩先生,不過對于提爾的武士而言,這不是一個可以用來指控的罪名……所以你沒有必要道歉。」塞拉格羅菲婭斟酌著言詞,看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想以私人的原因請求你不要繼續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哈!」這種典型聖武士的邏輯在潘尼听起來可愛又可笑,不禁笑出了聲,這才想到眼前女聖武士不過十五六歲的事實,而且還是見習武士,多半還沒進入‘社會’多長時間呢,因為潘尼的笑,塞拉格羅菲婭臉紅了,語氣開始變得結巴起來︰「西西西西恩先生,請請請求您不要笑了。」「好,不笑,不看。」潘尼收了笑聲,把眼楮閉上了。「先生,在與人對話時不看著對方的眼楮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塞拉格羅菲婭又說道。「你剛才還請求我不要看你,這兩個要求有點矛盾。」潘尼無奈地又把眼楮睜開了,看著女武士漲紅了臉張口結舌的樣子,感到更有趣了。「不要為難塞拉,朋友,她今年才在聖堂結業,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神廟。」卡馬南睜開了眼楮,帶著笑容對潘尼說道,看來並不因為這件事情生氣︰「我希望她能有一段美好的經歷。」「美好?和狂戰士或是惡魔信徒作戰?」潘尼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身為提爾的寵兒,必須要在主持正義的戰斗中成長,雖然充滿艱險,但是我們相信熱情,正義與愛會結出最甘美的果實。」卡馬喬拍了拍塞拉的腦袋︰「雖然犧牲不可避免,但是傳播提爾的聲音,對我們而言是值得的。」說道最後,聖騎士一臉肅穆,女見習騎士也是表情嚴肅。潘尼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他重生以來遵守的不多原則之一就是不要對其他人的信仰說三道四,而且他也認為,有信仰的世界比無信仰的世界有趣得多。「西恩先生,這個送給你。」塞拉格羅菲婭忽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塞進潘尼的手里︰「希望你偶爾能夠參閱提爾殿下的教諭,若是能夠虔誠地崇拜,那就再好不過了。」潘尼翻開小冊子,居然是一本提爾的教典,里面還有密密麻麻的注釋,頓時哭笑不得。「見習武士塞拉,不要擅自干涉別人的信仰。」卡馬喬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不能在對象非自願的情況下強迫其信教。」「如果對方見識了我們的教義,難道不會因為受到愛與正義的感染而感激涕零,進而生出崇拜的思想?」塞拉格羅菲婭一本正經︰「主教也教導過我,要時刻注意傳播我主的聲音。」卡馬喬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麼,我收下了。」潘尼強忍啼笑皆非,終于知道這個女武士就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半蘿莉,大人似地模了模塞拉的腦袋,渾然沒注意自己還比對方矮上小半個頭︰「多謝你。」少女武士的臉上現出幾絲得意來,轉向卡馬喬說︰「長官,我成功地發展了一名潛在的信眾。」「你應該去請示主教閣下。」卡馬喬嘆了口氣。不過這句敷衍的話顯然沒有打擊到塞拉的活力,看她驕傲自信的模樣,潘尼有些不敢想象如果對方知道了自己是個紅袍學徒,究竟會是什麼後果。要知道,提爾等善良陣營神祗和塞爾的紅袍,那是老對頭了。「我回來了!」門打開,人體藝術家走了進來,拍了拍身上的雪,掃視了屋里眾人一圈︰「伙計們,我們有工作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