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四十二 會武(三)

作者 ︰ 玉縝則折

听得那名長老之言,姜昕微微一笑道︰「天青姜昕,還請兄台手下留情。」那人道︰「昆侖蘇沐劍,請姜兄指教。」

姜昕略一點頭,懷中利劍出鞘,影若孤鴻唰唰唰三劍分別各指蘇沐劍上中下三處。蘇沐劍見姜昕劍勢驚人,心如止水沉著應對,也是抽出仙劍將這三招盡數擋下。二人劍法精妙旗鼓相當,姜昕狀若厲虎,招招直指蘇沐劍周身要穴。蘇沐劍也絕不客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禁惹得台下喝彩一片。

只見二人均是以快對快,頃刻間已經拆了三十來招。卻見姜昕忽然藍影一晃,亦如虯龍取水直進蘇沐劍腰盤。蘇沐劍見姜昕變招精妙,猝不及防已經被姜昕的仙劍在腰間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好在姜昕雖有劍意卻無殺心,仙劍只是貼著蘇沐劍的腰間而過將他的衣衫皮肉劃破,卻未真的要蘇沐劍受傷。蘇沐劍見姜昕手下留情,不由得心中感激朗聲笑道︰「姜兄劍法高強!還請再來指點小弟幾招。」他笑聲未畢,手中長劍一舞,劍光凜冽化為一道圓弧。姜昕一見,知道這必是昆侖高深妙法,不由得凝神聚氣,生怕不小心中了劍招。

蘇沐劍劍光不亂,那圓弧又變為方,方又復圓,如此一來一去之間那劍光已經大了一倍不止。姜昕見那劍光越來越大,直似要把自己吞並一般。他心中暗叫不好,使出天河星垂劍登時劍光化為點點繁星向那即方即圓的劍光中攻去。二人劍招真元相踫,無端激起一陣勁風,將二人衣袂吹的遙遙飄蕩。忽然,二人同時一聲悶哼,均遠退幾步,眾人見姜昕與蘇沐劍二人臉色酡紅呼吸不勻,顯然剛才的一番拼斗已經讓二人有些氣力不支。姜昕笑道︰「蘇兄劍法精妙!不知什麼來頭。」蘇沐劍道︰「此劍法明為隨圓就方,本自月兌胎于昆侖劍法乃我本人所創。」他此言一出,台下無不驚嘆。須知學習劍法仙訣雖易,但若是能自創功夫非要有大智大慧而不可,這蘇沐劍不過弱冠之年便能自創劍法,當真是昆侖無弱手。姜昕听了也不禁佩服,便笑道︰「蘇兄才智真是讓姜某佩服!」蘇沐劍听了便笑道︰「姜兄的天河星垂劍雖然緣于家師,但是劍招之間變化多端,絕不似家師一般大開大闊,想必姜兄也是有所領悟,自成一脈。」姜昕听了此言,嘿嘿笑而不置可否,竟似默認。這二人談論片刻,已經惹得台下眾人驚訝,均想︰「天青昆侖不愧于我**派之首,這等年紀便練成如此神通,時日一常那還了得?」

但二人一刻未分出勝負,這場比試便一刻不會結束。二人調息片刻,便如心有靈犀一般出劍斗在一起。這次兩人已不如方才那般以快斗快。均是一招一式使得極為嚴謹,便如勁風凝滯,威勢自不用所言。姜昕一招劍法既出,帶著真元修為呼嘯而去。蘇沐劍不敢硬接,閃身讓過。一扭身還了幾招。姜昕見他劍中真元充盈,雖然劍法緩慢,但來一分威力便強一分,他小心用上修為以劍身泄去蘇沐劍的真力,又還了一招。

眾人見他二人竟然一招比一招出的緩慢,均是不明所以不知二人意欲何為。只是一些功夫高深之輩才明白這二人劍中威力驚人,已非方才可比。二人又交了幾劍,只听劍劍相交之聲如若金鼓齊鳴,傳到耳里只覺得頭暈目眩。忽然,姜昕長劍一抖向蘇沐劍下盤攻去。蘇沐劍見姜昕長劍如靈蛇吐信,難以閃避。他足下一點便宛如一只飛天大鵬從姜昕頭頂躍過,哪知姜昕正待他出這招,當下姜昕左臂一抬,正捉住蘇沐劍的右腳,蘇沐劍一驚,只覺得一股大力將自己向下扯動,他在空中無以借力身不由己。便听咚的一聲,已被姜昕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姜昕摔的甚是用力,直讓蘇沐劍的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正要站起,忽然覺得面前勁風大作,暗叫一聲不好忙向左側滾去。只見姜昕得勢不饒人啪啪啪接連幾掌打在蘇沐劍的身畔,好在蘇沐劍應對及時連滾數下將這幾掌逼過。他這一下閃的雖然狼狽,但好在沒有受傷。但姜昕又哪容他喘息的功夫?他手下不容情,又是幾掌揮出,蘇沐劍依法炮制越滾越遠。但這擂台總有盡頭,蘇沐劍若是再滾,勢必要跌落擂台之下。眼看盡頭將至,他忽然心生一計,雙掌相疊與姜昕交了一招。姜昕見他還手,心中甚喜。他蘇沐劍已經倒地,一招一式發揮威力不如平常一半又怎能敵得過姜昕?姜昕還待出手拿下蘇沐劍,哪知蘇沐劍一掌過後,忽而以肘支地雙腿化作一陣幻影,直向姜昕面門攻來。姜昕早料到蘇沐劍將會如此,倒也不驚訝將他的腿法盡數化解。忽然蘇沐劍右腿高抬,竟是向下一砸,姜昕無計可施,只得雙臂向上抬起一擋,蘇沐劍便借著這股力氣彈起身來,又向姜昕攻去。

姜昕見蘇沐劍站起,知道大好機會錯過,不禁心中暗叫可惜,但機會一逝,只有作罷。他拾起方才丟在一旁的長劍又與蘇沐劍斗在一起。

二人經過方才一番拼斗,實則已經勞累不堪。姜昕這時長劍一橫朗聲道︰「九曲盤龍!疾!」蘇沐劍一驚,那九曲盤龍之術已經逼到眼前。他忙向後一縮月復,將那九曲盤龍避過。但不等他身式歸位,姜昕則又是纏上。蘇沐劍被姜昕逼得連退數步,已經漸漸不支。

姜昕見勝利在即,不禁又生出了幾分力氣他快劍猛攻,招招用上真元。蘇沐劍見姜昕劍意凶猛,心中已知不敵,但他與姜昕均是要強之人不到最後關頭自不肯輕易認輸。他勉勵支撐數招,只覺得自己內息已經斷斷續續前後不繼,但姜昕仍是攻勢不減,不禁心頭有些焦急。他心中一急,精神自不能集中,不多時便被姜昕一招點在手腕之上。蘇沐劍吃痛,手上仙劍登時把持不住倉啷落地。

易子飲見蘇沐劍長劍落地,知道姜昕已經取勝,不由得大是高興,自是高聲叫好。姜昕見蘇沐劍長劍及地,便及時收住了招式笑道︰「多謝蘇兄承讓!」蘇沐劍見姜昕不乘勝追擊,而是抱拳行禮,不由得對他大有好感,便一抱拳道︰「姜兄神通高強!蘇沐劍佩服!」說著,他退到一旁,望著那昆侖長老,眼中滿是歉疚之意。那長老向他微微一笑,雖然蘇沐劍失敗讓他有些難過,但想蘇沐劍為人正直,于修煉一途又是極是聰穎,向來極受大家歡迎。他這次已經使盡全力,奈何姜昕更勝一籌,這也自是怪不得他的。當下,那昆侖長老便宣布姜昕勝利,與蘇沐劍並肩去了。

姜昕一勝便立即跳下擂台與易子飲匯合嘿嘿笑道︰「子飲,我方才表現如何?」易子飲見他眉飛色舞的模樣,知道他自是高興便笑道︰「自然是英俊瀟灑不凡,那群溪花派的女子都一直叫著你名字。」姜昕一听,不由得眉毛一軒道︰「當真?」易子飲見他一副沒正經的樣子不禁莞爾道︰「自然當真。」姜昕又是嘿嘿笑了幾聲道︰「那子飲可有見到有哪些女子稍微標志些麼?」易子飲一愣,想不到姜昕居然為此事上心,不由得又氣又笑心頭一計晃過便道︰「這我倒不知,不過方才那群女子叫你名字之時,湛師姐正巧來過,然後便生氣的走了。我也不知師姐在氣什麼。」姜昕面色一變忙到︰「啊呦!那母老婭兒定然是生我氣了,我得先去哄哄她再說。子飲,我這便先走了。」說著,姜昕也不等易子飲答話便腳底抹油一溜煙去了。易子飲見姜昕這等緊張的模樣,不由得暗自笑破了肚皮,想到等下姜昕不打自招,又要招來湛婭一頓炮制,他便心中歡快。

果不其然,易子飲正向慢慢踱步回房之際,正與一臉菜色的姜昕撞上。姜昕一見是易子飲不由得怒道︰「子飲,你怎的騙我?」易子飲強忍住笑意問道︰「我哪里騙你?」姜昕冷笑道︰「你方才誆我說婭兒生氣了,我忙不迭的回去給她賠不是,哪知她絲毫不知,竟似我不打自招一般。這倒好,婭兒大怒,差點沒把我耳朵揪下來。」說著,姜昕心有余悸的模了模自己的耳朵又道︰「好在我口才好,勸了她半天,總算叫她原諒了我。」易子飲听了這話,終于忍不住大笑出來。姜昕見易子飲大笑,方明白原來易子飲正是誠心瞧自己笑話,不由得大怒道︰「好你個易子飲,居然讓我出丑,將來韓師妹生你氣要你跪搓衣板時,別怪我不給你求情。」易子飲听得此言不禁一愣月兌口問道︰「什麼叫跪搓衣板?」姜昕冷笑道︰「那自是女人對我們最厲害的刑罰了。」易子飲又問道︰「莫非姜兄跪過?」姜昕道︰「我自然放屁!我哪有跪過?不過你這模樣,遲早要被韓師妹罰你跪搓衣板,說著,姜昕又哼哼兩聲遠遠去了。

易子飲瞧著姜昕去的方向,不禁啞然失笑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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