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五十五 黑影

作者 ︰ 玉縝則折

兩人正纏綿之時,忽听韓曉月一聲尖叫。姜昕與湛婭對視一眼,心中均自驚訝。忙跑到韓曉月房中查探韓曉月狀況。卻見韓曉月形銷骨瘦,一張俏臉面色蠟黃。她艱難的用雙手扒著窗欞叫道︰「子飲!是你麼!子飲!是你麼?」她久不飲水,嗓子里紅腫一片聲音已是沙啞。往日那如百靈一般的動听聲音已然不在,韓曉月這麼失聲一叫,姜昕與湛婭二人均感淒涼,他們心中均道︰「韓曉月幾如瘋魔,若是再不能根除這個心病,她勢必活不了幾日。」但想雖是如此之想,而韓曉月只慘狀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湛婭不禁又是靠在姜昕肩頭哭出聲來,姜昕攬住湛婭的肩頭對韓曉月道︰「韓師妹,你清醒一些,子飲已經死了!」

哪知韓曉月對他理也不理,喃喃自語道︰「不對,不對,方才子飲就在我的窗頭看著我,我能感覺到他!」姜昕更覺頭大,他幾欲發火。但一見韓曉月如此慘狀,心中的火登時便熄滅了。姜昕默然不語半晌,隨即深深一嘆留下湛婭徑自去了。湛婭見姜昕將自己留下,自是知道姜昕的意思。姜昕怕韓曉月想不開而妄圖自盡,故而留下湛婭陪同。湛婭抹去臉上淚水,拉住韓曉月的手道︰「曉月,子飲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你也該看開了。」韓曉月搖頭道︰「不對,方才我明明感覺便是子飲在我窗頭,怎會有錯?」湛婭嘆道︰「定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才出了幻覺。」韓曉月仍是搖頭道︰「決然不是,方才我窗頭那人低低的嘆了一聲,我絕不會听錯,那肯定是子飲。」湛婭正還要相勸,忽然見窗下有人影一閃。她登時警覺叫道︰「何人在此?」那黑影見被人撞破,一閃身便要逃竄。韓曉月眼中精光一閃叫道︰「是子飲!一定是子飲!」

湛婭心中一驚忖道︰「莫非真是易師弟?」但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湛婭當即便追了出去。那人影行的極快。在觀潮台左一拐右一拐,湛婭雖有一身修為,但這人專揀小地方走,叫湛婭修為無地所施展。湛婭見那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由得心中焦急,又是幾步跟上,卻不想那人如同狡兔,已無蹤跡。湛婭心中懊惱,正要回去,忽然迎面撞上一人。湛婭一驚,見那人一身粗布衣服,滿面虯須結扎,面色黝黑,雙目炯炯有神,正是一個大漢形象。湛婭被他這麼一撞,正要發怒,卻見那人笑笑道︰「啊呦!真是對不住!小人可沒有撞傷姑娘吧?」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湛婭見那人一臉賠笑,滿月復的怒火一下便泄了。不由得哼哼兩聲,表示無事。那人又笑道︰「姑娘要是沒事便好,這里甚窄,還是姑娘先請了。」說著,那人便作勢要給湛婭讓路。湛婭剛抬腿要走,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道︰「你方才可曾有見其他人從這里經過?」那大漢想了想搖頭道︰「沒有,這條路本是一條近道,我本是圖這條道離住的地方近,所以才從這里走。想不到居然撞到了姑娘。」

湛婭上下打量一下那個大漢道︰「既然能在這里踫到閣下,想必閣下也是十六派中人了?」那大漢搖頭道︰「在下只是昆侖一個新入門的小弟子,因為生的五大三粗,便被師父吩咐去伙房打雜。」說著,那人一扯內里衣服,只見那人內里穿的正是一件昆侖入門弟子服。湛婭一見,頓知那人說的無錯,不由得抱拳道︰「言語之中有所沖撞,還望朋友不要計較。」那大漢哈哈一笑道︰「姑娘說的哪里話,是我撞上姑娘,就算被姑娘刺上一劍也是應當。」

湛婭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那人道︰「在下昆侖楊欠。」湛婭點點頭道︰「小女子天青湛婭!」那人一驚道︰「想不到居然是天青山的高人。」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楊欠這一驚不由得讓湛婭心中甚是高興。她笑道︰「小女子不過是天青山一個末流之輩罷了,山中長輩不棄,讓我能來參加本次盛會,甚是榮幸。」楊欠哈哈一笑道︰「姑娘太客氣了,能來參加本次論道會武的無一不是門中精銳,若姑娘還是天青末流,那我楊欠豈不是連街邊的老鼠都不算了?」湛婭見他談吐詼諧,不由得抿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還希望楊兄不要見怪!」楊欠也是抱拳道︰「好!那湛姑娘,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湛婭點點頭,便即離開。楊欠見湛婭離開,嘴角便掛上一絲笑意。

湛婭追不到那黑影,便即回了韓曉月的房中。卻見韓曉月氣色比之方才不知好了多少倍,韓曉月面色緋紅,正自端著一盤白米粥大吃特吃。湛婭不知就由,不由得大感意外便問道︰「曉月,你想通了?」韓曉月點點頭道︰「我想通了。」說著,又是連續挖了幾勺白粥。湛婭不解韓曉月為何只是在自己一來一回之間變化如此之巨,但見韓曉月開始吃飯,氣色也已經恢復,總比當初的樣子要好,心頭的大石倒也總算是落地。她攬著韓曉月的肩頭,與韓曉月說些女兒家的體己話。二人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好似已將那事忘得一干二淨。二人正自嬉鬧,忽然見姜昕鐵青著一張臉進屋。二人還未招呼,姜昕見韓曉月有說有笑,不禁驚訝。他正說不出話來,韓曉月卻笑道︰「姜師兄,你來找湛姐姐了麼?」

姜昕不知她怎會一下變化如常,不禁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笑道︰「正是,正是。我一刻見不到她,總是想念的緊。」湛婭听姜昕當韓曉月面說這等情話,不由得心中又羞又喜嗔道︰「就會胡說!」但忽然想到二人如此親昵,恐韓曉月會想起易子飲。偷偷瞧去,卻見韓曉月面色如常,仍是一臉堆笑。湛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心中暗自將姜昕罵了個半死。姜昕倒也不客氣,搬過來一把椅子便坐在湛婭身畔拉住湛婭的手道︰「今日下午出了一件大事,你們可曾知道?」

湛婭奇道︰「什麼大事?」姜昕道︰「今日下午江有裘與玉陽子的比試你可曾看了?」湛婭白了姜昕一眼,嗔道︰「我下午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來著?」姜昕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正是正是。」見湛婭伸手欲打,忙道︰「別胡鬧,听說我正事。」湛婭哼哼一聲,姜昕又道︰「玉陽子居然勝了江有裘!」湛婭一驚道︰「怎麼可能?」姜昕沉吟道︰「我也不知,那日在江淮城中遇到玉陽子,雖然他魔道雙修功夫十分可怕。但若只論道家功夫,他萬萬不及江有裘才是。」湛婭听了也是點頭認同,忽然湛婭道︰「莫非是那江有裘太過草包,打不過玉陽子麼?」姜昕搖頭道︰「那日我們初來昆侖,江有裘發出嘯聲向我等示威。那時我便知道他的功夫絕不在我之下,更何況玉陽子?」

湛婭低頭想起那日情景,江有裘雖然為人倨傲,但那等長嘯絕不是作偽。他必是修為深湛,真元充盈。湛婭不由得撓頭道︰「那是怎麼回事?」姜昕搖頭道︰「此事我也不知,想來也許是那江有裘輕敵大意,導致輸了比試。」湛婭默然點頭,除了這個情況,想來也沒有其他方法好解釋了。

姜昕長嘆一聲道︰「只是我今日與明悟大師交手,錯手傷了他。雖然將玉陽還神散給他以做歉意,但萬一三日後的決賽明悟大師不能如約而來。叫玉陽子這個無恥小人得了勝利,可是要天下恥笑我三大正道大派了!」湛婭也點點頭,想起那日玉陽子的無恥表現,不由得冷冷呸了一聲,心中暗自希望他練功走火入魔而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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