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淵 二 策馬輕馳

作者 ︰ 玉縝則折

月窟通天柱,神池戴地靈。水分雙派碧,山帶百巒青。松雪留仙蛻,蓮花入帝瓶。三峰絕依傍,終古插蒼冥。n一名身穿金色襖褂的紅衣少女與一白發蒼顏老者騎馬並肩而行,听那女子道︰「阿爹,方才忽倫貝又向我求親了,你便不能當面拒絕一下他麼?」那老者嘆了一聲搖頭道︰「忽倫貝他爹爹是我天山下最大的草場牧主,你爹爹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牧民,又怎敢頂撞他呢?」那女子撅撅嘴道︰「可爹爹也是我克倫族騎馬跑得最快的人!」那老者滄桑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道︰「那也是曾經啦!現在這大草原上,又誰還有忽倫貝強壯呢?我看那忽倫貝對你很好,你不如便嫁給他好啦。」

那女子一听,登時怒道︰「那忽倫貝每此一見我,分明便是一副急色樣子,哪有半點發自內心的真誠?我要是嫁了她,定如阿依嬸嬸那樣,天天被丈夫欺負。」那老者搖了搖頭道︰「現在這時候,有馬有牛還有一大片的草場,就是我克倫族中最厲害的人哩,你若嫁了他,不知有多少克倫族的姑娘會羨慕你!」紅衣女子扁扁嘴道︰「那便讓她們去嫁忽倫貝好了,總之我是不嫁!」n那老者搖頭道︰「去年突爾博斥族的族長也派人送來聘禮,說要讓他的兒子海穆里娶你,你也說不願意。眼看你便要二十歲啦,再過幾年就是老姑娘了,也不知道將來還有誰肯要你。」紅衣女子道︰「那海穆里我從沒見過,怎能隨便嫁他?再說了,他若要真的愛我,也該親自來提親,哪有指使下人的道理?分明就是沒把我當一回事,我才不嫁他。」那老者听了,不禁苦笑道︰「忽倫貝天天來見你,你嫌他,那海穆里不來見你,你又說他不是真心,也不知你這丫頭究竟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才是。」n紅衣女子听那老者沒有相逼的意思,不禁嘻嘻一笑攬住他的手臂道︰「大不了我便不嫁,一生陪著爹爹便是。」那老者苦笑一聲,捏了捏那紅衣女子高挺的鼻子道︰「就會說好話哄爹爹高興。」那女子撒嬌道︰「才不是說好話,人家是真的願意一生侍奉爹爹。」這老者老來得女,對這個女兒最是溺愛,含在嘴里生怕化了,從不對她疾言厲色。是以這女子自小便是嬌蠻無狀,對她爹爹最是不怕。只消這老者發火,她便說些膩話,保準叫那老者眉開眼笑。

今日也是如此,那老者話里的意思分明是叫她擇婿,但她一搬出這套制勝法寶,登時便讓那老者投降,揭過此事不提。這紅衣女子又與那老者膩了一陣,直哄的他開懷大笑。二人騎馬前行,速度並不甚快。

正巧二人來到昆侖山腳下,那老者見到不遠處有一巨大湖泊便道︰「這便是你吵著要來看的金格爾湖啦,都說這湖底有神獸生活,也不知是真是假。」那紅衣女子一听,她放眼一瞧,只見這金格爾湖呈一漏斗形狀,左大右小。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竟是波光粼粼,金輝燦燦。星星微風乍起,直吹得湖面銀鱗將進,層層疊嶂。她登時興致大起,手中馬鞭一揚,便重重打在馬臀之上。那馬兒吃痛,吁的一聲向著金格爾湖疾奔過去。

那老者見她性急,口中連連呼喝道︰「莫要騎得太快!免得受傷!」那女子揚眉笑道︰「爹爹你也太小瞧女兒啦!女兒騎馬便如風一般,又怎能受傷?」那老者見無法阻止那女子,也策馬跟上。紅衣女子見爹爹也是驅馬追來,不禁童趣頓起哈哈大笑著又提快速度。那老者一怔,見女兒反加快速度,知道她有意比試。想起昔日塞外策馬揚蹄的風光日次,好勝心大起,與她一前一後,奮力直奔。

二人奔了一陣,正好到那金格爾湖畔。那女子策馬先跑,是以終究比那老者先到一步。她將馬兒找了一棵垂楊拴好,便自馬背上取了斗篷一人向著那金格爾湖走去。那老者正好趕到,他叫道︰「蘭艾,等爹爹一下!」那女子回頭一笑,立即駐足不前。待那老者也將馬匹拴好,這才趕來。蘭艾笑道︰「爹爹,今日算是我贏了罷!」那老者笑道︰「你贏啦!爹爹已經老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啦!」

蘭艾雖是高興自己贏了,但總歸是拉住那老者的胳膊道︰「今日是蘭艾先跑,自然是蘭艾贏啦,若是爹爹先跑,蘭艾說什麼也是追不上的,所以爹爹並沒有老。」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盡會說些好話。」蘭艾皺鼻嘻嘻一笑,頗是得意。父女二人邊笑邊行,轉眼間便將金格爾湖逛了大半。蘭艾年少,自然喜好多動,時而踢些湖水,時而摘花取葉,盡得自然之樂。那老者瞧著女兒高興,自己自然也是高興,一直笑眯眯的陪著蘭艾玩耍。

正這時,蘭艾忽然見金格爾湖中一物飄來,那物在金光燦燦的湖中呈一赭色,甚是扎眼。蘭艾指著那赭色物件道︰「爹爹!那是什麼?」那老者听聞一怔,旋即順著蘭艾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片赭色之下,分明是一張面孔。他登時一驚道︰「壞了!是個人!我們要快些將他救上來!」蘭艾听爹爹這麼一說,凝神瞧去。發現果然是一人在那處飄蕩。當即便將身上金色襖褂隨手一月兌,便躍進湖中向那人游去。

她游了片刻,正好抓住那人。她仔細一瞧,發現原來是一名男子。那男子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左側面頰之上有一道顯然是剛剛劃出的傷痕,由腮至下巴之處,全是血污,看著甚是顯眼。蘭艾一模那人心口,只覺得那人心髒  直跳,顯然還是活著。她當下便發了力氣,將這落水之人拖回岸邊。

那老者早已在岸邊相侯,待蘭艾回來,忙不迭的將她手上之人接過,將其平放在草地之上。用雙手用力向著那人的小月復一壓,只听那人咳嗽數聲,一口口的水接連吐出。那老者見這人吐出積水,知道性命無礙便對著蘭艾道︰「這人雖然死不了,但是看來已染風寒,你我不如快快將他抬回去救治為好。」

蘭艾雖然貪玩嬌蠻,但是心地卻好,听了那老者的意見想也不想便當即同意。與那老者騎著馬將這人一溜煙的帶回了克倫族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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