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正當時。在中東鐵路齊齊哈爾站附近的沙俄富拉爾基兵營里,大部分沙俄官兵都已入睡。只有一些哨兵還在站在崗亭里,是不是地旋轉一下探照燈。
話說中東鐵路齊齊哈爾到滿洲里段有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齊齊哈爾站不在齊齊哈爾市區,而在距離齊齊哈爾29公里的昂昂溪。普遍的說法是,當年黑龍江將軍壽山帶領齊齊哈爾軍民共同抗擊沙俄,並給沙俄以沉重打擊。沙俄非常憎恨壽山,有意避開齊齊哈爾,是對齊齊哈爾人民的報復。可是,這是不合符沙俄當年侵略的需要的,從沙俄在富拉爾基遺留的兵營規模分析,他們是希望佔據齊齊哈爾等地,這對沙皇俄國來說,更有利于對中國進一步的掠奪,以及在政治、經濟、軍事上的控制。
齊齊哈爾是黑龍江將軍的駐地。阿城是吉林將軍府所屬副都統衙門,管轄現在哈爾濱江南的大部分地區和吉林省部分地區。兩個皆是清王朝在東北的重要軍事據點,也是在中東鐵路沿線兩個最高級別的行政管理機構。「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齊齊哈爾和阿城站設立,遠離軍事據點,是清王朝東北地方當局在極其困難的情況下,為維護國家主權做到的有限抗爭結果。這也反映出地方當局矛盾心理,府衙在鐵路附近,易遭到攻擊,太遠在軍事上又處于不利位置。
一隊哨兵走到崗亭前,和里面的哨兵互相敬了一個禮,算是完成了換班。上一班的哨兵打著哈欠走出崗亭,一路小跑往營房里去。
他們哪里知道,在不遠處的黑暗中,已經有十幾雙眼楮惡狠狠地盯住了他們。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徐天寶麾下的特種作戰部隊——煞神。一開始,煞神全部由克隆人組成,現在加入了許多克隆人培訓出來的普通人類。全克隆人組成的精英部隊只有徐天寶有權調動,總參謀部只能調動由克隆人培訓出來的人類士兵即常務部隊。
「天殺的老毛子~!」
蔣大忠是一個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拼著出色的身體素質和訓練成績,從新兵訓練營里月兌穎而出,直接被選拔進入了煞神。在入伍指出,蔣大忠曾形成了一些觀念,覺得打仗那可不是幾十個、幾百個、幾千個、幾萬個,那是幾十萬、上百萬人的大仗!天搖地動,血海尸山,人人都成了紅了眼的獸。可進入煞神之後,受得訓練卻是這種類似雞鳴狗盜、下黑手暗算的伎倆,這多多少少和他的理想有那麼點差距。
可昨天蔣大忠目睹的情景卻改變了他的想法。
就在昨天,蔣大忠的所在小分隊經過了齊齊哈爾站附近的中國村莊。那是一個小村子,十來戶人家都被殺光了。在一家,他們看到了五具尸體,其中兩個是年輕女人,赤身露體,頭發亂糟糟的,有一個還可看出扎著一條辮子,無疑是個沒過門的閨女。她們的胸脯上滿是牙印,下面那里插著樹枝,流了一大灘血,看來是被糟蹋死的。還有一家,在炕上斜躺著一個女人尸身,滿頭是血,兩個如頭都被割掉了。尸體旁邊還有一個看上去不到一歲大小的小男孩趴在女人肩上,臉帶著淚跡,身上無傷,一定是餓死的。
一開始接到任務的時候,帶隊的小隊長董武有些擔心,這些從沒見過血的新兵會不會見了血就嚇得尿褲子。可他看到蔣大忠為首的一班新兵的眼楮里除了憤怒就是仇恨的時候,董武放心了——這群小子們準信。
匆匆掩埋了尸體,小分隊的人默不作聲的地走著,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不單是恨了,還有很異樣的感覺。你說他是人,平日里人模狗樣的,可把里邊的心肝肺脾提溜出來,真是和些狼心狗肺差不離兒,畜生做出的事兒他能做出來;畜生做不出的事兒,他也能做出來。這人究竟是些什麼玩意?事情干到這份兒上到底是圖個什麼?娘的,既然能放開手殺,那就殺!看看到底誰殺過誰!至于明著殺還是暗著殺,那不重要。
隊長董武從地上撿起了兩塊小石子,先向左邊扔了一塊小石子,又向右邊扔了一塊。只見門口的兩個沙俄崗哨端著槍躬子,來回看了一會,便又回到哨位上去了。董武知道這里沒有暗哨,便把腦袋上的夜視儀往眼楮上一扣,同時向身後的蔣大忠等人做了一個手勢。
蔣大忠等人都緊緊地貼服在地面上,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董武的手勢一來,眾人便悄悄地模了上去。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就像被夜暗融化了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
不多會兒,只見在兩個沙俄崗哨的身後,各有一個影子象是突然從地皮上揭起來似的,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里的匕首猛地刺進了他的後腰,那沙俄兵抽出了幾下就無聲地倒下了。
黑影向後揮揮手,一隊人影一溜煙兒潛入了兵營內。
他們順著過道向里模,看見前邊有一個院落,門前也有沙俄兵的崗哨。這是個什麼地方?這一次是蔣大忠模過去,同樣干淨利落地用匕首干掉了崗哨。他們溜進院子,發現正面一座大磚瓦房門上上著鎖。一個隊員用匕首把鎖掛鼻別下來,模進房子,用手一模,竟然都是子彈箱和炮彈箱——這是個彈藥庫啊!
這時,董武一抬手,示意隊員們原地停止。隨後,他們就听到了陣陣呼嚕聲,一听就知是一幫男人在隔壁睡覺。董武向蔣大忠做了個手勢,蔣大忠踮著腳,輕得像一只貓,幾步竄過去,靠上門框。掏出匕首,用刀尖伸進門縫,一點點把里邊的門閂撥開,敞開了門,隊員們一個個模了進去。
借著外邊透進來的暗淡的月光,可以看見屋子睡覺的沙俄兵一共有十五個,睡在一個通鋪上,十幾枝水連珠步槍並排放在牆邊的槍架上。
董武舉起手里的匕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眾隊員們點了點頭,像一群餓狼看見了一群羊,照著老毛子的脖子和胸口就下家伙。因為煞神部隊專用的匕首都鍍過一層黑漆,不會反光。所以,屋子里頓時熱血飛濺,卻不見寒光閃閃。
蔣大忠一手捂沙俄兵的嘴巴,一手毫不猶豫地把匕首捅上去。有時只听到撲哧一聲,就象刺進了一個米袋子,接著來一個斜挑,只听見嘩啦一下子,就像米袋子被劃破了,里邊的大米流了出來;有時又覺得格稜格稜的,可能是刺到了骨頭上,他就用左掌把刀把子向里狠狠地一砸,可以听見骨骼咯吱咯吱的斷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