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學昨天回省城去了，周益豪還特意去送了下，這讓劉向學對周益豪更滿意。這半個月2人相處的非常愉快，倒是像2個朋友一樣。周益豪有時會問問外面的一些數學以外的問題，還和劉向學請教政策法規的事。
資金快見底了，必須把這些產品拿出去換原料和流動資金。這幾天周益豪設計好了一個代銷制度，也寫好了代銷合同。之所以用這個方式，一個可以更快推向市場，另外一個自己能掌握最大的利潤以及產品的定位。不好的是資金不容易快速回收，這個就是用來做試驗的，等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和人脈就可以推出其他的商品了。
上午給馬月琴和方麗君發了工資，是徐素珍出面的。讓她們下午回去幫家里先忙幾天，到時再通知讓她們來。
到城里，找到4個生意還不錯的個體小店，另外還有2家擺地攤的，別小看擺地攤的。在97年前，和一位在北京認識的人聊起話題，他感嘆以前的錢好掙，在96年他在北京擺地攤賣盤子，碗一些東西，一天起碼300元的收入。而在周益豪所知道的一些現在的老板大多是從地攤上累積了第一桶金的。這時候的人比較貪眼前的便宜，可能是從那種環境中形成的性格，能夠不用風險穩賺不賠的，雖然利潤少了，但是安全啊。而且，那時到廠里拿貨可不是現在這麼簡單，所以很容易就簽訂了6家銷售點，按銷售額的15%返點，每周送次貨結次帳。每家店都只留100雙，薄厚各50雙，統一按7毛錢和一元錢的價格銷售，不還價，也不準抬價。周益豪在合同里把這些方面定的非常嚴。
徐素珍說到百貨商場問問，周益豪沒有同意，反而跑到縣里的2所高中的小賣部，把產品放在他們店里銷售。現在的縣城也不大，個體店也不多，所以擺了八個點就不擺了。周益豪在沒有獲得騎自行車的允許前，徐素珍就是送貨員。把手上的襪子都放出去了，就開始和人打听起縣里的紡紗廠和印染廠。
在縣政府旁邊的老干部活動中心，了解到一些情況，看看天有點暗了，只有明天才能去了。但是明天徐素珍就不能陪著了，她要上課。這個發現讓周益豪老是希望快點把身高拔高。
想到自己還沒有把身邊其他的資源運用起來，就是自己的身高問題限制了他，即使想扮大人，也要這個先決條件啊。得想辦法讓他父親帶他到他們行政級別最高的親戚家竄個門，前世也沒怎麼交往過，記得就是上初中和高中的時候，在父親的帶領下來過他舅公家2回，說實話，在所有的外甥中，余顏清對周厚德是最好的。可惜周益豪的父親的性格實在不是從政的料，雖然做事很好，但和人處理關系不行，而且一旦喝酒喝起來，就什麼事也不管，一根腸子通到底，還喜歡回憶他的童年史，在官場上被人賣個幾回可能都不知道。
又是周一，周益豪和徐素珍說了聲，有事請個假，就跑出去了。一個人背著個包，他想到還有鄉鎮的小賣部和集市里擺攤的人，任務還很繁重啊，這樣多些地方還能問到紡紗廠的情況。知道今早村里的拖拉機要到隔壁的一個鎮去拉木材，剛好搭個順風車。
這5天走了周圍的5個鎮，知道他們的銷售量不大，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要想把自己的產品推出去，在這個時候，也完全可以用農村包圍城市的做法。在鎮里的做法和城里的不同，直接一手交貨一手交錢，可以自己上門來提貨（便宜些），也可以到縣城指定的店里拿貨。5天中也讓他回籠了300元資金。而且紡紗廠、織布廠和印染廠也都找到了。(請記住.)
只是讓他郁悶的，就是沒有人來接待他，和門衛磨蹭了很長時間，才知道紡紗廠和織布廠廠長是同一個人，他的名字是陳自豪，家在縣城里。印染廠的廠長是馬建才，在鎮上住著。打听清楚一些基本情況，比如產量，銷售情況，質量反映情況，廠里的工人，廠長的個人情況等等。在周益豪花了2包2毛錢一包的煙後，只要周益豪想到的都能知道，真感覺這時候的領導和群眾還是很貼近的。到銷售科，2個廠里竟然都沒有人，這讓周益豪感覺很奇怪，難道他們有這麼敬業，竟然都出去跑業務了，和想像中不同啊。
看來這次是沒辦法解決原料的問題了，走了近20里路回到村口的機耕路上，感覺到有一點異樣，原來所有的小孩都圍到了一輛小車和一輛吉普車邊上在看著。這個時候的農村，幾乎是看不到小車的，上次記得周益豪自己手臂的骨頭斷了坐他舅公的車回來，讓很多小孩和大人都羨慕。司機坐在車里抽煙。小舅吳寶中（他及二舅吳中寶和周益豪的母親是同母異父）也在旁邊，看到周益豪，連忙過來。
「很多人都在你家等你呢，快，趕緊回家，我是在這等你的。」周益豪和小舅的關系比較好，吳寶中只大周益豪8歲，以前周益豪放假基本是跟著他小舅的。
「有這麼夸張嗎？小舅，你認識他們嗎？」
「有一個是你的舅公，你媽跟我說的，其他三個人就不認識了。」
跟著吳寶中來到家中，印象中周益豪的舅公從來沒有來過他家，因為周益豪的爺爺女乃女乃在周益豪出生前就因為當時的生活困苦原因而去世了。難道有什麼事。
「回來了，回來了。」吳寶中一個人很快的就沖到周益豪的家里。
坐在最上座的是個40歲左右的有絡腮胡子的微胖的男子，劉向學坐在左手邊的桌子旁，周厚德坐在對邊陪著，他的那位舅公和另外一位頭頂微禿的已經發福的男子坐在最下手。一大班人圍著桌子站著，門口也站了不少人，大概都集中了全村一半的人。
「快過來，坐我這，學校里說你有事請假，我們只好到你家來了。」劉向學向周益豪招手到。周益豪看到劉向學在，心里有點明白了。把手上的包遞給他母親，走到劉向學的旁邊坐下。其他3人也看著他，沒人開口。
「劉老師，怎麼提前回來了。」
「先向你介紹幾個人，等下再問你罪。」然後指著最上位的說︰「這位是你們縣的戴縣長……」周益豪連忙就叫了聲︰「戴叔叔好。」
戴縣長特意站了起來，把手伸了出來，這個動作讓旁邊的2位看著非常不解。周益豪只好伸出雙手和他握了握。
「早就听說你了，我們縣的神童啊，你為家鄉增了光啊。听胡昕說你是她的老師？」
「您認識胡建軍叔叔？」周益豪的回答讓旁邊的2位明白了剛才的含義，也明白為什麼能坐在這等近2個小時的原因。
「老同學啊，8月份的時候向我提起你的，問我能不能做做你的思想工作，到市里上學，住他家。我就一直想找個機會來看看你，不錯，好好努力，胡昕可是老在我兒子面前夸你的。明年也讓他做你的學生去。」
「來，我來給你介紹這2位，這位不用介紹了。」
「舅公好。」連忙和第一次上門的親戚打了個招呼。上次雖然也是順風車，也還沒謝謝別人呢。
「這位是教育局局長毛海豐同志。」毛局長也和周益豪握了握手。
「毛伯伯好。」旁邊的一位手拿相機的人在不停的拍照。
「好了，剩下的時間是留給劉老師問罪的。」看來戴縣長對于讓他等了2個小時的人還是要發難的。搞政治的和搞學問的這時候就表現出很大的不同了。劉向學是上來就問罪，而戴縣長是上來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還很親熱，親熱過後就來算賬。
「作業完成了嗎？」看來作業完成就沒問題。
「完成了，放在我家的桔子地的房子里，我住在那。」
「有什麼問題嗎？」
「就最後一個題條件好像不足，需要加條件才能得出答案。」
「不錯，看來在家是很認真的，等下我和你到桔子地里看看桔樹，你不反對。」
「沒問題。」
「好，我沒問題了。幾位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要帶學生上課去了。」不會，不還是沒到時間啊，而且也不看看別人還要問問題呢。
果然，毛局長替戴縣長說到「周益豪，學習上有什麼困難可以給戴縣長和我寫信，生活上要什麼幫助也是可以解決的。一定要全心全意地和劉老師學習，戴縣長保證了，全國一等獎，縣財政給予300元的獎勵，二等獎200元，三等獎100元。只要得獎，戴縣長私人獎勵一台14寸電視機。余局長你點下頭。」看來，毛局長平時和余局長是有矛盾的，這個時候也不忘擠兌一下。
戴縣長站起身來，和周厚德、馬月紋打了個招呼，拉起周益豪的手走出了屋外，也不理其他人。
「有時間來我家玩，你讓你的舅公帶你來。就下周日，怎麼樣？」一邊往村口走，一邊問。
「那您要幫我向劉老師請假，能請假我就來。」其實周益豪是想去的，而如果有縣長大人向劉向學開口就更好了。
「小滑頭，那我就請你們2個人到我家來上課。」然後向身邊的一個跟著的年輕人說道︰「你記下，下周日，讓司機來接周益豪和劉老師。」旁邊的劉向學也沒表示什麼。
周厚德和他的舅舅余顏清走在一起，看來，這次這個舅舅對外甥親熱的多，可惜，明年就退休了，要不在他舅公身上還能做做文章的，周益豪不無遺憾的想到。
雖然沒有把原料的事辦好，但是這次縣長的到來，讓周益豪還是很受鼓舞的。看來只有先打電話到那家買來機器的廠家再訂購600元的原料了，這是他現在手頭上所有的資金總合了。
听說桔子地那邊有5間房是新蓋的可以住人，劉向學就非要看看桔子地，雖然太陽已經下山了，天氣已經有點涼，現在已經是10月上旬了。劉向學是一直生活在城市的，可能上山下鄉那會在農村呆過，對農村有點感情，特別是桔子地。
「明年桔子熟的時候，你寫信給我，我和你師母來幫你摘桔子，給你摘一個星期。」
「好的，我到時一定通知你，你到時別推時間忙。」
先繞著桔子地走了一圈，還真的把周益豪給累壞了，今天他已經走了不少于40里地了。這麼一圈繞下來也得一里多地，但看著劉老師的興奮勁，也就不敢說什麼了。如果不累的話，這種風景還真的不錯，和後幾年的度假村也沒有什麼區別。周益豪都準備把桔子地周圍的路稍微修整下，這樣他的跑步就可以放在這了。天全黑了，才走到房子邊，屋里漏出白織燈的燈光，更顯得這里像個隱士住所一般。劉向學看到院子里和屋里的布局後，就要求搬這來坐，這讓周益豪很為難，不知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看著劉向學那種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的神情，周益豪只好把徐素珍拿出來頂在前面。「這是徐老師的親戚托徐老師在這建的織襪廠，只是現在還在試運營當中，就怕會影響到老師的休息。」
「沒關系，我又待不長，我和縣里說一聲，到時把補助交給徐老師的親戚，應該問題不大。況且你們不住在這嗎，我們上午上課不是更加方便。」
徐素珍听到劉向學的請求後，楞了好長時間，然後看著周益豪，周益豪無奈的點點頭。「歡迎劉老師能住在這，我們明天給你整理一個房間出來。」
「謝謝徐老師，我到時讓縣里的補助交給你還是你親戚。」
「我那位親戚現在都不方便過來，所以現在都讓我幫著看。」徐素珍白了眼周益豪。
哎，又要煩惱怎麼招待這位劉老師了。因為沒有準備劉向學的晚飯，只好讓徐素珍再準備了一份，而吃完晚飯天實在太黑了，周益豪又實在不想點著燈籠送人了，只有留下劉向學，讓劉向學今晚就睡在這，反正有現成的東西。把周益豪和徐素珍的房間讓給了劉向學，周益豪和徐素珍只好睡最西頭的上下鋪了。還好當初因為考慮到要讓工人住宿，就一共做了4張上下鋪。
第二天起床，就看到劉向學已經坐在周益豪給自己準備的辦公桌前，這是個周益豪根據記憶中的仿造的一種辦公室老板桌，椅子也是特別做的老板椅。讓劉向學很是陶醉了一會，還問徐素珍她親戚是不是台灣的？這個在省城里還沒有看到的樣式。查完周益豪的作業，就讓周益豪自己在家看書，他找人去把東西搬過來。
趁著這個空閑，周益豪把寫給他表哥毛效力的信拿著就往村長兼村支書家跑。順便到鄉里給上次的廠長打個電話，這時候的電話打起來，可真夠麻煩的，先搖通區里的，在接通縣里的，再是市里的，然後在省里轉到廠里，和接電話的廠長講好價格和數量，就等著毛效力去提貨。明天直接把錢送到周益豪的大姑媽家，然後讓他大姑父在省城那邊直接取錢去提貨，听說大姑父家也準備要承包桔子地，正要把大姑父存的錢取出來用作承包費，所以剛好能省下匯錢的費用。
看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自由受控制的時間了。這次劉向學給周益豪帶來了不少的參考書和課外書。他的行李中一半是書，學校里的幾個男教師幫他一起送過來的。然後他很自然的把東邊第二間周益豪的房間當作他的房間了。
這樣到讓周益豪意外得了每個月5元的房租和5元的伙食費。可是相對于自由和秘密，這個周益豪是真的不想要。
這周日是沒有辦法和徐素珍一起到城里的，只好送她到馬路上，抱了抱她，感覺很委屈她，把她當作一個苦力在用了。跟徐素珍講了下事情和注意的地方就讓她自己騎車走了。
現在上午周益豪上課也沒有以前那麼認真了，因為講的周益豪都知道，只是當作應付。劉向學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和敬業，來了之後更加的勤勉工作，連周益豪晚上的時間都用上了。
以前周益豪記得還要和他弟弟妹妹一起幫家里干農活，現在因為周益豪要數學競賽學習，還有周益豪已經能為家庭提供資金幫助了，到一直沒有讓他再干農活，到是他弟弟周益宏有時候會被迫干些，但是大多時候還是跑到桔子地里玩了。周益豪是知道自己弟弟周益宏最害怕干農活的，也就幫著讓他能少干些農活。
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這周周日是周益豪和劉向學要到縣長家做客的，所以周益豪早早的起床，整理了下個人衛生。把襪子打包，上周的襪子銷售境況還不錯，周益豪手上又多了400元的資金，這次還是讓徐素珍送貨，只是搭著縣長的專車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