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和徐素珍講好就來一個她三年級班的學生,結果姜志明校長知道後,非得把這個活動搞成學校活動,自3年級以上的都參加。周益豪本來是想讓周益宏有個比較好的小學班級回憶,結果讓規模上升成了學校集體活動,使得周益豪的準備大大不足。姜校長剛在想怎麼搞個活動能上報上面,可以讓學校硬件升級後也有個變化,結果周益豪就給他送了個現成的活動報告,他怎麼會放棄。
于是各個班主任親自帶隊,學生自帶鋤頭,水桶等東西,浩浩蕩蕩的開赴周益豪的荒地。為了安排這麼多人,周益豪把他們按年級分成4組,5,6年級的挖坑鐘樹,3,4年級的到桔子地拔草。內部讓他們分成若干個小組,實行個人任務制,誰先完成誰先休息,可以先參加周益豪贊助的野炊活動。讓這些精力旺盛的學生,錨足勁地干。
同時周益豪也讓在工地干活的小舅吳寶中給他買些肉、面及鐵鍋來,準備給他們煮面條和烤肉吃。周益豪對這些學姐學弟們沒有什麼印象,但也不準備虧待這些和他有緣的人。能隨手給他們創造個美好的回憶,是周益豪願意做的事。
荒地里是第一次這麼熱鬧,讓村里不少人都跑過來看究竟,這時候的人,精力顯得特別好,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有人來看究竟。也是這個時代實在是太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有關。
這個荒地之所以沒有種什麼東西,主要是這是塊紅壤地,酸性特別大,要花石灰來中和。而紅壤中還有非常多的鵝卵石,這才是人們沒有在這里種植莊稼的原因。但是對于種樹卻是非常合適,周益豪讓每個挖好的坑都先放些石灰上去,再從下面的小溪里撈上來的淤泥放到坑下面,工作量還是不小的。幾個教師也在幫著放石灰,挖淤泥,讓周益豪對這些老師也有了些好臉色。而淤泥則用工地里的小推車,讓幾個6年級的學生去拉。
周益豪這次準備的樹苗主要是些成材類的樹,有杉樹、樟樹、銅錢樹一些在村里隨處可見的樹。名貴的樹,周益豪可不讓這些同學種。直到沿著荒地的一周都種了3排,準備的樹苗都種完了的時候,那些三、四年級拔草的,早已經在漫山遍野的找干樹枝了。
周益豪則拿著相機在找著他認為好的,值得珍惜和記憶的相片,引來幾個自認和他熟的同學,都圍著他轉,無非想讓周益豪多給他們拍幾張照片。周益豪到是把夏麗芬、夏燕幾個拍了不少照片。最後周益豪讓每個班主任把他們班集中起來,給他們每個班級拍了張合照。讓這些小學生都美的不得了,也不知他們高興什麼,也許這個年齡就是個高興的年齡。特別是看到還有美食在等著他們,以前給老師或學校勞動可是沒有這個待遇的,此時滿山都是小孩的笑聲,讓周益豪覺得這點錢花的特別值。
在若干年後,很多成就了一生事業的人,都認為這是一次他們童年和整個人生的記憶,是他們腦海中最值得珍惜的記憶。「希望這個活動能讓你們認識到關于公平,責任,合作,有償的服務意識」,周益豪在最後的感謝話中,讓很多人不理解,但後來這些學生中的很多人,成為周益豪的企業中的骨干後,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內涵。
給荒地種上了樹後,周益豪又恢復了上午自學看書。下午管管生產或讓李守亙帶他到縣里或市里看經銷商;要麼就陪陪他父母和他們聊聊天,現在周厚德也搬到磚廠里住了;要麼,陪著徐素珍到學校去轉一圈。傍晚一般都是周益豪跑步的時候,誰來也不停止這個鍛煉。周益豪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他的毅力問題,需要一個東西的鍛煉來加強。晚上還是恢復了寫寫劃劃的工作,有工廠管理制度,有人員培訓手冊,有產品銷售制度,有公司章程等等,讓徐素珍怎麼看都看不懂的東西。有了電話後,周益豪就不在讓徐素珍拋頭露面了。雖然他現在一個月也沒有多少電話,但好歹是一個企業的標志,讓很多客戶看到辦公室里的電話,他們錢也交的比較豪爽。
早上,周益豪還在念著「you」時,卻發現村長劉根用滿頭大汗地出現在周益豪的辦公桌前。「快,準備一下,縣長要到你家來看你。」
「是到我這還是到我村里的家?」周益豪坐那里沒動,只是確認了下具體位置,畢竟正月里可是接待不少好奇的領導的。
「那敢問啊,要不我讓人2頭看著,到時來通知你。」村長還是有些討好周益豪地說道。
戴建國這次領著3輛車直奔桔子地的,看著車子到了機耕路,車子的速度馬上不一樣起來,這是周益豪借助村里名義修的機耕路。是周厚德盤下磚廠後,把沒用的半截磚都拿出來鋪路鋪成的效果。只是到5、6月周益豪估計可能又要重修了,南方的雨季還是對機耕路的破壞作用很大的。現在上城里,村里人基本都走這條路了。
「听到你注冊了妮可織襪廠和服裝廠,我還以為是那種2、3台機器,就你家里幾個人呢,想不到你還是個小資本家。」當听到周益豪說這些桔子地都是他家承包的,而在建的已經到了2層高的房子,顯然是個大家伙的,竟然是周益豪自己設計的。讓戴建國覺得還是小看了周益豪。
「不行,我的電視不能白送,」戴建國身後跟著幫人,有毛海豐,後面的區書記,鄉書記和鄉長周益豪都認識,在戴建國的左手邊的人顯然官職跟戴建國差不多,周益豪還第一次看到,听戴建國喊到,「錢江副書記,今天我們在這吃飯,我可是攢了2年的私房錢,準備以後留給戴進娶媳婦用的,可不能便宜了他。」
後面負責拍照的趕緊在拍戴建國和錢江2人的照片,然後還把送給周益豪的電視讓周益豪站在旁邊也拍了張特寫。
周益豪大聲叫了聲「歡迎領導,」然後走到戴建國邊上低聲說「要不戴進娶媳婦時,你開口問我借點。」周益豪因為小孩的身份,跟戴建國講話比較放的開。
「我記住了,到時別賴帳。這個家不好當啊,處處都要錢,處處都沒錢。」戴建國竟然向周益豪發牢騷,讓周益豪有點莫名其妙。
周益豪隨口回了句,「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你要錢還不容易。」
「有辦法?」看來戴建國被錢困的有點焦頭爛耳,也不管是誰,就想打听別人的主意。其實戴建國拖到4月才來看周益豪,讓周益豪一直掛念著的電視,就是因為戴建國為縣財政和縣企業的資金短缺煩的。而問周益豪純粹是大人對小孩的一種考究,如果周益豪是大人,戴建國肯定不會問的,這畢竟是體制內的事。
「我看到報紙上說,幾年前中央就在實行國有企業改制的問題,多去點行政編制,多點企業承包責任制或者私有化,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周益豪知道國家在86年就開始實行企業改制的事,讓一批人很是先富了起來,只是周益豪可嘗不到這種葡萄,心中不免有些酸酸地想到,世界是不公平的。
「說的容易,你以為是小孩過家家,說讓誰下去就讓誰下去,說把企業給誰就給誰。」
「那我就有點不懂了,我听說前幾年村里糧食不夠吃,而這幾年田地沒有增加,村里的糧食卻多的可以喂豬和雞了。」這句話讓戴建國沉默了很久,低聲了一句,「難道社會的發展,一定真要這麼干?」
看著一個大人,一個小孩,站在一起一本正經的討論問題,這個場面還是有點不倫不類的。可誰叫這個小子是名人呢︰還出了書,農村人看到書上有了你的名字,就認為你出書了;而且很有錢,現在建的房子在金麗市絕無僅有的獨一處;去過很多地方,比這里很多大人走的還多;在市里認識很多領導。周益豪不知道戴建國和他談的事,以後給他帶來的不少麻煩。這次之後,不說戴建國有空就過來找他,有時也讓戴進過來請他到城里作客。于是被有心人把周益豪給戴了個小狗頭軍師,小周扒皮等等榮譽稱號。
看完了2間房子里忙碌的人群,看著機器鳴鳴不停的響著,讓那些干部在院子里休息,戴建國就讓周益豪領著他到桔子地走走。「怎麼管理她們的,看她們都很積極的樣子,縣里企業員工要有她們干勁,我還愁什麼資金。」
「沒有怎麼管理,我就負責紀律,其他的他們自己管自己,錢多錢少是她們自己干的,想多掙點就努力點,少掙點就可以偷懶些,看她們自己。主要是氛圍的營造,制定的制度讓她們覺得透明、公平。」
接著戴建國特意問了問周益豪管理上的問題,一些銷售上的問題,都听的讓戴建國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是老師教的?你跟哪個老師學的?」戴建國疑惑地問道。
「我桌子上的書就是寫這些的,自己看的,有什麼好教。」周益豪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情。
「走,到你的桌子那看看,盡讓你牛。」
當看到周益豪的辦公桌比他的還大還氣派的時候,戴建國很是用力地拍了拍周益豪的肩膀。在桌子上看到很多關于管理、經濟類的大磚頭書,也不知這個孩子的愛好為什麼這麼不一樣,也不知他這個小腦袋里裝的是些什麼。看著這個布置很獨特的房間,讓戴建國不得不對這個房間主人起好感,只是身邊的是個孩子,卻讓他很是汗顏。
在正門口有個一人高的屏風,上面除了有副日照迎松圖,還雕了個勤字。書桌擺在靠西邊的牆邊,西邊牆上掛滿了名人字畫,有「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做舟」,「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寧靜致遠」,還有一副明顯字跡生硬別扭,上面寫著「選擇不對,努力白費」到讓戴建國沉思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出自誰的名句。東邊有個茶幾和2張椅子,幾副中國的山水畫,這是周益豪到北京的潘家園買的,還有省里的一位畫家給周益豪畫了副桔園圖,是劉向學看周益豪挺喜歡這些,就托他的朋友畫的。北面是一長排的書架,架子上已經堆滿了書,上面的書也很雜,什麼中國的四大名著,孔子論語等等,也有很多很新的整套連環畫小書,還有些法律法規,政治經濟類書籍,讓戴建國翻過後很是皺眉不已。這是個農村見不到的書房布局,在這里很容易看到主人的心胸和志氣。
「好,小子有志氣,不要傷仲永。」這是戴建國第二次給周益豪又夸獎又告誡地道。
「謝謝,希望能常得到您的教誨。」周益豪難得的在戴建國面前謙虛起來。能找到一個關心你的給你引路的人,是件幸運的事
「不說了,說下去,我都沒臉在你這吃飯了。」
中午的伙食有村里補助給周益豪的,這可是村里干部難得沾油水的地方,周益豪也不點破劉根用的那個小心思。
當天晚上,村里好像過年那麼熱鬧,周益豪也早早讓工人先休息吃晚飯。叫人抬出了桌子,把電視放到桌子上,讓人調好電視信號,就等著時間一到,然後就能看到84年拍的《射雕英雄傳》。那時的電視是看電影般,中間不帶任何廣告的,而且都是連播。前世的周益豪也和人吃過晚飯後,這麼到處找有電視的人家看,特別是有月亮的時候,不是在玩躲「貓貓」,就是和村里的人跑到隔壁村的去看。
而村里集體看露天電影,一年也就大概1到2場。
想起那時的事情,又讓周益豪有些恍惚,他都快有段時間沒有回憶起前世的事情了,也不知是完全融入了這個時期,還是心里有意地談忘。
世界永遠是圍著一部分人轉的,以前因為怎麼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讓他自己混的很慘,現在他有些覺悟了,他絕對不允許再有前世的同類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