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洪陸夏村過個年,給村民發的年貨是用擔子挑都不一定拿的完,周圍村莊的人是無比向往的,恨不得都把自家的女兒嫁到洪陸夏村,這樣也能跟著沾光。
看看現在洪陸夏村村支書的媳婦吳小翠,怎麼人家就這麼有眼光,這麼個大家都瞧不上的禿頭窩囊廢,都認為跟著他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可看看現在人家過的日子,那是城里的親戚也不敢想的生活,現在吳小翠回來探親,可都是小車直接接送的。每次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她娘家也就跟著生活大提高。現在2個兒子都在洪陸夏村的建築隊幫忙,最小的女兒在周益豪的正陽服裝廠上班,家里現在也蓋上了紅磚房。2個以前沒有人問津的適婚兒子,听說今年都要結婚,還是參加洪陸夏村的什麼集體婚禮,這個婚禮還能集體結的嗎?周圍的村民很難想象婚禮應該怎麼舉辦才不會亂套,要不到時換錯對象,可不好看。
今年洪陸夏村完成了3個規劃中的工作,沼氣池,集資房,水庫大壩,其他2項對周圍村民沒有多少影響,可是這個集資房項目就太吸引周圍村民的關注了。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新房,那可是村民一輩子勞作的成果轉化啊,可是洪陸夏村就這樣輕易實現了。
洪陸夏村的待婚男青年現在成為了香餑餑,很多家里的門檻都被不同村里的媒婆給踏爛了。原來轉變是可以這麼快的,周益豪被一封封結婚請帖給煩的不行,你不去還真的不行,畢竟周益豪不是小孩,大人的理智告訴他,他可不能隨便耍小孩脾氣,于是靈機一動,響應國家的號召,崇尚婚禮節約,干脆讓村里要結婚的都湊到一起,辦個集體婚禮。
沒想到,現在村民對周益豪是盲目相信和跟從,一听說周益豪準備辦什麼集體婚禮,他們都沒有怎麼理解什麼叫集體婚禮,從听到風聲開始,一些原來準備結婚的也都停了下來,說什麼也要參加這個周益豪想出來的集體婚禮。
現在村里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村民的攀比心理自然也會誕生,周益豪純粹為了節省時間和精力的無意舉動,倒讓村民的攀比風氣為之減少,也就減少了很多無謂的浪費。更沒有想到的是,因為現在國家政策的轉變,那些從事思想意識形態工作的人,現在都找不出什麼太讓他們可以發揮的工作,听說周益豪村里有這麼個新鮮事情,非常符合他們的工作需要,符合國家現在提倡的節約精神,適合國家的大政方針,讓這個活動上升到了政治層次。
周益豪沒有關心因為他的舉動引起的關注,今天他非常難得地想到其他村看看,實在是因為等待中的一個消息而有些著急,剛好吳小翠要回家省親。吳小翠和村支書劉根用當初還是周益豪母親馬月紋給拉的牛郎織女配的,還認了吳小翠做干女兒。周益豪還是第一次跟著這個干姐到她家看情況,相比于周益豪自己認的干姐姐孫曉靜,對吳小翠的關心就明顯不夠了,不過這個干姐姐可是真把周益豪當弟弟疼的,只是現在周益豪有太多的人來關心他,他都沒有什麼感覺了。
周益豪現在幾乎很少外出,實在是他的出行陣仗還不小,主要是後面的尾巴不少,也不知那些女人達成什麼統一協議,只要周益豪出行,女人團里肯定有這麼1個或者2個在邊上看著,就是周益豪想到學校的班級里坐一會,也有跟著的。這次是戴佳和她的助手跟著,說什麼來到江南這麼長時間,都還沒有好好到農村看看呢,她想體驗一下南方農村和北方農村有什麼差別,也不知道她整天呆在洪陸夏村里,怎麼就沒有看過南方的農村呢。
付得彪自那次在瓊海島開年總結會,看到周益豪有一次竟然一個人躺在小林子里,全身好像還不能動彈,4人的助理團就升級為6人,增加了一女一男2個保衛,完全的24小時監視。周益豪現在巴不得身邊有些其他人,這樣可以用借口逃避那些女人的騷擾,周益豪似乎很享受付得彪的安排,當然周益豪的草根階層發作,電視上看到那些大人物都有人24小時服務著,現在有條件,也可以嘗試一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周益豪的這個舉動,讓戴佳和胡潔非常惱火,老嘲笑周益豪小人得志,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
吳小翠娘家的院門口一下子停著4輛小車,胡潔的車剛到周益豪的家里,看到周益豪的車外出,她就跟了上來湊熱鬧,在這個摩托車都少見的農村,4輛明顯不錯的小車無疑是非常驚人的擺場。早就等在門口的2老,看到這麼多車停在面前,才連忙打開院門。其實車子剛到村口的時候,村里人就高喊她家女兒回來省親了,因為打頭的車子,這個村里人還是比較熟悉的,這個是洪陸夏村村支書的車,可是常到他丈人家來接送媳婦的。
春節前的農村,村里是閑人最多的時候,不是聚在一起瞎扯談,就是排長龍賭錢,或者擠到某些人家的家里看電視,接受電視上的武打的俠義精神或者古惑仔的所謂混江湖。然後馬上看到村里的一些干部,跟吳小翠家有親戚關系的,或者平時走動近的,都聚過來看熱鬧,村里可是難得看到這麼多小車停在一家人的門口的。
2老顯然也被這個陣仗給嚇住了,直到他們家的女兒女婿過來提醒他們,他們才開始擺椅子,給客人倒茶水,一陣忙亂,2老閑下來卻不知該怎麼招呼客人,2個人就這麼用手搓著衣服的下擺,好像受審的犯錯同志。
因為客人有些多,周益豪就干脆在院子里呆著。主要是被跟過來的胡昕給拉住說話。胡昕有些好奇怎麼這麼多人過來圍觀,「益豪,難道你要分什麼東西給他們嗎,怎麼有這麼多的人來看熱鬧啊。」
「可能是想看看我們金麗市的市長千金怎麼這麼漂亮啊,錯過了機會可是很難看到的。」
「騙人,我們是看你們出門,才跟上來的。益豪,你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這次你們村要搞什麼活動,她都禁止我來看你,還說什麼以後不允許我來看你。」周益豪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的問話,還好,胡昕只是在周益豪面前發發不滿,沒有指望周益豪回答。「這次,我看到媽媽的車子停在院子里,我就坐在里面不出來,她才沒有辦法帶我來的。我們後天都要到姥爺家了,她還不讓我來看你,她不帶我過來,我就自己乘車過來,哼,看媽媽怎麼辦。」
「這次考試怎麼樣?」周益豪只好岔開話題,同時解釋可能是胡潔擔心她的學習成績,畢竟到了初中學習的難度就不同了。「你媽媽可能是想讓你能靜心學習,所以不讓你老惦記過來玩。我們不是可以常通信和打電話嗎?」
胡昕上了初中,比在小學還依戀周益豪,特別是胡潔因為自己的原因,有意想疏遠她和周益豪的距離,可惜事實是適得其反。
「那你答應我,以後要常來看我,……」胡昕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圍過來的一群人給嚇到周益豪的身後了。看著周圍一下子就圍著密密麻麻的人,還在邊上指著周益豪,胡昕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些陌生人。也許這些圍過來的村民知道胡昕的身份,可能就會變成他們不知所措了。一直的官本位,人治思想,在老百姓的心里和眼里是根深蒂固的。
周圍村莊听過周益豪的名字的人很多,可真見到周益豪本人的卻很少,現在听到這麼個傳奇小孩人物就在這里,那能不圍過來看看新奇,劉根用和吳小翠也沒有想到說出周益豪的身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本想好好看看周圍村莊的一些情況,懷念一下記憶里的鄉土情結,被胡潔和這些村民一騷擾,興致立馬下降,周益豪可還沒有到喜歡讓人看熊貓那樣圍觀。
和吳小翠說了聲,還沒待足一刻鐘,就重新帶著3輛車回去了。吳小翠知道周益豪的脾氣,一旦周益豪決定的事情,旁人是無法更改的,周益豪還沒有對自身的改變有清新的認識,還以為周圍的人都變的好說話起來,似乎都非常通情達理,周益豪的慢慢改變,旁人好像還覺得理所當然,事實證明,環境是容易讓人產生變化的。
不過這個村的一些村干部和村民非常不理解,還有人過來不吃飯,喝點水就走的,連他們希望在酒桌上跟這個神童聯絡一下感情的機會也不給。劉根用這個村支書,以前是什麼都不敢出面,一切行動听指揮,現在市面見的多了,而且面對其他村的干部也特別有優越感,馬上給人群發煙,這個可是現在農村難得的好煙,近10元一包的「重九」煙,當場就發完了2包,馬上把周益豪離開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好煙啊,一根就是我2包的煙錢啊,你村里還要不要招干啊,讓我給你去打下手,好歹我也干了10多年的村支書,經驗還是有些的。」
「這個可不敢,我可不是什麼鄉干部或者縣干部,可沒有這個權利說這個話。」
「要我說啊,給你縣里的領導,你也別換,縣里領導也不見得有你這麼大方,出門還有專門的車,抽煙一包就要我全家一個月的生活費。」
「是啊,是啊,要不,劉支書,你也給我家閨女找個你們村的小伙。我可羨慕小翠了,還是她有眼光啊。」
「去,去,去,你家的大閨女去年才結的婚,二閨女才16歲,想犯國家政策啊。」
「這不是早點打招呼嗎,就怪當初我大閨女沒有眼力界,現在洪陸夏村的大小伙可吃香了,家里的門檻都要被媒婆給踩爛了。」
劉根用對這些話,現在也都听膩了,剛開始,他是非常得意的,還促進了不少別村人和本村人的聯姻,有時也給他們走個後門,招些外村的小伙做事,拿了別人不少好處,為此被周益豪敲打了一番,現在听到這個話,也就是笑笑,可再也不敢隨便開口應承。他的小翠,可是會隨時監督的,雖然他現在和周益豪也有著干姐夫的關系,可是要讓周益豪發火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村主任是周益豪的親小姑夫,犯了錯,照樣被沒頭沒臉罵了一頓,讓村主任這個清高的半知識分子,好幾天不敢抬頭看人。不客氣地說,現在的周益豪,似乎更像村里的土霸王,只是大家都沒有認識到,或者認識到也沒有當回事。
也不能怪周圍村民的眼紅和向往,很多家里人在洪陸夏村有幫忙的,也多少能領到些年貨,可是相比于用來分紅的年貨,那可是小巫見大巫,本來還很得意女兒或兒子帶回來的年貨,立馬就羨慕起來洪陸夏村的待遇起來。然後不免追問具體情況,再是添油加醋四處炫耀自己的見識。
謠言是最容易傳的,以訛傳訛,離得遠的村民還以為洪陸夏村突然挖到金礦,也不明白地下礦產資源是國有的,個人可不能私自開采的。可是沒有挖出金礦,怎麼過年能發這麼多的年貨啊,這不是國家干部才能享有的政策福利嗎?
還有些村民就開始考慮,為什麼洪陸夏村能過上這麼好的生活,而自己的生活怎麼還沒有什麼起色呢?同樣都是農村,當初洪陸夏村還比他們的村條件差,怎麼他們就能發展,而自己的村還沒有一點動靜呢?這些村干部是干什麼吃的?于是這些村里的干部壓力開始大增,誰讓旁邊就有這麼一個榜樣放在眼前比較呢。
可是對于一個沒有資源,沒有技術,沒有資金,也沒有人才,更沒有什麼特別的政策對待的農村,要談發展,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