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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都走吧!都滾去喝孟婆湯吧!!滾吧!嗚嗚嗚嗚……」瘋浪客終于奪回身體鬼叫起來,叫到最後卻痛哭流涕。葉*子悠*悠
呂白見瘋浪客哭天抹淚,有點不忍,道︰「我覺得你應該為他們高興,你也應該覺得輕松,那麼多人在你身體里……」
一個陌生卻十分年輕的人聲音響起︰「住口,少在這里假慈悲!」
那年輕人又安慰起瘋浪客︰「大哥,莫要傷心,他們都是薄情寡義之輩,走就走吧,倒是這小子留不得,你就看我怎麼收拾他好了。」
呂白見瘋浪客臉上浮出一個年輕人,已經猜出幾分來歷,抱拳道︰「前輩可是杜世賢?」
「不用廢話!納命來!」
那人臉上一驚,隨即涌現出一個更加憤怒的表情,試圖以此為掩蓋,怒叫著就從宇囊中祭出一道藍白,直沖呂白射來。
呂白知道法器是可以在空中改變路線的,過早閃避並不實用,而是在那法器近到身前一丈時,陡然立起一面大盾,正是陰天擋雨盾,然後再隨即從一側閃出。
這個時候法器已經停不下來了,要趕在撞盾之前做出選擇,向上?向左?向右?
作為一個天才級水修斗士,「杜世賢」果然另有一手,只見那法器並未停下,而是直接噴出一大股藍白,竟緩沖了下來,而且那些藍白似乎是液體,噴起來沒完,噴著噴著居然噴向上空。
呂白這時候才看清,原來那法器是個一尺多高的藍白色瓷瓶,里面噴出的似乎只是水,但不管是什麼,呂白還是披上了穿腸過。
見那法器似噴泉一般,呂白一身透明斗篷已被打得濕漉,忙用血液做了鑒定,確定沒有毒後稍微安心。
這時「杜世賢」已經將一張靈符灌注完畢,瞬時全身長出一身冰殼,正是他最拿手的冰皙符!
突突突……
傾灑的水滴全部都凝成了拳頭大的冰雹,一時間砸落無數,又與地上的積水結成一片,形成了一個冰面,斗技場立馬就成了溜冰場。
一眨眼,居然布下了水旺之陣,「杜世賢」果然不簡單。
呂白腳下一踩。
滄——
那雙鋼履下面就生出許多小釘,做防滑之用。
這時冰雹又變成了水滴,呂白知道他這是要「冰凍三尺」,積累優勢,毫不遲疑,已經憑借一雙鋼釘鞋疾奔在冰面上,向著那變成冰人的「杜世賢」疾奔而去。
嗖—嗖—嗖——
就在呂白沖到近前時,空中飛來幾根七八尺長的大冰錐,是那飛入空中的法器直接吐水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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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器名曰宰相瓶,正是「宰相肚里能撐船」,說明此瓶容量極大。
其實這宰相瓶是宇囊改造所成,內部是個小宇囊可儲水,外面用法陶燒上瓷瓶,瓷瓶可由修士灌注水行真氣,這樣就能吐水成冰,源源不斷,雖然只是個法器,卻在宇術匱乏的當下稱得上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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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
呂白躲過冰錐,卻發現四周已經立起十數個冰人,並且不斷增加,而「杜世賢」已經混在其中。葉*子悠*悠
秋秋秋……
一尊冰人大口一張,對著呂白飛射出無數冰錐鏈成一道白線,那冰錐猶如尖刀,來勢猛毒不可小視。
呂白不待它冰錐射完,躺身躲過的同時已經滑到近前,一劍揮出已經將冰人雙腿斬斷,又是數劍,冰人碎成一地,卻發現里面什麼也沒有只是冰。
秋秋秋…秋秋秋秋……
百十號冰人已經圍住了那個斬殺他們「同伴」的少年,對著他就是一陣猛吐,一時間無數冰錐向呂白襲來。
當當當…當當當當……
呂白已經月兌掉一身皮甲,一頓旋舞擋去了那些冰錐。那皮甲上本就附著黑鱗沙,此時已經被凍硬了,穿在身上只會阻礙呂白的身法,不過此刻對上冰錐算是以硬踫硬。
擋著擋著,舞著皮甲的呂白卻不見了,而是化作一道白影,飛躍至那些冰人後方,反持一把乾陽,圍著他們就是一圈,場中瞬間多了百尊碎掉的「尸身」,其中卻沒有「杜世賢」!
呂白心說不好!一個閃身來到身邊不遠處的盾旁,抓起這面八百斤的陰天擋雨盾往身後就是一背!
秋秋秋秋秋秋秋秋秋……
這時人們才發現,斗技場周圍早已匍匐著上千冰人,現在同時爬起,圍著呂白就是一陣猛吐!
千?人?唾!!!
這是百年前杜世賢想要修成的絕技,沒想到百年後才與大家見面!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呂白已將乾陽劍舞成了一團火焰,吞噬著前方的一叢叢冰寒尖錐,身後打在盾上的更多冰錐反而增加了呂白的疾沖之勢!
雖然已經有幾枚冰錐扎在呂白的身上,滲出幾團血跡,可這顯然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速度絲毫沒有受阻,被乾陽劍那團火焰呼嘯著帶起就已經殺入了冰人陣!
…………
長孫晶瓊嘴角微微一勾,她已經感受到身後那位少年的不同,那個想要成為天星的少年,正因為心中的煎熬而有些呼吸急促。
她的感覺不假,此時的習星正在心中驚嘆︰如果是自己,可能此時根本就無法傷及那呂白,難道說他與我斗技時沒有拿盾,完全是出于自信?!
習星已經不敢再多想下去,要想理解呂白,他還需要些時間,甚至一些經歷。
…………
一個神識焦急著,他感知到自己灌注在一尊尊冰人之上的真氣,正在被一柄劍瘋狂的劈散,而那些吐出去、化作冰錐的攻擊,全部都如撞在山上一般,崩碎!
這就是覺者,守如山,攻如電!
不!在這個龍虎場中,誰也無法破去我的千人唾!神識憤怒地嚎叫著!可他忘記了一點,這種嚎叫也讓他一時間與那些冰人有了差異。
呂白清晰地捕捉到了,從這群散發著同樣真氣與殺意的冰人中,他已經找到了「杜世賢」的所在,那里正變得非常危險,但他必須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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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根過丈的粗大冰錐,從宰相瓶里噴出,毫不在乎那一圈千來號的冰人,追著呂白飛砸而去!
呂白卻毫不在乎,施展出蹉跎行,在冰人之間急劇地反彈、加速。
嗖——————!!!
突然,呂白收起靴底的鋼釘,腿姿一繃,以超凡的速度滑向場地中心!
「來得正好!!」
「杜世賢」已經叫了出來,因為他看到呂白正朝自己殺來,再藏也沒有用了,而是一聲怒吼,喚起身旁密密麻麻的冰人部隊!那又是一千號!一千號更加壯碩的冰人!
可它們面對的是八百斤的大盾,八百斤。
八百斤的大盾,借助自身的慣性,將那些擋在面前的冰人統統碾碎,一直碾到「杜世賢」近前,紅光一現,破去了他胸口的堅冰,一鎮冰冷劇痛直指心窩……
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他們仍未看清,或者說連那句「來得正好!」都還沒听清,就只見場中爆起一片冰!
冰屑、冰花、冰塊、冰磚、冰頭、冰手、冰胳膊、冰人……
反正就是冰,爆炸一般,打在防護結界上,震起一蕩亂波。
「對不起…大哥…我敗了……」
「不要緊,這點傷算啥,你只管休息去,剩下的交給我。」瘋浪客重新拿回了身體。
沒了水行真氣的支持,那些冰已經在斗技場結界維持的恆溫下緩緩消融,而乾陽劍…仍扎在那顆兀自跳動的心髒上…一邊愈合一邊跳動…一邊再次被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