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魂應龍的肚子上已經破了個口子,那不單單是**的創傷,更是他月復中空間的裂隙,被三才劍所成的那條「黃龍」撕裂的。
好像天也漏了,那肚子上的裂隙中掉出許多斷體殘軀,正是地魂結界俘獲到的那些魂魄和**!
這些令人慘不忍睹的碎塊,本是只有命魂、七魄和肉身,如今與他們的天地之魂得以重鏈,回到到了原本的時空,立馬一個個神識清醒,卻無一例外的面臨著死亡,肉身已碎,七魄已亂,魂即散去,真正的受死也……
那是怎樣的慘烈,在地魂應龍的異界中掙扎至今,一出來就要死去,也許是種解月兌吧,也許吧……
「別猶豫了!快分解他們!助長木勢!!!!」張慶豐竭力嘶叫,他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只見張慶豐正一面壓榨著水行真氣,通過天將轉化給法陣,一面驅使著丹繪不斷地向那應龍凝射。道道紅光,光源卻就跟在張慶豐身後,因為張慶豐已經沒有更多的真氣,將那丹繪祭出更遠,只得憑借《法體篇》和輕身訣,變幻莫測地奔跑在水面上,飛甲他已經「用不起」了……
被丹繪打疼的應龍,就死死追著張慶豐,毫不理會月復部噴涌出的那些悲慘。
郝彩想到鐵雲嬋生死未卜,終于下了決心,將十里法陣上的一溜符號激活,立時分解起那些剛見天日,又入地獄的受死者。
呂白恰巧趕來,見此景雖然壯烈,卻也一時無憂,當即長劍一揮,破去自己一身白衫,露出了一身短打扮,穿著貼身軟甲,那些軟甲上布滿凹槽,卻不是飛甲。
只見呂白隨手拋出一把靈玉,五顏六色,隨著他真氣往那軟甲上一注,那些靈玉就各就各位地瓖嵌在軟甲凹槽之中,這就是風百里生前研制的回天甲,現在已經被郝彩做了出來,可惜目前只有呂白一人可以使用。
關鍵在于那些靈玉必須同時嵌入,否則極易失衡,而懾服這麼多靈玉,首先要散人後期的經脈強度;再要一下受得住這般靈氣沖擊,也只有覺者身軀。
風百里設計這套軟甲純粹興趣,在他看來也許只有真人可以用得上,如果他泉下有知,看著回天甲穿在呂白身上,不知會有何感慨……
呂白也是拼了命,經脈大松地汲取著那些外氣,雖然他也是以先天真氣接引,可那先天真氣早已微弱無比,現在完全是靠呂白神識瘋狂的調配,不斷將五行外氣進行中和平衡,若是稍有偏差,死裝將慘過飛劍金和洗靈晶球爆炸……
有異!極快!一股邪氣正極快地向這里靠近,一路上似是稍有阻攔,卻速度未停,向著映天池這片飛來。
呂白、郝彩、張慶豐三人紛紛察覺,都臉色大變,他們知道,來者是誰,蕭夜老怪……
但呂白正在與回天甲上的各種靈玉進行對接,張慶豐則被應龍死命地追著,郝彩更是不能將那法陣松弛,否則功虧一簣不說,沒有木氣的消耗,地魂應龍將馬上恢復之前的強大!!
「哈哈哈,沒想到一出來就遇見老對頭!!」話音竟來自一顆龍月復中掉出的肉瘤!
只見那肉瘤上噗咚地生出了一顆胖腦袋,還呼啦啦伸出胖胖的手腳,胖的看不到腿和胳膊,那個胖腦袋也皺皺巴巴,看不出五官。
但僅有一瞬,一瞬過後,那顆肉瘤迅速膨脹,胖腦袋和手腳也開始生長,眨眼已經長成了一副男子身軀。
赤條條的,烏黑的長發蓬出,蓋住了頭臉,只能看到修長的身姿。
「糟糕,宇囊不見了,羞煞我也,諸公莫笑,我這就穿衣。」那光身男此刻已經不是在用真氣擬聲,而是來自他的嗓音,音色華麗,瀟灑中帶出些許風流,話語很是隨和沒有腔調,卻隱含著很好的教養。
說話間,金環、銀環以那人為中心交替綻出,光線不強,是因為這真氣已經極度接近實體……
綻出數十圈金銀之後,那些光芒沒有散去,卻往這人身上一裹,竟成了一件金邊銀緞的深衣,華貴無比。(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
那人抖了抖袖子,抖落幾縷金、銀,直接飛上發梢,將那頭亂發一陣梳理,最後就干脆凝成發帶,盤出了一個緊實華美的發髻,露出了一張俊氣容貌。
那人捋了捋一側鬢絲,又低頭欣賞了一番著裝,似乎還算滿意,終于抱拳道︰「在下星月真人,多謝諸公再造之恩,那對頭交給在下即是。」
這時呂白總算與靈玉甲契合完畢,一股股土行真氣轉化而出,忙要向那人還禮,就見這自稱星月真人的修者,已經沖著邪氣方向打出數道金、銀光柱。
呂白就覺已經近至數里的邪氣先是一頓,便就此緩了下來。
「呂白,我已收復部分真元,煩勞你們能限制一軀的劇烈運動,我一定可以平衡住地魂!!」龍魂竟已經能借助龍軀傳出話語!
「我來了!!」習星大喝一聲,終于激活了那個手中的雪篆!
星月真人本是背著一只手望向遠處,听習星大喝,他也側目觀來,立時叫好道︰「天道雪篆?!沒想到在下這一見天日就大開眼界啊!」
堂堂星月真人,居然能處處居于「在下」,雖是剛剛得以「重生」,也另這幾位後起之輩深感佩服,可此時形勢危急,不容他們還禮。只見那天道雪篆強閃之後,一尊雪白人形凝結出來,十分巨大,比起應龍毫不遜色!
接著一陣顫動,一層雪殼開裂剝落,出片片白玉.肌膚,一位婀娜的仙女漸漸展現出來。但就在這時,那仙女的皮膚居然也開始開裂!
「嘖嘖嘖,道行還是不夠啊,我來助你!」星月真人搖頭嘆了句,然後手一抬,一道銀光傾瀉,立時穩住了那仙女。
習星心中大驚︰此人不但一眼看破了我習家的天道雪篆,居然還能隨手打出一股柔和水氣,幫我挽回崩壞之勢!!!
「傻看什麼?快繼續啊,我對頭來了,沒空幫你了,失陪。」星月真人說著望向遠處一個小點,正是緩緩飛來的藍肚兜胖女圭女圭。
習星凝神繼續催活天女,呂白則已經將君子有道重新施展,此時還是要趕快穩住應龍,由不得他們分神。
「沒搞錯吧?這全一教的水娃也讓你練成了真人級人鼎?!」星月真人看那胖女圭女圭飛近,驚嘆道。
胖女圭女圭一臉超出年齡的緊張,驚恐道︰「開什麼玩笑,這就是一般的女圭女圭,哪是什麼全一教的水娃?你都失蹤幾百年了,有些事兒……」
星月真人直接打斷道︰「哈,差點被你騙了,這是火娃,不是水娃,你以為把他們倆的肚兜兜調換了,別人就認不出?」
那胖女圭女圭當即得意道︰「對對對,這就是證據,全一教的水娃是藍肚兜,而我這個女圭女圭雖然也是藍肚兜,卻是火靈根,所以跟全一教一點兒干系都沒。」
七百年前,全一教有著一陣五行娃,某天那水娃和火娃卻突然失蹤了。兩半年後,人們才發現這倆女圭女圭已經變成了人鼎,全一教知道蕭夜老怪修為高深莫測,一時也沒有辦法。
可那蕭夜老怪更是滑稽,他居然將兩個女圭女圭的肚兜對調了一下,然後還帶著這兩個女圭女圭人鼎,去了全一教門口,要「澄清」這倆女圭女圭不是那水、火娃,因為衣服不對,全一教竟就這樣認下了……
修真界當然會私下恥笑,這一脈泰斗的全一教居然如此縮頭,可當眾卻沒一個人會說起這件事,要麼得罪蕭夜老怪,要麼揭了全一教的痛處,這種找死的事兒是沒人敢做的。
也只有這星月真人,此時捂著肚子大笑,好一陣才強忍了下來,罵道︰「好你個老怪物,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不過這樣看來……當年我離開全一教是對的了。」
「當然!月空,以你的資質,只有我才能做你師父……」
「啊呸,啊呸,啊呸呸呸,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既然來了,那就留下點什麼吧!」星月真人毫不顧忌文雅儀態,唾棄過後,終于一聲怒喝,右掌心浮出一顆溫韻的銀丹!
胖女圭女圭啥也沒說,直接疾飛而去……
星月真人朝著那逃離的背影,扔下了一個鄙夷,收起銀丹,轉身向那應龍看去。
只見那天道雪篆召出的天女,正手持一個翠玉寶瓶,寶瓶傾斜,潺潺瓊漿注入十里法陣,這就是天道雪篆模擬出的木氣。
有了「瓊漿」滋養,郝彩終于讓這個巨大的法陣,升起沖天木氣屏障,張慶豐瞅準機會閃出,將應龍困在其中。
應龍想要飛天,卻見上方已經隕下七顆火球,正是宇文雪冰的散人級北斗歸熊,一顆緊接一顆給著應龍迎頭痛擊。
應龍「肚子」中的冤孽傾瀉得也差不多了,只覺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可仍是頂過了那七顆火隕,硬著頭皮往天上飛去。
正在此時,一團黃龍之光擋住了他的去路,雖不及剛才的「黃龍」那樣神異,卻足以攔下他這條地魂渙散的惡龍!
地魂應龍只覺月復內空虛,想要調集真元,卻發現真元已經被一個奇怪的東西佔據,頓時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只得困在木氣法陣中無路可去,變得越來越虛弱。
終于,地魂應龍那身烏黑鱗片上黑光大起,卻好像煙塵一樣緩緩散去,露出了一身青鱗。
「多謝諸位人族朋友!我自由了!!」龍魂重新與應龍合二為一,平衡住了地魂,一邊開心地感謝著呂白一行,一邊暢快地穿過了郝彩的法陣。
只見應龍月復部的傷口已經愈合,全身都煥然一新,綻著青光。
又自在飛舞了一番,終于光華一隱,迅速縮成了一點,這時大家才發現,他已然變成了一位龍眉鳳目的男子。
只見那神龍所化的男子,飛到眾人跟前,躬身施禮道︰「多謝諸位相助,請告訴應天,這份恩情當如何報答?」
「神龍造福蒼生,這是我等分內之事,請容我等稍後再敘,有人還命懸一線。」呂白說著就轉身飛下。
正在此時,宇翔唰地瞬閃過來,焦急道︰「捕頭說雲嬋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