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更新最快)」
參將剛要講解宇術,呂白卻又打斷他,參將有些不悅了,沒有吭聲,只是點頭,示意呂白說話。
呂白也不跟他客氣,道︰「閣下高居參將之職,而我們呢?只是生得年輕,才被女王陛下挑來做了隨從,實在不敢耽擱參將大人的正事,不如,就隨意叫一個會宇術的來,能給我二人簡單講講就是。」[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參將心道︰這鮫人好生的滑頭,肯定是想多套些情報,知道我不好對付,就想要換個簡單點的人來……呵呵,可惜他們想錯了,影族上上下下,個個忠心!而且換個級別低的人,知道得更少,更不可能泄露什麼機密,我不如順水推舟!
可惜的是,這參將不知道呂白的真正身份……
「好!沒問題!」參將爽快答道,然後又問︰「那我就派一位把總前來,可好?」
「把總?怎麼用得著那麼大的官?」呂白驚愕道。
參將登時覺得好笑︰這鮫人果然啥都不懂,我們這里的把總,不過管二、三十人而已,哪是多大的官?
但他還是順勢道︰「那再換個?」
「對對,換個,換個跟我們同級的,不要當官的。」
呂白這一說,參將也傻了,他根本就不清楚鮫人的級別,去哪弄同級的。
呂白見參將為難,解釋道︰「哎,其實我們也沒啥級別,就是跟在夜叉王身邊,服侍她的,說白了就是伺候人的,你們就也叫個伺候人的。」
「哦?這個啊……」參將听「明白」了,這個鮫人想要個干活的來,他好套話。
但是參將根本不怕,整個影族上下一心,叫誰來都是一樣,可是如果自己安排之後,這個鮫人再不滿意,就挺煩人了。
這時,呂白又道︰「不如……不如就讓剛才那個桂湘嵐來。」
听到這個名字,宇翔頓時臉紅心跳。
參將這回才算「真的明白」了,原來這倆鮫人想要個妹子來啊?哼,好,就成全你們,讓你們見識下影族最基層的人員,也是臥虎藏龍的。
「此事嘛……我倒是可以去安排,但我們影族人手短缺,每個人都肩負著相應的職責,這種調動不能太過頻繁。」參將這是在提醒他們,不要總想著換人耍花招。
「閣下放心,我們夜叉王是很有誠意的,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帶大臣們一同前來考察,到時我二人又要回到女王身邊。」
「那我這就去安排了,兩位稍等。」參將不再多說,同二人行禮,快步離開。
宇翔一陣狂喜,對呂白豎起了大拇指……
…………
參將走進伙房,看著一對忙忙碌碌、人頭攢動的影族,放棄了用視覺尋找目標的念頭,開始叫道︰「桂湘嵐……桂湘嵐?」
「唉——這兒呢!我馬上來!」桂湘嵐加快了手中的活兒計。
參將發現要找的人在此,循聲望去,喊道︰「桂湘嵐听令。」
「是!」桂湘嵐起身應道。
嘩啦——
盤子放得太急,摔碎了,但是桂湘嵐沒有理會,其他伙計也沒有理會,上級的命令大于一切。
「伙房巡檢听令。」
「是!」桂湘嵐的直接上司也起立應道。
「桂湘嵐即刻恢復原職,給你們半刻鐘,馬上做好交接工作!」
「是!」桂湘嵐和巡檢一同接令。
……
「湘嵐啊,上次行動,我知道你承擔了過重的責任。」營內,參將語重心長,他口中的「上次行動」,是指大庸斗技場之行。
桂湘嵐挺胸抬頭,站得筆直,道︰「上次行動的主要過錯在我,屬下沒有怨言。」
「放屁!」參將拍了桌子,道︰「跟我還需要胡謅嗎?傻子都知道,你是在替孟直楠那小子背黑鍋!」
桂湘嵐沒再說什麼,這個人是她的叔叔,確實沒必要跟他「胡謅」。
「湘嵐,這篇兒已經翻過去了,之所以舊事重提,是想提醒你,如果心中有道,那就去行,不要受了兒女私情的影響。」
「是。」
兩個人的情緒都緩和了下來。
「對嘍,這才像話,」參將笑了笑,用長輩的目光看著桂湘嵐,然後又突然嚴肅下來,變回了上級,道︰「庚?五四七五。」
「到!」
參將叫得正是桂湘嵐的編號。
「請仔細听好,你回歸第七縱隊的第一個任務是……作為陪同人員,傳授兩位鮫族特使宇術知識,注意,不得透露機密,同時盡量收集情報,有任何異常,直接向我報告。」
「是!」
下達完命令,參將又靠回大椅,笑道︰「我不得不問,為什麼他們會點名道姓的要你去?還有,坐下……坐啊……誒,你給我坐下。」
桂湘嵐只得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與參將一桌之隔,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剛才只是禮節性的打了招呼、互通姓名,其中那個叫海翔的好像有種怪病,類似于人族的羊癲瘋。」
「嗯,那個貨確實呆傻,剛才我跟他們打了一會兒交道,這點可以確定,還有一點,我並沒有察覺到他們有太強的目的性,至少看不出夜叉王的明確意圖,很有可能,她臨時留下隨從,只是作為人質,表示誠意,而那個叫海白的鮫人,還是有些滑頭的,可能是為了向夜叉王邀功,一直想法吊點的收集情報,你注意別被他套了話。」
「是。」
「總之,這次也多虧了那倆鮫人,你才能回歸第七縱隊,無論如何,你要完成好這次任務!在沒有與夜叉王有進一步接觸前,在沒有上級的新命令以前,你不能透露任何情報給他們,對于他們提出的問題,如果觸及到機密,要盡量回避,必要時可以誤導他們!同時,你要從他們那里,盡量套取夜叉王此行的初衷,我相信,在夜叉王來此之前,在她還沒看到逆物質采集池的時候,她可能已經想過留下這二人了……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啊!」
「是!」
…………
咚、咚、咚。
其實宇翔已經從腳步聲,判斷出了來者是桂湘嵐,將《五氣叢》修習到大成的呂白,怎會不知?但他還是問道︰「誰啊?」
「是我,桂湘嵐。」
「請進!」呂白這才答道,很高興的樣子。
桂湘嵐進來一看,發現那個「海翔」還在躺著。
呂白忙關上門,道︰「不怕您笑話,自從我弟弟見了您,他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剛才貴族的參將大人過來授業解惑,他都听不進去,參將大人前腳走,他那病後腳就來了,用你們九州話來講,就是害上相思,丟了魂兒。」
桂湘嵐有些不悅,道︰「我只是接到傳授宇術的命令,並不是來看病的。」
呂白連連點頭,道︰「對!這個我知道!但是傳授宇術之前,總要先確定徒弟有學習能力?」
雙方各懷鬼胎,桂湘嵐也不死板,道︰「好,那你說怎麼辦?」
「心病還須心藥醫,你就是那新藥,有你在,這病就很簡單,你看他現在還昏著,等下我用藥救醒他,你就喊他的名字,他的魂兒就能循聲回來,等他醒了,自然明白你是一個人族,跟他人鮫殊途,他也就死心了,這相思病也就算好了。」
這還叫簡單?桂湘嵐心中直罵這兩個事兒稠的鮫人,卻無可奈何,只得點頭應允了,誰叫她有命在身。
就見呂白真如鮫人一般,口一張,就吸起池中海水,然後沖著躺在池邊的宇翔大噴起來,只噴著那面呆臉。
敢情這就是「用藥救醒他」?桂湘嵐突然發現,不止那個「海翔」有病,興許這「海白」也病得不輕。
不管桂湘嵐怎麼想,宇翔已經依計行事,克制住心中對桂湘嵐的極度愛慕,裝作緩緩醒轉,被呂白扶了起來,仍是呆若木雞,痴傻地空望著。
見呂白直看自己,桂湘嵐終于沖宇翔輕聲道︰「海翔……」
宇翔的脖子似是抽搐了一下,依然呆傻。
呂白沖桂湘嵐連連點頭,示意她繼續。
「海翔……海翔……海翔……」
宇翔隨著呼喚,終于開始醒轉的樣子,還扭頭尋向了桂湘嵐。
呂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不知宇翔看見桂湘嵐,是否還能克制住那股痴愛。
「你要如何才能娶到她,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這痴呆樣子,是怎麼樣都娶不到她的。」
「可我這是用情專一啊!」
「你覺得是情緣,她覺得是孽緣,作為影族的一員,她會覺得與你道不同,你越是專一,越是她行道的阻礙。」
「那怎麼辦?」
「你首先要克服自己的痴愛,只有化了痴毒,戰勝自己的‘以貌取人’,你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生出了她的相,到底是什麼,讓你一見鐘情。」
「這很重要嗎?我一見到她,就覺得早在千生萬世前就認識她了,我才想起,她早就在我的夢里出現過,出現過很多次!」
「但你還是說不出,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你的夢里,你更說不出,你們生生世世都是怎麼相愛的。」
「……」
「問題是,你們目前身在不同的世界,你要用自己的道證明,你和她是可以志同道合的,但現在,你的道完全被痴愛蒙蔽,你正在用錯誤的方式追求她,也許你這樣可以成功,但希望十分渺茫。」
「是啊,我該怎麼辦?她是影族的人,我跟她說什麼都沒用啊。」
「沒關系,路是一步一步走,飯是一口一口吃,首先,你要尋回自我,才能把自己的道展示給她。」
……
對,我要做我自己!宇翔克制著內心的沖動,盡量平靜地看向桂湘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