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學樓前,呂浩然忽然停下腳步,道︰「我覺著你們最好先去通知陸老師一聲,他找你們找得很急,要是不知道你們回來了,他說不定就把你們家長叫過來了!」
陳默和鐘建平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這本是應該的,來的路上三個人已經把借口想好了,陸揚見到陳默的樣子,應該不會為難他們。
「我先回教室,你們去吧!」呂浩然說著,臉色有些愁苦,「我曠了兩節課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班長大人解釋,哎……」
陳默兩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三人分開之前,陳默又叫住了呂浩然,低聲問道︰「呂浩然,那個,那個……姜波來上課了嗎?」
「姜波?上午來了,下午好像是沒見到人,怎麼了,你找他有事兒?」呂浩然問道,「你不是想找他幫你跟那些小混混要錢吧?」
呂浩然還以為陳默是想找姜波幫忙,讓他通過認識的那些小混混把錢要回來,結果陳默急忙擺了擺手,道︰「不是,不是,算,算了,呂浩然你去上課吧。」
「哦……」
呂浩然抬腳剛要走,又被陳默叫住了,他左右看了看,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早晨我們錢被搶了以後,我,我好像看見姜波了。」
呂浩然眉頭一挑,問道︰「什麼意思?」
「我,我看見他從樹後面出來,和那些混混在一起,好,好像那些人還給他錢了……」陳默有些不確認地說道,他實在是不甘心自己的錢被人搶走,是以一直盯著那些混混們,結果就發現了熟人,說完,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不是想讓呂浩然替自己出頭,陳默怕萬一這事兒和姜波有關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姜波!
呂浩然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直感覺心里一股邪火往腦門上躥!
上次打架之後,姜波找人打听了呂浩然的情況,呂浩然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听說姜波一直都有跟低年級同學要錢的習慣,說好听了是要,說不好听就是搶,曾經有過一個人把四個低年級同學堵在宿舍里讓人家乖乖掏錢的「光榮事跡」!
要說這事兒和姜波有關,也不是不可能的!
呂浩然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火,做出平靜的樣子道︰「好了,你們快去找陸老師吧,其他的再說!」
「嗯!」陳默點了點頭,「謝謝你呂浩然!」
「都是同學,客氣什麼!」呂浩然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快去吧,別讓陸老師著急了!」
目送著兩人走遠,呂浩然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兒,陳默一直都與人無爭,從來不和同學吵架,如果有人需要幫忙也一向是盡自己的能力幫忙,他家庭條件不好,衣著很樸素,經常能在食堂里看到他就著咸菜吃饅頭,人也有些自卑,跟同學請教個問題也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對方不耐煩。
听說他同村的同學說,陳默極為孝順,放假的時候從來不出去玩,除了學習,大部分時間都在幫父母下地干活,每周的生活費本來就很少,卻總是能剩下一些交給父母或者給生病的爺爺女乃女乃買點吃的東西。
可想而知,這樣一個學生,當他拿著父母辛苦積攢下的學費而被人搶了的時候,心里會是怎樣一種情形。
絕望?無助?
誰都無法體會……
呂浩然看著兩人走進教師樓,暗道,姜波,最好不是你!
不管是姜波還是其他什麼人,呂浩然決定了,一定要把這些錢給要回來!帶著滿腔的怒火,呂浩然轉到教學樓後面,又閃身鑽入那兩棵松樹之間。
二樓的那個教室中,那位明媚皓齒的小美女又在盯著窗外走神,目光正看向那兩棵松樹的方向,心里還在無聊地想上節課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其實在潛意識里已經確定是自己眼花了,不過還是胡思亂想著,那人是故事中的校園厲鬼嗎?那兩棵松樹下是否有一堆枉死的枯骨?或者是某個土地神仙,閑極無聊化作學生的樣子在校園里閑逛?抑或是什麼精怪……他是有什麼化解不開的心結?還是校園里有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
漸漸地,她臉上掛上了一副傻傻地笑容,故事中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姓初,名小桐,那位學長在某一天會忽然從天而降,說她是自己上一世的戀人……
那樣,我是該給他一拳說她流氓呢,還是該羞答答地讓他吻自己呢……正想到妙處,眼角的余光再次有人影閃過。
還是那個人!
「啊!」
「初小桐!!!」
在老師的怒吼聲中,那道身影再次消失不見,小美女愁眉苦臉地站起來,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老師,心里琢磨著如果現在不顧一切地跑出去看個究竟,講台上的這滅絕師太會不會生吞活剝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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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後門有一家名為霸王游藝廳的地方,經營著大型游戲機和台球生意,大廳里吵鬧非常,大型游戲機的音樂聲,按鍵聲,大聲吵鬧的聲音,台球的踫撞聲混雜在一起。
做為一個小混混,二呂一直都很愜意,整個北山鎮,誰有他這個膽量?翠綠色的發型可不是一般人敢染的。
此刻,二呂正在和人打台球,一名黃頭發的家伙從他身後經過,在他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二呂被嚇了一跳,一桿子把白球打得跳了起來,直接蹦到了地上,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我x,笑毛啊,媽的,誰剛才打老子了?」
「是我,怎麼了?呂哥現在牛逼了啊,弟兄們開個玩笑也不行了?」
「開,開你媽啊……」
「小逼,的說誰呢……」
兩人就這麼臉紅脖子粗地對罵了起來,如果不是有人拉著,怕是直接就動手了,最終,兩人決定台球桌上定勝負,帶彩頭的那種。
「一把五百,有沒有膽子?」二呂抻著脖子叫道。
他們都算是無業游民,根本沒有固定收入,偶爾有點外快,也是吃喝玩樂很快就揮霍干淨,那人一听這個價錢,頓時就有些退縮了。
「怎麼,不敢了?」二呂得意道,「不敢就別在哥跟前裝大個兒!」
那黃毛受不得激,一咬牙一跺腳,叫道︰「我X,五百就五百,來!」
很快,賭局就開始了,旁邊有五六個觀眾,其中一人看了會,趁他休息的時候問道︰「呂哥,最近在哪兒發財呢?」
「發個屁財!」二呂滿不在乎地說道,「今天搶了幾個窮學生,趕上他們交學費,弄了點外快!」
「對啊!」那人狠狠地一拍大腿,「他們交學費?!呂哥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時候是他們最有錢的時候啊……呂哥,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今天交學費的啊?」
「喏!」二呂往那邊的一台大型游戲機努了努嘴,「那是我小弟,今年上初四了,是這小子給我出得主意!」
那人順著二呂的方向看了看,游戲機前姜波正忘我的玩著麻將,屏幕上還有一名半果的美女,正好姜波他贏了一局,就見那名美女拋了個媚眼,搔首弄姿一番之後又月兌了一件衣服……
「這小子行啊!」那人點了點頭,「連自己的同學都不放過,嘖嘖,將來是個人物,那些被搶的孩子也夠倒霉,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向家里交代,我上學那會有次把學費拿去玩了賭博游戲機,回家差點讓我爹給打死!」
「管他們呢,最看不上這些窮學生,一個個跟似的!」二呂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從來就看不上那些學生,認為他們幼稚白痴又好欺負,最喜歡看他們害怕的樣子了。
這些人當中,二呂最是喜歡找學生的麻煩,但或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當看著那些穿著校服的孩子們時,他眼中流露出的是羨慕還是嫉妒……